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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小姨多鶴》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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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如蒲草般柔韌

  ——讀《小姨多鶴》有感

  (實習評論員 歐陽靜媛)

  十六歲的少女多鶴同是當年被移民來中國東北企圖對中國實施長期殖民統治的普通日本國民,卻因日本二戰戰敗被日本拋棄。在死難多艱的逃亡中,她依靠機智和對生的本能的渴望逃過了死亡,卻被裝進麻袋論斤賣給了東北某小火車站站長的二兒子張儉作為傳宗接代的"工具",代替其不能生育的老婆朱小環。國讎家恨的大背景下,日本少女多鶴的介入,使得整個家庭的關係變得曖昧和怪異。多鶴背後的身世,三個孩子的"小姨",這畸形的社會和家庭身份都賦予了《小姨多鶴》這本書的豐富的情感內涵和特殊的社會張力。

  柔軟和堅韌,多鶴兼而有之。身無長物,無父無母,無依無靠,被一場接一場的自殺與他殺遺棄在彼邦——中國。我始終忘不了被裝在麻袋裡孱弱的小人兒被解開時麻木清冷的目光,目睹過太多血腥而生猛的場面,幾乎連意志也被摧毀。多鶴是柔軟的,那些個勾着人的心事和眼神,那些個藏在心事和眼神后的風景,在硬橋硬馬的片斷里,楞是沒能藏住水一樣的柔情。儘管她成為老張家承載血緣後代的容器,卻無名無分,擁有不了片刻溫情與愛撫。在張家這個"見不得光"的家庭里,多鶴以一個門內的外人相守數十載,低頭頷首的穿梭在街頭、樓道、默不作聲地完成每天的使命。她低頭也叩首,任人擺布,甚至走的跌跌撞撞,不敢四平八穩。在擁擠的房子里,她創造着不屬於灰黃樓道的極致整潔,一塵不染的瓷磚和地板,筆挺的補丁衣服都是多鶴柔軟的一部分。她甚至不敢嚎啕,不敢啜泣,孤立無援的狀態似乎也沒有給她太多喘息的機會,只是這樣年復一年的活着而已。

  多鶴也是堅韌的,"蒲草韌如絲"形容的大概就是這種女人,將苦難當做一杯酒,一飲而盡,決絕而堅定。這個隱姓瞞身份在一個普通中國家庭過了幾十年非妻非妾生涯的日本女人多鶴,生活的稜角不能她磨掉骨子裡的民族靈魂,不能摧毀掉她內心的花園,也不能帶走她血液里的倔強和堅強,心臟始終撲通撲通地跳動不停。因為只要心在跳,軀體總有一天會站立起來的。她在這扭曲的家庭環境里背地裡依然保留着與女兒的"特殊語言",潤物細無聲的將自己血液的靈魂傳輸給自己的骨肉。同時,那折射出光線的老舊瓷板和令人驚嘆的乾淨地板都悄無聲息的影響着早已缺她不可的一家人。強大的生命力和匪夷所思的容忍都是多鶴鮮明的標籤,她的生命,就像一根藤,充滿了韌勁。就連正妻小環,一個被世人看來潑辣、世俗、懶惰的女人,她對多鶴,從憎恨到憐憫到疼愛,一生里,象一面鏡子,比照着多鶴的得與失,好與壞,酣暢淋漓、悲欣交集地活着。

  時常覺得,嚴歌苓的寫作功底是出人意料的。講那麼一團血肉模糊的故事,居然可以橫衝直撞,不帶拐彎兒。一頭一臉的血腥,忽喇喇潑將過來,黏得你坐卧不寧,她卻舉重若輕。始終堅持把小人物的故事,放在大而宏闊的時代背景下。就像多鶴的故事,冷酷卻溫暖,離奇又平實,讓我們激起愛和恨的能力,回過頭來思考自身的情感和記憶。戰爭和硝煙讓人們在生活中步履維艱,民族大義和家國血仇都讓人喪失掉人性間溫暖的情懷和殘留的理智。在家國矛盾和人性溫暖間誰都會些許遲疑,但記憶和情感不應該會忽視,愛與恨的能力也不應忘卻,我們不能無動於衷。小姨多鶴的隱忍、無奈、堅韌和名族骨氣都在提醒着我們,生而為人,應該釋放出更多的人性情懷和更加豐沛的道德想象力。

  有一天,當我想起這個名叫多鶴的日本女子,也許是清淺掠過心頭,也許是沉重一擊,但柔軟而堅韌的蒲草始終生長,一如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