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讀《悲傷逆流成河》有感
by/劉苗苗
生命是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我們都是過河的人。
正午的陽光順着缺了一塊的窗戶漏了進來，灑在易瑤的課桌上，易瑤坐在靠着窗戶的位置上，手中握着一袋已經冷掉的袋裝牛奶。午休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彷彿黑板上方掛着的時鐘走得也格外緩慢。四周的同學大都趴在課桌上睡覺，花花綠綠的羽絨服帽子蓋過頭頂。教室靜得只聽得到筆劃在紙上的簌簌聲，和窗外風刮樹葉的嗚嗚聲。
齊銘從這裡走過，陽光照耀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映着他半邊的臉龐透明。他把左手上的一摞作業本換到右手。
這是冬日其中一個單調乏味的中午，時間就和往常一樣走着同樣劃定好的步子。清晨齊銘出門時會看到易瑤，會把書包順到面前遞給易瑤一袋熱牛奶，會和她一起騎車上學，傍晚一起騎車回到那條昏暗的弄堂。唐小米頭髮上扎着精緻的粉紅色蝴蝶結，在課間吵鬧的教室里跳躍成一個歡快的音符。慕西湘的長發在風中飛揚，在無雲的藍空下靜開成一朵清香。
紅酥手，黃g酒，滿城春色宮城柳。
時光就這樣在記憶的河床上不緩不急地奔涌，從不為誰停留，從不因誰平靜。
唐小米偶遇十字街口狼狽的易瑤，在商店裡看見拿着熊貓模型的齊銘燦爛地笑。告示欄上泛黃的病歷單引來層層圍觀的人群和一道又一道的耳語。慕西湘遞給齊銘包裝精美的數學競賽獎品和一瓶順便買的礦泉水。易瑤在冰冷的池水裡撿書，踩着腳底滑滑的水草重重地跌了下去。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她們曾經是超越友情和愛情的存在，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相信。可是面對她的求救和掙扎時，他只能在被母親鎖着的房間里歇斯底里地踢着那扇門，無能為力地哭泣。徒留給結局一道從樓頂墜下的悲傷。
這一季的光陰里，大雪飄過整個冬季的城市，每一扇凝着冰晶的玻璃窗上都寫着悲傷的名字。
這一季的光陰里，冷風在整座城市裡不停地吹，吹進了每一條昏暗的弄堂，吹黃了所有的綠葉，吹響了所有不會哭的樹。
這一季的光陰里，每一個人都排在長長的隊伍尾端，拿着水杯望着開水機上裊裊的熱氣若有所思。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碰掮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易瑤、齊銘、慕西湘、慕西森……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教會了我成長，教會了我愛，教會了我在哭泣之後堅強，教會了我即使悲傷逆流成河我們也能笑着渡過。在每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裡，我都會想起你們的臉，想起你們的笑容，給我揮別悲傷的勇氣，來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