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勒的名單影評(一)
一盞油燈,一部打字機,兩個男人,一串長長的名單。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日子裡,無數戰火與硝煙似乎讓太陽也失去了光芒,一層灰色的厚實的陰雲下,一切的是是非非都已單薄得只剩下黑白兩色。如果說殺人和被殺已成為最主要的兩種生活狀態,那投機商人們就是兩者之間巧妙的平衡點。奧斯卡辛德勒就是其中的一個。
他帶着一個皮箱,穿一身西服,戴一頂禮帽,別一個納粹胸針,從捷克農村來到了大城市,他可能沒有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但又有什麼關係呢?戰爭的年代,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就是他最大的資本。一切彷彿都像預想的一樣順利地進行:混跡於社會名流,開廠,僱員,生產,順理成章的得到戰爭的財富。這座僱用了幾百廉價猶太人的五金工廠,讓他坐在舒服的辦公室里享受漁利。
辛德勒的心似乎不會被瀰漫的戰火影響,他在山上的生活永遠都有美酒,舒服的床鋪,體面的衣服,而山下的集中營里,只有無休止的殺戮、殺戮、殺戮。
但一切都在這一天改變了。他到山腳下騎馬,遙望遠處黑壓壓的集中營——依舊是死氣沉沉的氣息——但正在他想轉身時,一抹紅色閃閃地滑進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抹怎樣的紅阿!它是一個五六歲小女孩衣服上的色彩,在無邊無盡的黑白灰的底色上,即使再不起眼,即使它在硝煙無休止的侵擾下已變得有些羸弱,即使它在緩緩流動的垂死掙扎的生命空殼中似乎隨時都有被淹沒的危險,但它儼然是整個集中營最鮮艷、最耀眼、最動人的部分。它是活力,是希望,是生命,是太陽遺落在地獄人間的一抹光亮。
辛德了凝望着那片紅色,他想記住它。但他明白,記憶不可能也不會改變任何事。他若有所思的騎着白馬,回到山上。
他讓他的猶太人會計統計好全廠的資產,然後用它們向心狠手辣的納粹軍官換取了更多的猶太工人。
一盞油燈,一部打字機,兩個男人。在一個靜靜的夜裡,一個又一個猶太人的名字被清晰而堅定的說出,然後被同樣清晰而堅定的打在紙上——用錢,不,用那被一抹紅色點燃的蟄伏在一個真正的人心中的品格換來的猶太人的名字——這,便是那一串長長的名單。
又一座工廠建好了,這次製造的是利潤最大的軍火。那些原本在集中營里等死的猶太人們如今都能安全的在工廠里安心工作了。辛德勒完全有能力從中大賺一筆,但他沒有。他故意改裝了生產機器——這座軍火工廠中始終沒有生產出一顆能用於戰爭的子彈。
當德國宣布投降的時候,辛德勒也最終因叛國罪而被迫流亡。臨走的時候,工廠里的工人們用一個老工人的金牙鑄成了一枚戒指,上面刻着:當你拯救了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拯救了整個世界。
若干年後,病死他鄉的辛德勒墓前,當年在工廠工作的許多工人和他們的家庭將一顆顆代表着敬意與感激的石塊放在墓碑旁。沒有話語,沒有淚水,只有充滿誠意的心。
奧斯卡辛德勒,他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一個商人。他胸當中被那抹紅色點燃的品格的力量,拯救了那個時代了靈魂與良知。
辛德勒的名單影評(二)
