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好玩的遊戲
張少忠開着母親金花剛給他買的奔馳,在公路上行駛。他一邊開車,一邊聽着流行歌曲,還吹着口哨,搖着頭,沒看前面,突然和迎面的一輛客貨兩用車相撞了。
張少忠這台奔馳S500型車,一百多萬元,這一撞不是完蛋了?他怒氣衝天地下了車,沖向客貨車司機,就把他拉下來。
把司機拉下來,啥也不說,就開始揍人。邊揍邊罵,你媽的蛋,把我剛買的車撞了。
客貨司機看來是個老實人,用手捂着肚子,憑張少忠拳打腳踢。開這樣車的人,都是有錢人,或者是當官,在客貨車司機看來,還手要是打着別人了,惹不起。
張少忠發泄了一通,停下來問:“你怎麼開車的?”
“你還問我怎麼開車的,看到你的車來了,我的車都停了,你還撞上來,我還問你開車在幹什麼?”客貨司機喘着氣說,他被揍得喘不過氣來。張少忠這才想,是自己開車在哼歌,忘了看前面了。
可不能讓這小子佔了上風,張少忠想,要找他的事:“你看到我車來了,你怎麼不摁喇叭?”客貨司機很老實,說:“我的車喇叭壞了。”
張少忠抓到把柄了:“你的車喇叭壞了還上路?你說這責任是不是在你?”客貨司機不贊同:“我車喇叭是壞了,但你也不能撞我的車。”
“我撞你的車?你憑什麼說就是我撞你的車?撞車不是兩台車相撞,在這樣的路上難道還有單獨一台車去撞另一台車?如果說是我沒注意看車,那你怎麼不讓開我的車?”張少忠要說明撞車是兩個人的事,一定要客貨司機來承擔責任。
客貨司機當然不想承擔責任,他早就看出了,這是一台高檔車,不能讓理,就說:“這路怎麼讓,這麼一點寬。”
客貨司機這一說,張少忠才注意這條路,這是一小段單向行駛的路,而且他行駛的方向是對的,客貨司機是錯的。“原來你是逆向行駛,好!拿出你的證件來看一下。”
客貨司機這才發現,路上有單向行駛的標誌,但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這一下完了,要是責任劃在他的身上,他可怎麼辦?要他賠,他哪裡賠得起?
客貨司機更老實了,很快拿出證件給張少忠看。
張少忠一看,客貨司機叫陳之強,可是證件上的照片看起來很面熟,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張少忠就抬頭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不是自己嗎?
張少忠對陳之強產生了興趣,想把陳之強的身份證拿出來仔細看一看。他搶過陳之強的錢包,想拿出他的身份證看。在拿身份證的時候,一張姑娘的照片掉出來了。
張少忠彎腰把照片撿起來。可拿到手上一看,姑娘一雙大眼睛,好像活生生地盯着張少忠看,是那麼溫柔,又是那麼親切,這雙大眼睛清純,有一種大自然的美,這是城裡女孩子沒有的。一下子,這短髮的姑娘就把張少忠吸引住了。
張少忠突然想到,要是能認識這姑娘多好啊!
張少忠認識很多城裡姑娘,但大部分都是看他的錢來的。張少忠現在有些煩她們了,他真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看來,現在好像有條件。腦瓜子好使的張少忠,從陳之強和他撞車的事中,找到了機會。就問:“陳之強,這姑娘是誰?”
陳之強像犯錯誤的孩子,怯怯地說:“她是我妹妹。”
“你小子,真有福氣,有這麼可愛的妹妹,真令人羨慕。你們住在哪裡?”陳之強就告訴張少忠,他們住在城郊東里鎮的一個果園裡,家人靠種水果過生活,生活很苦的。
“我跟你說,我是不管你家生活苦不苦,你是逆向行駛,違反交通規則,按責任劃分,應該由你全部負責。你看我們是私了還公了;公了,我可要按章法來要你賠償;如果私了,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可以不要你賠償。”
要陳之強賠,他自然是賠不起,這一撞,沒有幾萬元錢別想修好;要是按他的說法做,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說不定還是違法的事。陳之強就問:“那你說,怎麼私了?”
這時張少忠就建議陳之強,叫陳之強按他的辦法,並告訴陳之強,他的辦法不是叫他去殺人放火,也不是叫他干違法的事,還是一件好事。
“那你說來聽一聽。”陳之強的心情似乎好一點了,張之忠就告訴他,他倆玩個有趣的遊戲,互換一下生活,他到陳之強家裡生活,陳之強到他家裡生活。當然只是一段時間。
陳之強這才發現,站在面前的這個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陳之強也不是笨人,他一聽,就知道張少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肯定,這小子是看上自己的妹妹了。
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要是同意,似乎對不起妹妹。這小子,要是個玩弄姑娘的花花公子,那不是引狼入室,害了妹妹?但又反過來想,要是這小子是個好人,妹妹嫁給他也是不錯,他這麼有錢。這是不是緣分?
