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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的日子影評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陽光燦爛的日子影評(一)

  文:十一月的雨

  《陽光燦爛的日子》,改編自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1994年最受中國人關注的一部國產電影,姜文的導演處女作,年僅16歲的主演夏雨憑藉影片中的馬小軍一角獲得當年的威尼斯影帝的稱號。

  在這些光環的籠罩下,作為一個影迷,我很難不對它產生期待。因此產生的後果就是,看完之後我感到有些失落。我並沒有獲得想像中的快感,或者共鳴,或者感動。而至今還留在記憶中揮之不去的,是它始終昏黃的色調,是它瀰漫期間的荷爾蒙的氣味,是馬小軍或者憂愁或者躁動的心情。

  忘了是哪個人曾說過:“我看《陽光燦爛的日子》不感動,是因為它是姜文的青春,而不是我的。”

  這大概就是我第一次看完后說不出它的箇中滋味的原因了吧,記憶之中我並沒有如此的瘋狂過,青春飛揚的時刻好像總是伴隨着安靜的影子,躁動不安的心靈也掩蓋其中。但是看着他們在一起瘋狂的打鬧,看着他們騎着自行車在街頭巷尾狂奔拍人,看着馬小軍為了證明自己從高高的煙囪中跳下來滿臉煤黑還嘿嘿大笑,看着他瘋狂的愛上米蘭后因為她而瘋狂。我感到的是體內的一種性格的缺失。正因為我沒有這些記憶和經歷,我體內那些本該被青春釋放的激情躁動的因子被埋到了最深處,以至於自己都以為它們並不存在。等到類似的電影情節才將它們從沉睡中喚醒。然後,那種欲探求的渴望和未經歷的遺憾會隨着起初的不熟悉慢慢的彌散開來,而在記憶中留下一道別樣的風景線,一副被塗抹成為金色的畫卷,一段沁人心脾的樂曲。

  嚮往的東西通常會被主觀的美化,而姜文試圖還原的回憶也有着異曲同工之處,於是在這一點上,我找到了與這部影片的契合。

  姜文在影片的開頭,用畫外音道出了自己的感慨:

  “北京,變化這麼快!20年的功夫,它已經成為了一個現代化的城市,我幾乎從中找不到任何記憶里的東西。事實上,這種變化已經破壞了我的記憶,使我分不清幻覺和真實。我的故事總是發生在夏天,炎熱的氣候使人們裸露的更多,也更難以掩飾心中的慾望。那時候好像永遠是夏天,太陽總是有空伴隨着我,陽光充足,太亮了,使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馬小軍生活的時代在我看來遙不可及,但是同屬於青春的朦朧氣息卻跨越了時空精確的傳達到了我身邊。那種摸不着抓不緊道不清卻又確確實實困擾着我們的感覺,往往讓人無從喧泄,只能流露。有些人緊抓着它不放,不厭其煩的無限放大,病態般的沉溺其中,這在當今眾多所謂的青春小說中隨處可見。也有些人始終渴望着強硬,他們不願意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憂傷所困擾,可又確實無法擺脫,於是他們便用相對叛逆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態度,證明自己的存在,尋找自己的出口。馬小軍便是這樣的一類人。

  他無法被困在那個他看來死氣沉沉的教室,那個束縛自己激情的地方完全有悖於他的風格,於是他選擇逃課。從一個屋頂轉到另一個屋頂,從一間房溜到另一間房,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並沒有任何感情上的色彩,他不過在本能的獵取屬於他人空間中的新奇。而近乎頑童的本色看起來也讓他樂在其中。

  這種樂趣一直單純的持續着,直到他在某間房中看到了米蘭的照片。一個漂亮略顯豐滿成熟的女孩子,自此闖進了他的生活,也打破了他內心的平衡。

  第一次在房間中碰到米蘭的時候,姜文用一種窺探的視角直觀的精妙的展示了馬小軍當時複雜細微的內心,趴在床下的他迎接的是一種更為刺激的心理向他發出的挑戰,這讓蠢蠢欲動的他感到有一絲疑懼卻又興奮不已,空氣中開始瀰漫淡淡的荷爾蒙的氣息。當時的他可能不會想到,最終的他卻無可奈何的敗下陣來。

  他開始模仿大人的言行舉止,他在路邊等着她的出現,在路上主動和她搭訕。當自己笑着被稱作弟弟時,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弱小。