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個讓人不至於絕望的故事,雖然事實上我們常常陷於絕望的境地。說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斯皮爾伯格揭露了或者說還原了這樣一個事實真相,在他呈現了辛德勒這樣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形象的同時,他也揭露了納粹對猶太人進行屠殺的醜惡罪行。故事的真實性我們不需要去質疑,值得我們思考的是一連串事件中辛德勒他是如何從一個發戰爭財的商人到一個我姑且定義為一個人道主義者的,這種人在戰爭中的自我反思和反省,人是如何戰勝其人性醜陋的一面的,這才是所要揭示的主題的深刻性所在。
二次世界大戰中納粹對猶太人的屠殺,是猶太人永遠都無法原諒和德國人不得不面對的歷史。在一陣禱告聲中,蠟燭熄滅,預示着上帝也阻止不了厄運的降臨。他們一開始只是登記在冊,分區管理。可是當戰爭進一步發展,局面便開始失控,在戰爭的狂熱情緒里,對猶太人的仇恨也開始無法遏制,這個時候集中營便成為了殺人魔窟。1939年9月,人類歷史上駭人聽聞的對猶太人的大屠殺拉開了序幕。
正是在這樣一個前提下,辛德勒離開奧地利來到德國,出於自我保護也好,出於一種盲目認同也好,他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納粹黨員,這個在影片一開始就有交代。他太了解納粹軍官和政府官員的脾性和惡習,以至於他可以遊刃有餘地和他們打交道,通過各種方式讓他們為其所用,拿到政府的訂單,藉助於為戰爭提供軍需品而大發其財,當然在來到德國之前,辛德勒已經在奧地利小有成就,到德國來不過是為了大施拳腳而已。
影片中有兩個同樣重要的角色,一個是負責工廠經營的猶太人史坦,為什麼在這裡需要刻意強調下他的猶太人身份,因為整個拯救計劃的實施和執行是在史坦通力協作下完成的,是因為他對辛德勒的某種觸動,才進一步的使辛德勒覺得非這樣做不可。一個是軍官阿蒙葛斯,他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表現德國納粹的十惡不赦,更是為了表明在嚴酷的戰爭中人性的扭曲程度,因為他嚴重扭曲的觀念,他無法違背納粹的意志,他只有服從,他明知道自己愛上了猶太女孩,卻最終只能殘忍選擇地殺害了她。
《辛德勒的名單》,有很多理由讚賞它。比如視野令人印象深刻,有着出色的商品價值,現代人的視角,以及對那些有這方面喜好的人們講述一個故事等。斯坦利·庫布里克曾經對此片表達的明確的批評,在此不妨轉述。他說,“辛德勒的名單是關於200個活着的猶太人的故事。而大屠殺是關於6百萬死去的猶太人。”這種觀點可以從斯皮爾伯格對於克拉科夫猶太人區的逃亡那場戲的設計中略見一二。一個人在計劃通過下水道逃生。好萊塢式的故事模式確實更關注於倖存者,而非受難者。更明顯的地方,則在接近影片結尾的名單上的人是否能夠及時從奧斯維辛轉移過來那段情節。驚悚懸疑效果形同嚼蠟。在紐約時代一篇吹捧此片文章中珍妮特·馬斯林寫到,“斯皮爾伯格先生確信,通過此片人們會以不同的角度去認識那場大屠殺,以及他本人。”
回到斯皮爾伯格,美國電影界長期以來滲透在骨子裡自卑心理,總害怕別人說他們沒文化傳統和底蘊。所以最佳影片經常就要頒給給有着所謂宏大主題的作品(勇敢的心、與狼共舞)。而導演方面,不少人潛意識裡總自覺沒創作過“終極人文關懷”作品,就不算是真正的電影大師(比如伍迪艾倫的伯格曼情結,和斯皮爾伯格)。其實,百年世界電影史已然昭示世人,宏大、崇高的題材未必與導演水平和地位成正比,不過這部電影可以說是一種有益的嘗試,不必做過分的解讀。
一部電影的好壞,主要在於它是否能夠引發觀眾的思考,讓觀眾產生思考的可能,本身就已經成功了。這部電影是對歷史的一種拷問,對人性的一種拷問,雖然辛德勒救出的那些人的數字比起被屠殺的六百萬這個數字微不足道,可這是人類文明的或者說是人性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絕不是一部歌功頌德的電影,辛德勒他這麼做嚴格意義上講是他應該這麼做,而在那種特定的歷史時期,如果要這麼做,那麼就需要巨大的勇氣和非凡的能力了,這才是辛德勒難得可貴的地方,也是這部電影所傳遞出的正面能量。