現在是沒時間考究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只有一拼了,再說妹妹也不是好欺負的,憑她的性格,這小子未必是妹妹的對手。
想到這兒,陳之強點點頭。
二、遊戲開始
看陳之強點頭,張少忠繼續說:“我們現在到修車場把車修好,然後你開我的車,我開你的車,先到我家門口轉一圈,我把家人的照片拿些出來,教你辨認一下;我再給你畫張家裡住房的草圖,以便你找到自己的房子。然後再到你果園去,到果園后,你也把你家人照片給我幾張,也給我畫一張你家的草圖,再把我們的手機、身份證、衣服統統地換了,我就留在果園,你再到我家。懂我的意思嗎?”
陳之強又點點頭。
在相互轉了圈后,張少忠以陳之強的身份,到陳之強家裡已經是太陽落山了,正好看到陳之強叫小梅的妹妹,背着噴霧器殺蟲回來。張少忠看到小梅,覺得她比照片里的還漂亮。小梅白裡透紅的小臉蛋,是城裡女孩子所沒有的,那是一種自然、純清的美。張少忠真想用手去摸一下小梅的臉蛋。但張少忠沒有那麼做,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先摸清這裡的情況再說。
為了給小梅一個好印象,張少忠老遠就叫:“妹……我回來了。”
小梅來到張少忠身邊時,圍着張少忠轉了一圈,像看稀有動物。
轉了一圈后,小梅才說:“哎呀,是怎麼了?你陳之強叫我妹妹了?在我的記憶中,你好像沒叫過我妹妹吧?不是叫我丫頭,就是後面再加兩個字,丫頭片子。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可是現在的太陽是落山。”說完,小梅在張少忠身邊又轉了一圈,然後就疑惑:“你今天的臉洗得白白凈凈的,是不是進美容院了?老實交代。”
張少忠這才知道,自己話語多了,惹出麻煩了。
此時,剛好陳之強的母親也背着殺蟲的噴霧器回來了。看到母親,張少忠再也不敢叫了,生怕又叫出什麼毛病來,只是向母親點了點頭。
母親到了張少忠面前,也是一雙奇怪的目光看着張少忠,好像看出張少忠不是陳之強,張少忠心裡一顫,不會是被識破了吧?
在張少忠的膽怯中,母親說話了:“我說之強,你是怎麼了,從城裡回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母親沒有看出來!敢情是陳之強這傢伙,平時從城裡回來,是要叫一聲媽的,而從來就不叫妹妹的。看來是自己沒有向陳之強弄清楚他的生活習慣,要是這樣的話,不小心是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晚上睡覺時,張少忠趕快打陳之強的手機:“陳之強,我是差一點露了馬腳,一回來就碰壁,先是被你妹妹罵,後來又被你母親責怪。不過,你妹妹罵人挺可愛,她說陳之強這個臭小子,從來不叫她妹妹,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叫她一聲妹妹了。罵過之後,我看她很感動的。你小子,有這樣的好妹妹,平時也不叫兩聲。你母親卻相反了,說我從城裡回來了,也不叫她一聲。看來你對你母親還很親,媽、媽常掛在嘴邊。這些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等會你把她們的脾氣說一說,把你自己的習慣也說一說,要不然待不了兩天,我們就會被發現。不過,挨罵是挨罵,我覺得很有親情味的!可能是我平時根本就沒有受過這樣罵的結果。哎,你在那邊怎麼樣?”
陳之強把他在那邊的情況也說了一下,並互相說了家裡親人一些生活習慣,還有自己一天要做的事,最後陳之強補充了一句:“你家裡的伙食真好!”
第二天起來,張少忠從陳之強那裡知道他一天要做些什麼,就早早起來做事。這一天,張少忠跟着母親和妹妹,拿着鋤頭,到果園裡鋤草。張少忠變聰明了,只管做事,很少說話。一時不會做的事,他要看一看母親和妹妹怎麼做,再動手做。
做了一個上午,張少忠就感到有些累了,很想睡一覺。可是,剛吃完飯,母親說,趁天氣好,中午要把果樹殺一殺蟲。
張少忠在電視電影里見過農民殺蟲。殺蟲是要配藥配水,然後再操作那噴霧殺蟲器。張少忠哪裡知道操作那機器,哪裡會配藥?但也不能不去,怎麼辦?