  他炫耀地帶着米蘭去見自己的眾多兄弟,沒想到她卻和自己的朋友相談甚歡,對自己不管不顧,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醋意。

  於是他做所有得一切想重新引起米蘭的注意,證明自己是個男子漢,那種渴望是如此的強烈,他可以為此奮不顧身。事實是他也做到了,但僅僅是米蘭驚鴻的一瞥,象徵的一笑,簡單的一句。而後又回到了漠視。

  這是一種侮辱,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忽略和蔑視,可能在他看來,這也會是一種背叛。米蘭背叛了自己赤誠的心。可是同時體內涌動的衝動又讓渴望得到的他無比眷戀。這種矛盾掙扎的心理讓他無法呼吸,想要擺脫卻沒有出路。這並不是可以用打一架就解決的不爽心情,這是讓他無法強硬的憂傷。

  在這樣的情形下,馬小軍選擇了最反叛的方式來做最後的突圍。面對着虛弱的內心,他卻擺出了最強硬的姿態,他想用強暴的方式得到米蘭。我至今還清晰的記得這段高潮戲,當反抗的米蘭大喊到:你覺得這樣有勁嗎?然後以示威的姿態停止了反抗。“有勁!”這時的馬小軍卻在這之後奪路而逃。

  他想用最強硬的姿態證明自己,卻用歇斯底里的極端方式撕碎了本來神秘而朦朧的美好,一切都變得觸目驚心,在他心中代表着完美青春的米蘭霎那間被剝離了外表。那一刻,他失去了她,他只能奪路而逃。

  其實在很多藝術作品中我都可以找到類似於這場戲的強烈感情,馮唐的《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用一個讓我震驚的結尾給了我一個讓我流淚的無可奈何。瑞典電影《教室別戀》中,男主角最終脫離了這段曾讓他沉迷的畸形戀情,當他毅然離去的那一刻,他想要證明自己超越單純慾望的真摯與堅強。

  如果說之後在雨夜中高喊着米蘭的名字是這份感覺的迴光返照,那在餐廳里和好友反目成仇就是這份感覺的徹底碎裂了。而且作者還在懷疑着後者是否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也許記憶中的自己還未做最後的反抗便敗下了陣來。

  姜文的記憶終結於一個富含隱喻的場景,馬小軍在游泳池裡,每次他想探出頭來上岸時,都被朋友們用腳蹬回了水中。經歷過這些后,孤獨的他渴望的是之前的友誼,可是他卻被永久的疏離,他無法再融入曾經的團體,孤獨無助,無所適從。

  回憶結束了,回到現實了。顏色卻從流彩的黃色變成了黑白。

  承載着記憶的黃色讓人溫暖感慨,正在行進的現實反而冰冷低調。

  總會有一天,現在的生活也會變成曾經,濃縮成記憶在腦海中發酵,透出別樣的氣息。追根到底探求它是否真實已經毫無意義,重要的是我們曾經在路上,我們曾經瘋狂。

  陽光燦爛的日子影評(二)

  姜文帶着修復版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參加了今年威尼斯電影節“經典重映單元”,重映的電影較之前增加了5分鐘。《陽光燦爛的日子》被愛電影的人們重新提起,人們不自主地想起自己那段陽光燦爛的日子,於是重新按上了播放鍵,蘆葦尾巴就是其中一員。

  重映的《陽光燦爛的日子》推出了一款極簡海報中,在海報中,一枚“別緻”的氣球成為畫面的主體,熟悉電影的觀眾都知道,正是這枚“氣球”導致了馬小軍弟弟的出生,這枚特殊的氣球,也正是一代人懵懂青春的最好註腳,不禁讓人想起電影里那個汗水四溢,躁動不安的成長夏天。

  同年代的人,關於青春的記憶大抵都相似。最近兩年,似乎格外適合懷舊,從《那些年》到《致青春》到《合伙人》到《小時代》,創作者們將類似於自己的青春搬上大熒幕供大家各自消遣,賺足眼淚同時又賺足票房,可他們其中的大多數基本都是時間和市場的結合產物,青春故事說著說著,就脫節了就不青春了,唯有《陽光燦爛的日子》將其進行到底,純粹得一塌糊塗,沒有物質沒有禁錮沒有妥協沒有現實。

