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書香門第的她,用不輸於男子的才情與氣概書寫下了一生的靈動溫婉,訴說了一生的顛沛流離,譜出了一曲婉約卻堅韌的離歌。成就了她一生的《玉漱詞》,成就了一個傳奇女子。
李清照,李格非之女,其父李格非官至禮部員外郎,為當時齊、魯一帶知名學者;其母王氏,知書善文。自幼生活在一個良好環境的李清照,有着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在十八歲時嫁與趙明誠為妻,婚後生活更是幸福美滿。後來由於政治鬥爭,李趙兩家前後相繼受到排擠。自此,李清照的少女時代和初嫁人婦的美好時光開始漸漸退出她的人生。但是儘管與丈夫隱居鄉下,她依舊懷着一種隨遇而安的自若。這段時光也是她覺得最為輕鬆安逸的生活,因為夫妻間的共同愛好,使不富裕的生活也充滿了溫馨。但是在靖康之變后,李清照人生中最為黑暗的時光也隨之而來,趙明誠的離世更是她人生中最為悲慘的一件事。在此後的生命甬道里,經歷顛沛流離、再嫁非人、牢獄之災、國破家亡、凄清孤涼晚年的她走完了一生。
我之所以喜歡李清照,是因為同樣作為一名女性,我被她的才情所深深折服,被這個擁有滿身才氣的溫婉女子,被她經歷磨難卻永不放棄,永不服輸的堅強所感動。她是該擁有多大的勇氣與力量去才能承受生命所給予她的苦難。
生命很長,長到我們可以經歷許多刻骨銘心的事情;生命又很短,短到我們在眨眼瞬間看清了花開花落的一個周期,而李清照的人生就是這兩個極限的華麗卻凄涼的展示。她就像一朵花,從花骨朵到凋謝,用盡了生命的力量去完成了綻放的過程。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這個如花骨朵般嬌羞的少女就是李清照。此時的她無憂無慮,不知何為愁滋味,是一朵被呵護,被期待綻放的花骨朵。若問為何和羞走,只能用少女情懷來作答,沒有扭捏,沒有輕浮,這就是她嬌羞的一面。相反活潑也是她少女時代的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初為人婦的李清照已經開始了最美的綻放。不為別的,只為那個可以讓她“女為悅己者容”的趙明誠。這個時期的她不僅有少女時期的天真風韻,又平添了一份少女的嬌艷情懷,從含苞欲放到這個時期的綻放,是生活的安逸,情感的豐富所提供的能量,這個如花般的少女迎來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儘管政治之爭也使得她遭受了遠離之苦,但堅韌的她卻知道如何立風雨之中不折腰。一個“易安”道出了她所有的堅強。
在這期間,我覺得李清照與趙明誠的愛情也是令人殷獻的。有時候,喜歡一個詞人的理由並不需要多麼大仁大義,小小的一件事,一點情便足以成為唯一的理由。共同的興趣愛好使得這對夫婦即使面對清貧的生活,也對生活與愛情充滿了希望。也許就是這種精神上的契合使得李清照在趙明誠離家遠遊時寫出“唯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的相思。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靖康之亂終究將這朵風雨中搖擺不折的花朵打散了。隨着趙明誠故去六年,在此之間,又經歷再嫁非人,牢獄之災,時年五十二歲的她在山河破碎,家破人亡的社會環境下作了這首《武陵春》。這時候的易安沒有了天真俏皮,沒有了嬌艷情懷,卻被生活磨出了一份堅強勇敢。這朵花終於在晚來風急中凋謝了----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在這凋謝的過程,易安為了保護趙明誠的心愛之物,於亂世之中表現出一種堅韌不屈,更是用晚年整理出了《金石錄》,這也是我所喜歡她的原因之一,這種不輸於男子的氣概。
一朵花只有經歷過綻放才算走完了生命的過程,一個人只有經歷磨難才算完成了生命的路程。李清照,這個如花兒一樣的女子,在花骨朵的年紀,俏皮天真,在綻放的年紀紅顏嫵媚,在日漸零落的年紀凄涼卻不失大氣。但無論哪個階段的她,其灼灼的才情都不得不讓人敬佩。李清照,用詞走完了她一生的周期,她是一個靈魂里有着香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