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的後半生讀後感(一)
也許很多人了解沈從文是從邊城開始,從湘西獨有的風情看到牧歌式的美學,但你我都沒曾想到文學只是序曲,《中國古代服飾研究》才是後半生的主旋律。合上這本書,感慨前幾年去鳳凰參觀他的墓地,沿着沱江漂流而下,順着聽濤山拾階而上,這才深刻的明白了墓碑後面的聯文“不折不從,星斗其文;亦慈亦讓,赤子其人”,這就是沈從文的一生寫照。
有這樣一個人,他在離世前,連續兩年被瑞典諾貝爾獎評委會內定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而此時國人大多數沒有看過他的作品,連中國駐瑞大使館文化參贊對之也一臉茫然。
他早年曾因用飽含感情和靈動的筆,描寫和歌頌自己的故鄉和小人物,以別樣的鄉野風情,細膩鮮活的人物心理,淡雅流暢的筆觸,而使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中國文壇耳目一新,並成為一顆備受矚目的新星。他也曾立志要成為契柯夫那樣的國際著名作家,用他天才的文思,創作出更多的作品,供讀者嘗閱。誰知命運不濟,國共間戰事升級,巨大的政治風浪讓他的理想傾刻間變成飛沫。
在上世紀中期的國家易幟中,他曾經精神幻滅過,感覺原本立命的土壤不復存在,對政治的本能疏離,也使他感覺命懸一線,甚至採取了自殺的行為。在朋友和家人的關心下,跨越了死亡線后,他毅然遠離了文學,轉而埋頭於文物研究之中,從著名作家變身為歷史博物館的講解員。解放后,政治運動沒有一刻地停歇,再低調踏實,也踩不準政治變換不定的節奏,被作為靶子批判和勞動改造,似乎是在劫難逃了。陋室、批判、疾病、歧視,他的下半生歷經磨難,而唯一支持他走下去的,是他對服裝、絲綢等雜文物研究的熱愛。曾經,他推脫了點名被擔任北京文聯主席的高位,寧願做個平頭百姓,因此也用他的道家睿智,避免了更多的無罔之災,得以讓做研究的生命,在悲微堅守中沿續到了八十六歲。
1988年他走了,他去世的消息倒是幾天後先被國外報道,國內媒體一度沉默。他留下了一千多萬字的精神財富,其中四百四十多萬字,是他解放後文物研究的成果,跟文學無關。他的生命,全部凝聚於這些字行間,足夠人們慢慢地吸收和繼承。
他,就是沈從文,一個天資聰穎,才華蓋世,低調溫和,正直明白,柔且彌堅,而又從不浪費生命的書生。作為個體生命,他極為普通,毫不張揚,最怕出名,但他卻是典型的精神貴族,以致於走後才讓人越來越認識到他存在的價值和著作的意義。
讓我們走近他,走近《邊城》等他的作品,從中領略人性的真善美,感受人與自然混然不分的那種美好。因為正如沈老所言: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認識“人”.
沈從文的後半生讀後感(二)
“船還在做夢,在大海中飄動。原來是紅旗的海,歌聲的海,鑼鼓的海。(總而言之不醒)”1957年的“五一”,沈從文畫了一組“外白渡橋所見”,每幅速寫均有題詞。這是其中一幅,在半個多世紀之後,成為了《沈從文的後半生:1948-1988》一書的封面。
《沈從文的後半生》的作者,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張新穎在書中說道:“我們可以把沈從文‘靜觀’的過程和發現的情景,當作他個人的生命存在和他所置身的時代之間的關係的一個隱喻。”張新穎出版過《沈從文精談》、《沈從文與二十世紀中國》等著作。
時代的洪流裹挾着人群轟隆隆而過—外白渡橋上正通過由紅旗、歌聲和鑼鼓混合成的遊行隊伍—這樣的時刻,沈從文卻把眼睛偏離開來,發現一個小小的遊離自在的生命存在。這種隔着一段距離的凝視,恰恰顯示了沈從文在那個時代背景中的位置。
新中國要求的文學,不是沈從文習慣的從“思”字出發,而是必須由“信”字起步。沈從文的文學被拋棄,甚至被批判,他惶惑、不安,而至絕望、自殺。“我和我的讀者,都共同將近老去了”,他悲嘆,不甘願老去,所以念念不忘,所以躍躍欲試。他寫《來的是誰》,當時人在農場,每天高強度勞動且身患重病。黃永玉描述自己收到小說時說:“情調哀凄,且富有幻想神話意味。勞動歸來,晚上睡在被窩裡思索老人在那種地方、那個時候、那種條件,忽然正兒八經用蠅頭行草寫那麼從容的小說來?”此類文學創作的情景,不時閃現,卻終是螢火微光,不待點亮便被沈從文自己撲滅了。從文壇自我放逐,是無奈的疼痛的剝離,轉而向久遠的歷史尋求支撐的力量,將餘生大半精力傾注於“雜文物研究”.
那一葉扁舟,漂泊於蒼茫水域,舟上的漁翁遠離了喧囂的熱鬧,一徑埋頭顧自打撈那些不起眼的“蝦子”.沈從文的“雜文物研究”,花花朵朵罈罈罐罐,今天我們會驚訝於當年他涉獵的廣泛和頭緒的繁多,而彼時卻不能被認同。
沈從文是孤獨的。他有時候顯得過於敏感、脆弱,還有點窩囊。他不像男子漢,抱着妻子的舊信吸溜吸溜哭鼻子。但是,他歷經時代的風雲變幻與人生的波譎雲詭,始終保持自己的清白,在獨善其身同時又以另外一種方式默默前行。他突破了個體的困境和時代的困境,以後半生厚厚的文物研究著作,完成了他的人生超越。無論是文學家沈從文,還是文物學家沈從文,都是中國文化長河中那一位孜孜不倦的打撈者。
時間過去,雜聲消散,那些孤獨的堅守方才凸顯它們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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