  它不似《那些年》的唯美和感慨;也不同於《致青春》後半截的隱忍與無奈,也沒有《合伙人》里那樣“揮錘紐交所”大得嚇人的偉大夢想,更沒有《小時代》的物質和各種背叛。現在的青春題材的電影,一面是為了紀念和緬懷,另一面有着它更為重要的作用:贏取票房和塑造一批少男少女們的新青春偶像,之於柯景騰沈佳宜,之於林蕭顧里顧源周崇光,而《陽光燦爛》里,馬小軍怎麼都不像是個白馬王子吧,因此,到底是沒有引發女粉絲的蜂擁。

  唯有在燦爛陽光里,在遍地的紅旗中間,他們就這樣度過自己的青春,有衝動、有愛情、有性、有幼稚、有失敗、有冒險,也有成長。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長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其實不盡然。只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告訴我們,青春哪有像童話般美妙,哪是“我喜歡着你,你也正好喜歡着我”的默契,哪是夢想橫飛的年歲,雖然有陽光、燦爛、喧鬧、歡樂、自由自在、初戀的甜蜜,但也會有不負責任、心虛、精力的誇耀、害怕孤單和被人排擠,多半還是庸俗和平凡的,是生活瑣事,是少年念想,是歲月痕迹。

  於是,摒棄了浪漫、青澀、唯美、彈鋼琴、打籃球、天台、圖書館、好看的校服、俊男美女們等眾多養眼搭配的詞,蓬勃、跳蕩、躁動、鮮活、激情、妒忌、偷窺、暴力、熱血澎湃……一系列的詞構成了他們身上關於青春的主要標籤符號,正如影評里說,《陽光燦爛的日子》價值不在年代,而在於它的真實、感人,於是《陽光燦爛的日子》的真實和不煽情才顯得尤為珍貴。

  關於講故事的人

  記得以前上專業課時,痞子老師曾盛讚過:姜文是中國內地最好的導演。對於那時候僅僅看過《尋槍》和《讓子彈飛》的蘆葦尾巴來說,關於姜文的才華理解得一點都不詳盡,只覺得他的電影有意思。的確,後來明白,姜文就是別人口中那個會講故事的人,他19年前用了和18年後(2012年《少年派》)李安類似的手法,在馬小軍和劉憶苦一起過生日的那場戲了,講了兩個截然悲喜的故事,觀眾可以喜歡其中任意一種,至少都是真的。馬小軍(姜文)在這裡有一段獨白,他說自己的記憶發生了偏差,加上此前關於米蘭睡着的畫面,這是第二次偏差。這樣的不確定,在蘆葦尾巴看來,正是一種誠實的表達,輕狂的歲月誰不幻想幻想,誰不誇大其詞一番。

  顧長衛的鏡頭也是會說故事的,老師以前所說的用鏡頭來講故事大抵就是如此,虛弱的講故事手法是用語言,在影片里,顧長衛的鏡頭總是帶着一種朦朧的不透明感,好像總有一層輕薄的霧氣在鏡頭前,也可能是90年代的機器設備問題,但這絕對沒有構成拍攝問題,反而成全了另一種迷人的層次。在顧長衛景深層次分明的題氳氤遠和手提攝影機的動蕩介入下,鋪排了成千上萬狀的迷人影像。年輕人的騷動,幻想的神秘,青春期的性好奇,不受束縛衍發的殘忍和暴力,都比文字更直接鋒利地印入觀眾腦海。

  其實更加奇妙的是時間過後,電影中這些人的改變和不變:那時候的顧長衛還只是個會有鏡頭的攝影師;馮小剛站在三尺講台前和一群小屁孩鬥智斗勇;王朔將雙手背在後面裝老大;王學圻和斯琴高娃飾演馬小軍的父母;那時候的夏雨介於青澀和偽成熟之間;寧靜發育得極勻稱,耿樂青春正好,像個搖滾青年;陶虹和左小青,花般的年紀。19年後,電影中出鏡的各位幾乎都成了大腕,顧長衛坐到了監視器前;馮小剛自成黑色幽默一派,今年還選為春晚導演;王學圻斯琴高娃一如既往的演技派;那些男孩女孩獨當一面,有了各自的生活和工作…..慶幸的是,他們依然熱愛忠於電影,姜文依然是那個入鏡出鏡的影帝和最佳導演。

  因為該電影一直被人津津樂道着,關於它的評論也數不勝數,背景、主題、情節、畫面、台詞、人物都被各種分析過,蘆葦尾巴也不好班門弄斧,僅感性一番。

  陽光燦爛的日子影評(三)

