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旺
乙:最近怎麼總沒見你?
甲:啊,是這樣,我不是抽調到省里參加高考閱捲去了嗎?
乙:噢,批改試捲去了,不簡單,這可忙壞了你吧?
甲:忙倒不忙,倒是氣壞了我。
乙:氣壞了你?怎麼呢?
甲:你聽我說啊,我是語文組的,我專門改作文。
乙:您的寫作就很好,不過,改作文也能氣壞人嗎?
甲:你要不信,我說給你聽聽。
乙:好啊,你說說。
甲:有一篇作文寫道:(捧讀狀)“在九千年以前,大詩人蘇軾曾經說過…………”
乙:你等等,蘇軾不是宋朝人嗎?怎麼變成了九千年前的人?
甲:是啊,蘇軾是宋朝人啊,離開現在大概也就是一千年吧!這九千年前的蘇軾(語速很慢,納悶的樣子)………
乙:大概他寫的是周口店的蘇軾吧?
甲:周口店還有蘇軾?
乙:你沒有聽人家說嗎!"蘇軾蘇松坡,周口店補鍋,鍋兒沒補好,發配到海島。”
甲: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乙:你說,蘇軾是不是到海南島當過官?
甲:那倒是,不過,他一個大詩人,他什麼時候補鍋了?
乙:和你開個玩笑!
甲:你說,這樣的作文是不是讓人生氣?
乙:也是。
甲:還有一篇作文有這樣一句話。
乙:怎麼寫的?
甲:也許這種心情是茅盾的。
乙:你矛盾什麼啊?你只管說你的,這裡沒別人。
甲: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作文里有這樣一句話:“也許這心情是茅盾的”。
乙:噢,作文里有這話,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啊!
甲:可是他把“矛盾”這兩字寫成了作家”茅盾“這兩個字。
乙:對,是有一個作家叫茅盾,原名叫沈雁冰。
甲:就是這個人。
乙:嗨,這不是瞎胡鬧嗎?
甲:是啊,”也許這心情是茅盾的”,這句話我越看越彆扭。
乙:(捧讀狀)“也許這心情是茅盾的”,也是,太彆扭了,茅盾都過去了三十年了。
甲:我一想,這心情是茅盾的,也許這心情不是茅盾的,是魯迅的呢。
乙:也許是巴金的呢?
甲:你再看看這一句:“父親像親人一樣疼愛我”。
乙:嗨,父親可不就是親人嗎?幹嘛還像親人啊?
甲:也許他的父親是后爸呢?
乙:反正不是親爹。
甲:還有一篇作文是寫奧運會的。
乙:不錯,奧運會,現在可都是中國人的天下了。
甲:不過,句子有錯誤。
乙:怎麼寫的?
甲:(捧讀狀)“我們永遠也忘不了那難忘的一刻,2008年8月8日,就在那一天,奧運會成功地在我國落下帷幕。”
乙:嗨,他這也太快了。
甲:怎麼呢?
乙:這還沒開始呢,他這就結束了。
甲:說的是啊。
乙:這樣的句子還真能氣壞人。
甲:還有更可氣的呢!
乙:怎麼寫的?
甲:(捧讀狀)“或許我們現在還嬌生慣養,但是我們面對風雨時並不會馬上死去”。
乙:也是,沒有聽說過風雨能夠把人打死的。
甲:除了碰上雷劈,一般都不會馬上死去。
乙:說的是呢。
甲:還有一篇作文,也寫的很可氣。
乙:怎麼可氣?
甲:(捧讀狀)“《史記》是我們90后耳熟能詳的一篇文章。
乙:嘿,那麼大的《史記》怎麼才是一篇文章呢?
甲:是啊,聽聽這口氣,比司馬遷還牛呢!幾十萬字,到他這兒成一篇文章了。
乙:是啊,這都是什麼口氣啊?
甲:還有口氣更大的呢。
乙:怎麼寫的?
甲:(捧讀狀)“隨着李鴻章簽下的一款款條約,一個古老民族的尊嚴喪失殆盡,中國沉寂了,(突然提高聲音)但是……”
乙:你嚇我一跳!
甲:90后出現了。
乙:90后是孫悟空,突然從石頭縫裡出現了。
甲:你別打岔啊,“但是,90后出現了,希望出現了。”
乙:難道李鴻章是90后推翻的。
甲:那還不至於,不過,李鴻章的統治正等待着90後去推翻呢。
乙:嗨,這口氣是太大了一點。
甲:還有一句口氣比這還大。
乙:是怎麼寫的呢?
甲:(捧讀狀)“都說魯迅很偉大,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出來呢?我只是感覺到魯迅的傻氣,他放着好好的醫學不學,愣要去搞什麼文學,現在有誰不知道?‘醫生手術刀,是錢都能撈,文人一支筆,常常窮到老’,要是我才不學文學呢。”
乙:呸,就他這個傻樣也不配啊!
甲:你說這樣的作文可氣不可氣?
乙:這麼說,改作文是夠氣人的。
甲:也還別說,還真有些好的作文雖然談不上水平有多高,但是很有見地。
乙:那你也給說說!
甲:(捧讀狀)“老闆用你的時候你就是人才,不用你的時候,就變成了裁人"
乙:噢,這話怎麼講?
甲:用你,你就是人才,“人才難得",好好乾吧!不用你了,可不就得把人給裁減下來,不就是裁人嗎?
乙:這麼個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