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吃不在一起,分家吧?”弟弟十分無奈。
弟弟結婚後的第三個月,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提出了給老媽分家。弟媳是護士,很愛乾淨;老媽過慣了農村的生活,什麼乾淨不幹凈的,不很講究,有時候還看不慣年輕人的嬌氣挑吃的樣子。
弟媳分家最充分理由就是,老媽做的飯菜不衛生,用弟媳的話就是菜上有一層灰。農村一直燒地鍋,柴火的灰很多,廚房的空間又很小,再加上不常打掃,那就很自然了。饃很大,這是老媽的一貫風格,有時候一個饃吃完,早已很飽,不過這一點可以看出老媽的豪放,這的確是老媽風格。
分家就分家,弟媳生活在現代,而老媽生活在古代,差距太大也沒有辦法。
我吃飯很苛刻,太愛挑食,沒有吃過很飽的。因此一米七六的個子,顯得很細條。別人為減肥絞盡腦汁,而我為增肥挖空心思。像很多人的減肥最終失敗一樣,我的增肥辦法也收效甚微。我對什麼都沒有失去信心過,只有對增肥我早已絕望。有時候我還很自戀,自稱為身材很標準。
在城裡過慣了忙忙碌碌,對於吃胖我更沒有一絲的信心。一晃十多年過去了,與老媽分開得太久了,老媽快七十了,老爸離開的早,為了不讓老媽寂寞孤單,我的工作調到了老家,我想陪着老媽多一些時間。
每一周我都要在老家與老媽吃住幾天,我的每一次回去老媽都很高興。在那個陪伴我長大的廚房裡,老媽盡量的展示自己的廚藝。我理解老媽,老媽想讓我吃好住好開心一些,我也盡量讓老媽高興,內心的憂愁很少流露出來。
每一次吃飯只有我和老媽面對面,盡情的開心的吃。饃上的灰我也不想揭去,我怕老媽看見會心疼,老媽過慣了節儉的農村日子,從六零年過來的人,看到年輕人的挑三揀四就會很心疼。我想讓老媽的心情盡量好些,有些灰我也不怕,眼不見心不煩嗎。
我在老家的時候,老媽都會到集上割上幾斤肉,做我小時候最喜歡吃,卻吃不到的炒肉,還有老媽風格的大饃。
老媽的炒肉真是別具一格,沒有醬油和材料的配備,肉是很大的塊,菜也切得很大。在地鍋里猛火燒起來,大肉在地鍋里嗞嗞的熬着油,然後菜和鹽還有其它的放在一起,下面就是一會的煎炒,不一會兒,滿屋的肉香早已讓我忍受不住。
小鍋炒菜,大鍋燒米茶透饃,廚房裡煙霧繚繞,老媽也不怕,也不捨得叫我去,是怕廚房裡的灰太多了。
一會兒飯菜燒好,我幫忙端來。
挑了一塊大肥肉放在嘴裡,那肉真的很嫩很香,滿嘴流油,絲毫沒有膩的感覺,再加上微辣的配合,肉在嘴裡,那美味的感覺早已布遍我的全身,沒有什麼可以征服我極其挑剔的胃口,只有老媽的炒肉。在任何時候,老媽的炒肉都是最一流的飯菜。我吃過了酒店裡的山珍海味,沒有任何一樣可與老媽的炒肉相比。一邊吃菜,一手拿饃,一邊喝茶,不論方式,只知道放肆的吃喝。這時候老媽總把她盤邊的肉移到我的面前,好讓我豪放的揮灑我吃飯的感情。
不知不覺早已吃飽,看着盤子里剩下的大肉,不忍心又吃了幾片,只到再也吃不下。不論在哪裡,我都沒有這樣吃過,也沒有什麼飯菜讓我吃得如此狼狽,如此激情。
幾個月過後,碰到老同學,他們都在說著一樣的話,就是我比以前胖了。想吃胖的同事叫我傳授秘訣,我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老媽的飯菜真不香,不過,要排除那個對吃胖已經絕望,吃飯極其挑剔的老媽的兒子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