辛德勒的名單影評(三)
黑暗之中,一盞微弱的燭光也會為所有人帶去希望。
這是一部紀錄片,是一部人性救贖的紀錄片。它的沉重,偉大讓一切華麗的詞藻都不配為之讚頌。
二戰期間,德國商人辛德勒來到科拉克,這個德國軍隊集中關押猶太人的地區。他利用與德軍的“親密”關係,僱用低廉的猶太人到工廠生產軍需品,發戰爭財。但之後他見到了猶太人被屠殺的情景,良心發現,開始用自己的財產解救猶太人的性命,到最後,他保住了一千多猶太人的性命。
本片的色調幾乎全部是無彩色。色彩十分單調,因絕大部分鏡頭是當時幾乎停產的黑白底片拍攝的。這樣做使整部影片具有歷史的厚重與真實性,定下了了凄涼,悲觀,陰鬱,嚴肅的影片情感基調。
而這灰白之間,偶爾插入具有極大反差的一抹紅色,卻也更具有感官的刺激性;猶太人被抓捕時一個紅衣小女孩輕快地走在人群中,讓觀眾的視覺感官瞬間集中,也與周圍蒼白,昏暗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一直到影片中後段,那紅衣小女孩作為屍體再一次出現在觀眾的視線中,與其顏色對比的死亡,讓所有觀眾的心都撼動了。導演用這一抹紅色刺激觀眾感官,使電影突出了戲劇張力。
景別的相互轉換是本片一個很大的亮點。多用特寫與近景的相互轉換,交替。讓人物之間的細節和心理空間得以形象化。帶給觀眾一種空間感。例如中後端,猶太人登記姓名,打印機上人名的特寫和猶太人的特寫。這就避免了全景鏡頭展現的單調,讓鏡頭更有針對性。辛德勒的出場就完整地呈現了這一點,混合了酒杯,西裝,紐扣,胸章,領帶,手錶等一系列關於辛德勒的動作特寫與近景完成了對他整個人的交代。這樣標籤式說明就會勾住了觀眾們的好奇之心。
片中鏡頭的應用也很到位。影片50分鐘前後,猶太女工程師向德國軍官彙報工程錯誤,軍官平靜的讓手下殺了她,這段用的是近一分鐘的長鏡頭,把當場猶太人焦急的樣子與德軍冷淡,無動於衷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也再一次展現法西斯的慘無人道。
景深鏡頭展現的畫面更具有真實性。德軍要槍殺牧師時,運用了景深鏡頭。最前面的是牧師,然後是三個軍官,再後面是倉皇而逃的人們和緩緩運動的火車。這幅場面充分地表現了導演對空間表現力的掌控,讓畫面更富有真實性。
影片的剪輯也有很多亮點。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在這裡被展現得淋漓盡致。兩個猶太人的簡易婚禮,德國軍官在地下室與女僕的交談和辛德勒的生日派對。這三個場景同時發生,用平行的手法,將其剪輯交叉。利用他們的疊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使空間感鮮明,讓觀眾更加投入。
不得不提本片的配樂。它同電影一樣同為音樂殿堂永恆的經典。負責配樂的是約翰.威廉斯。他採取了猶太民族的音樂旋律,十分具有感染力。
整部電影的主題就是在黑暗中,尋找人性的微光。而人類的良知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都不會完全泯滅。
辛德勒先生最後重複說了三遍“I could have got more”那一刻,壓抑了近三個小時的悲傷瞬間涌了出來。“我應該可以救更多的”那一刻,即將離開的那一刻,辛德勒心中的情感也是一次徹底地釋放,那種感覺是震撼性的,是發自內心的,那是人性!它超越了一切!辛德勒完成了救贖,不僅是對猶太人生命的救贖,更是對自己人性的救贖。
我好想也想片中的人們一樣,拿起一塊石頭放在他的墓碑上。他是偉大的,永恆的。就像戒指上的譯文Whoever sares one life,saves the world entire.“當你挽救了一條生命,就等於挽救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