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盛夏。
太陽從早晨五點多久出現在視線里。刷牙的時候,牙膏像加熱過的冰激凌。洗完臉,全身就掛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吃個早餐,走到教室,恨不得扒了衣服,剃個和尚頭。
中午,太陽噴火蛇似的,熱辣辣的舔舐着敏感的肌膚,汗珠子綴成汗璉子,一條條趴在脊背上,似挑逗,似挑釁。為了躲避來迴路上的暴晒,乾脆放棄午睡,躲在教室里等待下午的課程。
站在窗邊,享受大自然的自然涼風。天空藍得不像話,勾起我矛盾的鬱結。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這是我最熱愛的天空,這卻是我最難以忍受的酷熱。
可以看到海。深藍,略顯青黑。一片白牆紅瓦浮在海面上,白雲下,很搭調,很悅目。
風吹的很給力,減少一點煩躁感。干白的水泥地板上樹影婆娑,還有斑駁閃亮的陽光碎。
榕樹下長椅上坐着白髮外教,穿着素雅的及膝花裙,邊上放着包,手上一本書半翻着,正在看,但又不是那麼投入。不時抬頭張望。書卻始終沒有合上。陽光碎在她身上。風吹過,裙擺生姿,白雲隨着來去,光與影瞬息變幻着,這情景與二三十年代的老電影像極了。她是一個青澀姑娘么?翻着書,等待着,她的意中人?書友?閨蜜?她是一個知書達理的知性母親么?翻着書,目光如蠶絲,包裹牽挂着在不遠處玩耍的孩子?·······老電影的經典場景,我已深陷。
三兩男生騎着小翠談笑而過,打斷我的臆造。那麼熱呢!他們都沒有打傘。還有一個女孩子也是。保安大叔騎着自行車過去了。一輛白色小轎車往主樓3#,一輛銀色的小轎車往正門。笑聲,交談聲,車聲,知了叫囂。
她還在半翻着書,還在不時張望。另一張椅子上,來了兩個女孩,各自坐下。
我原來以為她們會互相打招呼。儘管我站在四樓窗邊,根本聽不到。但我原來以為她們會互相微笑。儘管我的近視極有可能已經加深到看不到她們的笑顏。但我原來以為她們會給我有理由這樣想的動作現象。但原來只是我自己很想去say hi 。
她們都站起來了。朝同一方向走。慢慢靠近了。咦?哦!校車來了。送她們一起去碼頭。車走了。
雲飄得厲害。知了真是吵得煩人!回頭一陣暈眩。紅色的法理學課本靜靜地躺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