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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李鴻章傳》有感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得得9

  老兵不死/備胎爆胎記

  ——讀梁啟超的《李鴻章傳》有感

  第一次看完這本書,我的第一想法是:這個可憐的、可恨的、可敬的老人。看完書之後寫了一點點感想又接着看別的書去了,等有了一陣子我再來續寫書評,又有些忘了當時的感覺,只是隱隱中覺得不應該輕率的去評價一本書和一個人,所以,我又看了一遍。結果我發現,作者梁啟超在第一章就說了:"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

  有人推薦我他認為寫的最好的四本傳,梁啟超的《李鴻章傳》,朱東潤的《張居正傳》,吳晗的《朱元璋傳》,林語堂的《蘇東坡傳》,我先選了這一本。這本書寫於1901年李鴻章死後不久,作者梁啟超是戊戌變法的領袖人物,對中國新史學也有開創之功。

  李鴻章遊歷歐洲的時候曾經問德國宰相俾斯麥:"臣子想為國效力,但滿朝與自己不合,百般阻擾自己,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呢?"對方回答:"首先要得到皇上的支持,他支持才給你特別的權力,才能執行,這樣有什麼事不能做呢?"李鴻章又問:"如果他的君主無論什麼人的話都聽呢?他身邊的近臣和侍衛,常狐假虎威把持朝政大局,又怎麼辦呢?"對方回答:"只要臣子忠心事君,操勞國事,君主也會理解的。否則無異於婦人了。"我們如果聽到這些話,一定會無語,因為當時清朝的掌權者就是婦人慈溪啊。只是李鴻章直到在國外,才一吐真言。說明李在國內看似風光無限,內心卻有多謹小慎微,朝廷有多紛繁複雜。李鴻章和梁啟超當時內心也是夠鬱結的。因為一位想效力但一直被當做備胎,一位想變革但被當做異己。我覺得大清朝這輛大車,曾國藩曾經做過補胎匠,但最後一直用李鴻章這條備胎苦苦支撐,直至最後炸胎車毀人亡。而梁啟超是那個沒買票衝上車大呼"此車危險",而被趕下車之人。

  可憐之人

  有人說李鴻章評定太平軍和捻軍,是兄弟相殘,同室操戈,兄長得勝罷了,卑斯麥曾暗喻李鴻章只會打內戰,李謂然嘆曰:"與婦人孺子共事,亦不得已也。"而很多人更是將那些年受盡的侮辱,積累的憤恨全部遷怒李鴻章,此為其第一可憐。

  中國古代的權臣,都是專權獨斷、挾持君主甚至可以動搖江山社稷的人,而李鴻章只是一個忠誠不二的大臣,不算權臣,所以他代表清政府簽訂的各種條約,內容都不是他能決定的。此為其第二可憐。

  向來能者多勞,曾國藩一向以謹慎小心、急流勇退的低調態度自勉,太平天國之後,捻軍四起,曾國藩不得不臨危受命,但是將日益消沉的湘軍逐步遣散,而只用李鴻章的淮軍,之後更託病辭職使李鴻章接任欽差大臣,所以自己能夠功成身退,只是李鴻章威名一漲再漲直到朝廷將滿族權貴無法處理的一干麻煩全部拋給李鴻章處理的時候,也就註定了他要為清朝的沒落買單,此為其第三可憐。

  可恨之處

  書中一共有李鴻章十二條責任,我提取歸納其中三條如下:責任一是他錯誤地勸告朝鮮國王與外國訂約,卻不懂國際公法,一是朝鮮本是中國的屬國,1872年時日本朝鮮不合,日本派使者到中國交涉但當局卻因為怕事而說中國向來不干涉朝鮮的國事,將中朝區分為兩個獨立主權國家;二是不懂"藩國無外交"這一國際公法,最終給人口實。責任二是既然已默認朝鮮為獨立國家,卻在袁世凱的多番請示下派兵干涉朝鮮國內政,授人以話柄。責任三是日本派兵到朝鮮,但到一月後兵力才處於優勢,李鴻章不抓住先機,致使重要戰略地點都被日軍佔領,卻還依賴別國的調停,戰機延誤。

  其它九條也都是條條讓人寒心。只是說的都是甲午戰爭時的戰術問題,故不作贅述,我自己倒是對他的兩個事情有點念念不忘。一是他明知中外差距,也知國內頑疾,但是卻沒有做出具體的行動,讓我甚是憤慨。因為以他的聲望地位,對上可以打動決策層,影響官員,對下可以號召百姓。但是他卻都沒有做到。二是他在沒有和皇上和朝中大臣們通氣的情況下,僅憑慈禧太后的授意,與俄國簽訂了秘密條約,做出了讓國人感到屈辱和義憤之事,直到現在很多國人都無法釋懷,這是他的做的最無法讓人理解和原諒的一件事。