  “那時候好象永遠是夏天,太陽總是有空出來伴隨我們,陽光充足明亮,使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或許都還記得這段來自《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的台詞吧。我無法給這樣的青春下定義,洒脫蓬勃也好,寧靜美好也罷,甚或是壓抑痛苦。但有一點是不能否定的:這是成長。成長總是左右着個人記憶,而一部影片成為個人記憶的載體時,導演似乎會激動並且格外用心地去完成。各個角度都cover到的鏡頭,夢一樣有點迷離的畫面,甚至很容易填充進觀影者的青春虛構。從想好好的講故事,到這位回憶者忽然質疑起自己記憶的真實——其實他很明了自己是一個敘述兼編寫的人,而青春只是一個虛幻、想象和誇大。在此刻,個人的記憶開始左右着成長,那現實的過程似乎已經被抽離而不再重要了。在回憶里,總是帶着美好的青春往事,也有“逝者如斯”的惆悵。

  有時候我們願意忘記很多事,但有時候卻要清楚的記住一些事。然而要明晰地分辨“記住”與“忘記”之事間的界限卻是模糊的。導演姜文顯然在這裡放棄了敘述“文革”的痛苦。雖然在影片一開頭就能從巨大的毛澤東畫像中讀出歷史,也能在影片中那些為了聽音樂假扮是外國使者而被驅趕的人或者馬小軍(夏雨飾演)被認為是反動分子而被抓的情節里看出。但很多人認為這種對“文革”輕描淡寫的感覺彷彿隔靴撓癢,而這大概也只是記憶者對從歷史而來的沉痛不能消化的反應,影片雖然沒有正面反思這段歷史,但影片卻並不因為也不應該具有“文革”的特殊背景,就非得擁有更多的歷史負擔。顯然,歷史與個人的成長經歷有關,但個人的成長經歷並不一定會從歷史的過程中得到,就像我們同樣面對法西斯,有人從戰爭里感知苦難,而有人則從親人那裡更加明了愛的可貴。所以我想,或許只有通過這樣的手法來表達,才適合自己的青春記憶。出生在文革里的人,並不是所有人的童年和青春都夾雜進大人眼中的歷史,相反的——陽光是充足的,穿着軍衣奔跑、呼喊,還有那帶着懵懂的初戀。

  大概對於我來說,一段反思是難能可貴的,然而那種在歷史中喘息的個人記憶的風采,也是我所喜歡的,畢竟導演闡釋的是青春而不是災難。

  留心一點,大家都會發現,小人物的命運經常出現在偉大的作品中,或許是因為平凡的小人物那不平凡的命運更能給人精神上的安慰和心靈覺悟。電影原着是王朔寫的《動物兇猛》,我沒有讀過,所以不知道誰是動物,為什麼兇猛。但我試圖去體會馬小軍作為個體生命在那段歲月里如何完成自己的青春——這個故事卻是許多人青春的交匯,我們一樣玩遊戲,一樣到處閒蕩,一樣打架,一樣抽煙,一樣對性充滿幻想,一樣追戀喜歡的對象,一樣撒謊,一樣挨過父親的打罵。

  記得一個暴風雨的夜晚,馬小軍跑到米蘭(寧靜飾演)的窗下,歇斯底里地呼喊着:“米蘭!米蘭!米蘭……”,這種毫無顧忌地發泄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才能做出來,同樣他歇斯底里地踩着單車去米蘭的住處,又歇斯底里地將她按在床上,扯她的衣服,結果卻是被米蘭壓的動彈不得。情感的失落、朋友的背叛並不是一句台詞——“徹底的掰了”所能訴說完盡的,以至在游泳池裡,馬小軍看到了他們在岸上伸手要拉他時,卻是被他們踹入水中。從水中向上看着岸上那扭曲的臉和不斷踹着的腳,青春的放蕩和誇張的痛苦也隨即而來。

  成長后(事實上成長永遠只能是過程,而不能是結果),人們是不是會問:我拿什麼來祭奠你,我的青春——因為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或者像一位網友說的,人不可能兩次被同一股風吹到。影片最後,馬小軍變成了大款,坐着加長林肯車,那些朋友也在,獃子滿面春風,這“物非人是”的年代青春已經不在了。或許,人也不會兩次被同一縷陽光照射到,於是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大概就只在記憶里,也常常被喚醒,而每次喚醒時,內容也往往不盡相同,並且已經是虛實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