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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喝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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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鴻章在北洋大臣任上時,有德國艦隊停泊大沽口。艦上有德國海軍大臣,登岸至天津李鴻章官邸拜訪。

  他對李鴻章說:“我乘坐的軍艦,無論在噸位上還是火炮上,在世界各國海軍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中堂大人首創貴國的海軍,應該對先進的軍艦感興趣吧。我想請您去我的軍艦參觀,好嗎?”李鴻章愉快地接受邀請,雙方約定了參觀的日期。

  到了那一天,天氣驟變,颳起狂風,大雨如注。李鴻章認為,不能讓洋人認為中國人不講信用,都是膽小鬼。於是頂風冒雨,如期來到大沽口。但德國軍艦停在離大沽口十多公里的海上。李鴻章無法前往德艦,望洋興嘆,於是,用港口的無線電與德艦上的海軍大臣聯繫,說明無法上艦的原因。德國海軍大臣複電說:“我已派舢板前往迎接,中堂大人位高年耆,能冒險登艦嗎?”李鴻章不甘示弱,硬着頭皮等着。

  果然,在小山一樣的浪濤里,出現了一條8名水手操槳、一人掌舵的舢板。眾人一看是這樣的一條小船,不約而同為李鴻章的安全擔起心來,有人勸他放棄這次活動。李鴻章不願在外國人面前表現出怯懦,只帶了一名翻譯,跨上舢板。不一會兒,舢板便消失在巨浪里。

  當德國海軍大臣看見李鴻章真的乘坐舢板而來,立即命令鳴禮炮,列隊迎接。李鴻章踏上甲板時,軍樂大作。德國海軍大臣握着李鴻章的手說:“中堂大人果然是講信用的人,以您這樣的身份,而冒險精神卻超過青年,實在佩服之至。我要用最好的酒招待您。”

  他將李鴻章讓到艦上的餐廳,親自打開一瓶香檳酒,給李鴻章倒在杯中,說:“中堂冒着風浪,惠臨敝艦,我只能用最古老的酒,來表示對閣下的敬重和歡迎。”

  李鴻章不懂喝洋酒的規矩,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只見德國海軍大臣用三根手指輕握着杯腳,輕輕搖動酒杯,還在慢慢品着,好像是把酒放在舌頭上喝似的,便問:“閣下的酒為何喝得這樣慢呢?是否不勝酒力?我們中國人喝酒就圖個痛快,講究一干而盡。”

  “中堂大人,慢慢搖晃是為了增加酒與空氣的摩擦,增強酒的醇香度,另外,這酒是不能一口喝乾的,來,學我的樣子,再嘗嘗。”德國海軍大臣又給李鴻章倒了一些酒。李鴻章也用三個手指捏住高腳杯,慢慢晃動,用舌尖去品酒,果然覺得香氣濃郁,美妙無比。

  “中堂大人,這次感覺味道如何?”

  “不錯,醇濃無比,是好酒。”

  海軍大臣聽李鴻章這樣評價,於是說:“中堂大人,您把剩下的酒帶回去,慢慢品嘗吧。”

  “卻之不恭,那我就不客氣了。”轉過身,李鴻章悄聲對翻譯說:“德國人真小氣,半瓶子酒還送人。”

  回到督署后,那名翻譯接過瓶子,翻譯商標上的文字,看了廠標和日期,咋舌不已,對李鴻章說:“這是一瓶洋酒的祖宗,是四百多年前所產的古酒,價值200英鎊,合海關銀元1000元,為世界第一古酒。”

  李鴻章感慨道:“沒想到,我冒着生命危險來喝的竟是一瓶稀世的古酒,值。更重要的是沒讓外國人小瞧了咱,更值。”

  李鴻章把古老的洋酒像敬菩薩一樣供奉起來。一次他專門把洋酒帶進宮裡,請慈禧太后品嘗。李蓮英在慈禧太後面前進讒言說:“李鴻章欺君,把剩下的酒讓老佛爺喝。”慈禧太后一聽,把酒倒在地上。沒想到醇香四溢,久久不散,聞着都要醉了。慈禧太后這才知道李鴻章所言不謬,後悔不已,罵李蓮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摘自《文史博覽》200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