  可悲之苦

  因為洋務,李鴻章被讀書人痛罵,也因為洋務被世人崇拜。中國雖然戰敗,但是李鴻章所統領的海軍和淮軍在整個戰爭中還是表現的最為勇敢的,令人敬佩。書中給出了他洋務運動的失敗原因:這是因為他只知有軍事,不知有民政;只知有外交,不知有內治;只知有朝廷,不知有國民;只知責備他人,不知反思自己;只知抱怨分歧難以化解,陋習不出,卻看不到自己轄下的分歧陋習。

  有一次英國領事前來拜訪,李鴻章最初關閉了他衙門的正門。希望領事們從旁門出入。當英國領事提出抗議時,李說領事與道台同一等級,而中國的道台必須從旁門通行。李鴻章在與日本簽訂《天津條約》之時,尚有大清國餘威和與對法國外交取勝之底氣,所以面對伊藤博文也就自然也傲慢一些,只是李鴻章在朝鮮問題上的失誤,直接將《天津條約》轉變為《馬關條約》,此時此刻的李鴻章只能忍氣吞聲的說話,內心痛楚又有幾人知道。

  李鴻章在簽訂《馬光條約》的時候,被一名刺客一槍擊中他的左顴骨,日本天皇及人民深表同情,於是才同意在中國提出的停戰協議上簽字,當時軍醫提出要取齣子彈靜養,李鴻章慷慨的說:"國家現在舉步維艱,促成合約刻不容緩,我怎能拖延時間誤了國家大事呢?"並拒絕取齣子彈。遇刺第二天更是潸然淚下:"倘若我丟了性命有利於國家,我在所不辭。"李鴻章這種不輕易低頭的尊嚴,足以代表天朝帝國的尊嚴。這種報國氣概更是讓人起敬。

  作者用的清龔自珍的一首詩結尾,"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說李鴻章是全中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這個落後現象的代表,又說清朝三品以上、50歲以上的高官沒有人比得上李鴻章。表明作者對當時中國社會的死氣沉沉和黑暗的哀嘆。說想到中國未來的前途,不禁毛骨悚然,不知路在何方,終歸何處。又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表明作者對波瀾壯闊的社會變革的期待,對人才選用制度的改革建議和迫切希望。

  我想作為一位有見識有閱歷有才能的人,梁啟超看到當時中國社會的現實情況,想想自己也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當時一定是承受着超乎常人的壓力和痛苦。如果他和其他人一樣用當時社會的想法去看李鴻章,將對清朝的失望和憤怒全部轉嫁到李鴻章身上,他完全可以寫出一篇和大多數人共鳴的批判文章,但是他忍受住了內心的煎熬和社會的看法對他的影響,客觀公正的寫出了這樣一篇傳記,並詼諧的說李鴻章如果看到這篇文章,一定會說自己是他的知己。足以證明梁啟超是多麼超然的一個人。只是他的痛苦,在當時又有誰能知呢?他的思想,在當世又有幾人承接?

  李鴻章和梁啟超的遭遇讓我想到了天下足球在解說亨利退役時的一段話:人說歲月從未遠去,青春尚未離別。怎奈何,年華無處飄零,記憶隨風凋謝。從32歲到22歲,深情的目光中,跨越10年,又何止10年,能說清這所有的故事。當時光的列車緩緩駛過酋長球場,32歲的亨利就坐在那裡,深情的目光望過去,都是自己22歲的影子。當歲月含淚悄悄轉身,37歲的亨利就在那裡,深情的目光望去,試圖回到原點,那個出發的站台,記起自己背起行囊時,那17歲的樣子。就在那時光的隧道里,總有一個瞬間,讓你分不清,自己是32歲還是22歲;總有一次相遇,讓你無悔傾盡所有的過往;總有一幕場景,讓你以為青春可以重新來過;總有一次回首,讓你怎麼也看不清自己年輕的模樣。

  我想,當李鴻章晚年的八年中一次又一次的坐在一份又一份的條約面前,他眼中,是不是都是自己南征北戰時的樣子,是不是都是大清國輝煌的影像。而梁啟超在經歷一次又一次變革失敗之後,是不是滿滿的都是對國人覺醒的期待,還有自己繼續前行的決心。

  麥克阿瑟將軍曾經說過:"一個老兵永遠不死,他只是慢慢的凋零。"我想李鴻章這位老人的故事永遠都不會死去。那一段屈辱的歷史更是永遠都需要被後人記住,以用來警醒世人,奮發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