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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那些事兒2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接連好幾天都在滾棒里塞棉花,終於也差不多了。今天安排我們擦玻璃,廠房的窗戶都很高,上不去下不來,只有用梯子。在超市上班的時候,我的腿着了涼,膝蓋疼,蹲下就站不起來,站着就蹲不下,就像一個年老的人一樣很吃力,而且還要蹲在一個很窄的窗台上我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就對王雪說:“姐,我的腿忒疼,實在擦不了了,你給我安排別的活吧。”她竟然答應了,抬了抬頭說:“那你給他們遞抹布吧。”我便走在過道里給他們遞抹布。王雪這個人真的很好,當時讓我一陣感激。以後我們相處的時間很長,也發生了很多事,都是后話,以後再說。

  廠子剛建起來什麼都不正規,只有我們這些工人最倒霉。要出瓷磚了,大家都很興奮,終於熬過干雜活的日子了,殊不知以後的日子還不如干雜活。我們都跑到流水線跟前,看着一塊塊坯子從窯里出來,一塊一塊從流水線上下來,落在桌子上,那清脆的聲音很好聽。

  由於都是新技術,廠里還請了好多師傅,什麼曹工,李工,劉工,等等等等,好多的公公,我想請這麼多公公有啥用?還是燒了好多次,由於窯溫不穩,都不成功,這幾個公公每天都在做實驗,大家都說,他們這些南方人啥都不會,就會糊弄咱北方人的錢,說也巧,這些公公當我們再想起他們時,還都消失了,呵呵。在這段時間我們也沒閑着,每人發了一個驗磚的標準來背,背過之後考試。

  我們這個工種叫包檢,也請了一個師傅叫王冬梅,她是唐山人。圓圓的臉皮膚不是太白,但嘴唇很薄,我也不會看她有多大年齡,但一看她就不像咱農村人,我想她年輕時也一定很漂亮。自從工作后,老爸就告訴我,要和領導搞好關係。那天,我們吃過午飯休息,師傅說話了,她的年齡不小了,但她的嗓音還是尖尖的,說:”前天,不知怎麼把腳給崴了,還挺疼的。”大家都出主意,用什麼什麼的,我都忘記當時誰說的什麼了,我說:“我家有正紅花油,我弟小的時候把腳崴了我媽就給他擦,挺管用,我給你拿一瓶來吧。”人家師傅還真實在:“行呀,管用感情好,那就拿來吧。”也許俺的社交能力還不夠吧,後來給那師傅老人家也沒留下啥印象。

  終於成功了,可以上流水線,我被分到了B班,每人一個工號,我的工號是2號,我有才吧,到今天寫小說才想起當時我咋還選的2號,我當時還挑的呢。也許當時真的很2。我們甲乙丙三個班,三班倒。

  這也是我最難熬的日子。

  第一天上夜班,還很開心,每人發了膠皮手套,每個流水線上站四個人,兩條流水線,八個女的,剩下的有三個男的打包裝,連班長一個班也就是十多個人。和我一條線的是王玉鳳大姐,她個子不高,很瘦,大眼睛,不過她的眼睛往外鼓,小嘴兒,她笑起來很可愛,人很好。第二個就是我提到過的丹丹,還有一個胖女人,我不喜歡她,臉上長着一個大黑痣,不愛說話,每次看人都會低着頭再抬眼看你,臉總是陰陰的。每次流水線下來13塊瓷磚,每人驗三塊,我是最後,就得多驗一塊,可那胖女人有時候驗兩塊,剩下的都給我,剛開始我只是氣得呼呼的,可她老是這樣,我氣得就開始跺腳了,:“你就不行快一點呀,怎麼這麼慢。”我沖她吼道。每次我吼過她,她都會回過頭,惡狠狠的瞪我一眼,還是不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啞巴,我吼完她還管些用,可沒過多長時間,她就又像老牛一樣了。玉鳳大姐看我挺累,有時都多撿兩塊。又有一次我又急了,她老是不緊不慢的樣子看了我就來氣,剩下的都給我,我忙不過來了,就叫她快點。沒想到,當丹丹,玉鳳大姐撿完磚之後,只見她,“鐺鐺鐺鐺”一連好多次都把我的也斂了去。玉鳳大姐回頭看看她,再看看我,我也很無語,心裡想,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後來,過了段時間她就不來了。聽人說她是個官太太,我又一次無語了,官太太干這個來,再說官太太又長得這麼“俊俏”的嗎?

  我們還是很累,瓷磚都是剛從窯里出來一直到流水線,磚的溫度都特別高,也不用測溫度,你說剛從窯里出來的那能低得了嗎?一次夜班下來,玉鳳大姐叫我看她的手,我一看,每個手指肚都燙出了泡,我看着很是心疼。我問道:"鳳姐,疼嗎?”玉鳳大姐點了點頭說:“疼,忒疼。”其實我們也好不到哪去,戴着手套,一會兒就被磚磨破,被高溫燙破,根本管不多大用處,又不是每天都發手套,總不能光着手干呀,那一天下來,我估計手上也剩不下肉了,很恐怖。為了節省手套,我們就把手套的每個手指都纏上好多的膠布,漏了就纏。

  每天回到家就像散了架子一樣,一覺睡醒,昨晚手指攥着早上起來就得掰開,天天老拿磚,我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每次睡醒了都這樣,老爸給我想了個法,把風濕膏剪成一條條的,粘在我的手指關節上,多少還有一丁點效果。以至於到現在我的手指都很粗。

  流水線從不間斷,我們八個小時都得站在那裡檢磚,當中根本沒有時間下來吃飯,如果下來一個人,其他三人就會忙得不可開交。乾脆我們從此八小時中間沒吃過飯,不管是白天,后夜,前夜。

  每天都在熬,白天和前夜還好一點,就是后夜,特別難受,時間就像停止了,只有流水線還在不停的運作,又一次,我感覺忒累,一邊撿着磚,一邊哭。一個大姐看見了問我:“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我哭着說:“大姐,我忒累,我真的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