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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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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照,自號易安居士,是宋代著名的女詞人。父李格非,有文名,是宋代后四學士之一。母王氏,也善寫文章。在家庭的影響下,李清照很早就有詩名,為晁補之所賞識。

  十八歲時,嫁給大她三歲的趙明誠。趙明誠知識淵博,對金石有深刻研究,是有名的金石學家。他的名著《金石錄》是他去世後由李清照編撰成書,並寫有《金石錄後序》一文而流傳於世的。李清照四十六歲時,趙明誠生病去世,他們沒有兒女。不久,金兵南下,李清照開始了流亡生活,原來收藏的書畫硯墨幾乎喪失殆盡。三年後,她再嫁張汝舟,因為遇人不淑,婚後不足百日又離異了。她在《投翰林學士綦崈禮啟》一文中訴說了再婚後的悲慘遭遇:“近因疾病,欲至膏肓,牛蟻不分,灰釘已具。···忍以桑榆之晚節,配茲駔儈之下才。身既懷臭之可嫌,惟求脫去;彼素抱璧之將往,決欲殺之。遂肆侵凌,日加毆擊。”大意是說,自己病勢沉重,幾將不治,已經準備後事了。在垂暮之年,嫁此壞人。張汝舟為人太臭,誰也不想理他。我所有劫餘的古器書畫,他謀欲奪取。他肆意欺辱我,天天虐待我。她一個孤身飄零的婦人,由於“信彼如簧之說,惑茲似錦之言”而錯嫁了人。在看清張汝舟的市儈嘴臉后,她寧願坐牢也要告發他侵吞軍餉軍糧的罪行。結果,張汝舟被免職貶為柳州編管。而依據宋代《刑統》,妻告夫,雖屬實,亦要判刑二年。李清照被收監,多虧綦崈禮仗義執言,她受了九天的鉄窗之苦后即被釋放。之後,她的晚景十分凄涼。

  李清照的才能是多方面的,她能寫散文、駢文和詩、詞,亦能作畫,考證金石,書法亦佳。她的字畫,明朝還有人見過,到有清一代就散逸了。她的詩文詞集,宋朝人有記載,版本不止一種,可惜沒有流傳下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李清照是宋代可以和第一流作家抗衡的女詞人,是抒情詞大家。王士禎稱“婉約以易安為宗,豪放唯幼安(辛棄疾)稱首。”《四庫全書總目》說:她“詞格乃能抗軼周、柳,雖篇帙無多,固不能不寶而存之。”易安詞的成就極高,連不滿意她的王灼也承認她“作長短句能曲折盡人意,輕巧尖新,姿態百出。”易安詞以北宋覆亡為界分為兩個時期。前期主要描寫真摯愛情和日常生活小景,佳作頗多;後期詞不僅寫個人的飄零痛苦,也表達了南渡人士國破家亡的哀愁。詞風從前期的婉麗清新變為凄楚沉咽。她的詞不依傍古人,自出機杼,清新自然,語言獨具個性。其詞稱為“易安體”。據說,李清照寫了一首《醉花陰》寄給趙明誠。趙明誠嘆賞,自愧不如,務欲勝之。於是閉門謝客三日,寫了五十首詞雜在易安詞中,以示友人陸德夫。德夫玩之再三,說:只有三句絕佳。趙明誠問是哪三句。德夫說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這正是易安詞中的三句。這說明李清照的藝術技巧確實高人一籌。

  李清照似乎特別喜歡飲酒,詞作多與酒有關,如:“不怕風狂雨驟,恰纔稱煮酒殘花。”“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沉水卧時燒,香消酒未消。”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忘了臨行,酒盞深和淺。”酒闌更喜團茶苦”,“東籬把酒黃昏后”,“酒闌歌罷玉尊空”,“夜來沉醉卸妝遲”,“酒醒熏破春夢”,“要來小酌便來休”,“共賞金樽沉綠蟻,莫辭醉。”“年年雪裡,常插梅花醉。”“斷香殘酒情懷惡”,“扶頭酒醒,別是閑滋味。”“酒美梅酸,恰稱人懷抱。”“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夢斷、漏悄、愁濃、酒惱。”“酒從別後疏,淚向愁中盡。”“一江春浪醉醒中”,“座上客來,尊前酒滿。”“明窗小酌,暗燈清話。”“買花載酒長安市”,“酒肉堆中不知老”。看來詩詞中人,無酒不成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