張少忠腦子又開始使鬼點子。使鬼點子,那可是他的強項,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想出了辦法。到了果園,他就對媽說:“媽,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在這裡蹲一會。”母親看兒子肚子疼,就叫他回家休息,不要做了,並告訴張少忠,藥箱里有保濟丸,趕快吃一點。
張少忠不想走,走了就學不會使噴霧器殺蟲了。張少忠說不要緊,一會就好。他捂着肚子蹲在那裡,看着母親和妹妹怎麼做,看會了,自己才開始工作。
第一天裝病,勉強渡過一些難關。晚上回來時,裝病的張少忠,得到母親和妹妹的關愛,母親用手捂着他的額頭,用心感受了好一會,說:“頭不熱,是不是亂吃東西,把肚子吃壞了?”
張少忠有自己的母親金花,金花也很疼愛他,他要什麼金花就會想辦法給他什麼。可是,現在這麼大了,金花再也沒有像這位母親這樣,用手捂着自己的額頭。張少忠一陣感動,差點落下淚水。
妹妹沒吭聲,跑到廚房為他做了雞蛋麵條,吃飯的時候端到他的面前:“肚子不好,吃麵條吧。”放下麵條,可能麵條很燙,小梅的手受不了,放到嘴巴吹了一會,又抓住耳朵。張少忠知道,這是燙手的表情。這個晚餐,張少忠吃得很溫馨,小梅的麵條比他家的山珍海味還好吃。
三、遊戲突變
張少忠父親的公司叫富強公司,他被父親安排了一個經理的職務。在富強公司的陳之強,起先也按張少忠的提示,先吃早餐,然後到辦公室看一看。陳之強和張少忠的老爸沒什麼話,叫聲“爹的”點個頭就沒下文;和張少忠的老媽也是叫一聲再也不說話。上班的時候,他按張少忠的圖紙,小心翼翼地找他的辦公室,生怕找錯。還好,按張少忠的圖紙,到了門牌上掛有“張經理”牌子,才算找到辦公室。
張少忠老爸就是全城有名的富強公司總經理,辦公樓外表氣派,裡面裝修豪華,陳之強走在大樓里,如履薄冰。可是,員工們看到他,一個個點頭叫經理。他也應着也點頭。員工們看到張少忠今天對大家又是點頭、又是答應着,很是奇怪,因為平日他從來就不理睬這些人,他高傲得很。
到了辦公室,不一會就有人拿着文件要他看。陳之強會看文件,可是看了又能怎麼樣?拿文件的人要他來簽字,他說先放一放。
陳之強估計張少忠至少有半個月沒來上班了,不到一會,不同的部門,拿來的文件加起來有一大堆。
好不容易靜了一下,他悄悄給張少忠打電話:“別人拿文件來看怎麼辦?”張少忠告訴他:“你看一下我以前簽過的文件,把我的名字練一練,然後簽就是了。”於是,陳之強在文件櫃里,找到了張少忠從前的簽字,然後拿來練了一會。
其實,張少忠的字不用練,都像是火柴棒疊起來的,和幼兒園小朋友的字沒什麼區別。
一個上午,陳之強就在簽名。中餐,按張少忠的說法,應該在廠里吃。可是,今天出門的時候,母親要陳之強回家吃,說他的臉色不好看,一定是營養跟不上了,要回家補一補。母親還安排好了,叫伍師傅去接他。伍師傅是母親的司機。
可是,就在伍師傅接陳之強的路上,一幫蒙面人把陳之強劫走了。
兒子被綁架了,父親張富強馬上趕到家裡,和老婆商量怎麼辦。
張富強回家看到老婆就來氣,兒子中餐向來在廠里吃,為什麼要叫他回家吃?他把老婆好好罵了一頓。
老婆知道自己理虧,沒敢頂撞,由着老公罵。張富強罵完之後問:“你說怎麼辦?是報警還是等電話?”“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歹徒綁架不就是要點錢嗎?為了兒子,我們就花點錢吧?”
“我知道你們女人就這樣想。頭髮長,見識短。這樣想是錯了。對待這些歹徒,唯一的辦法就是報警。你要是不報警,他們不但獅子開大口,得逞后,下一次還干。憑我們力量是鬥不過歹徒的,只有依靠警察。我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報案了。”
聽老公說報案了,金花哭得更狠了,說老公是個比虎還毒的畜牲!
金花正在罵著張富強,來了兩名警察,一位大個子,一位小個子。警察再一次了解情況后,然後把家裡的電話安裝上了錄音和竊聽器,就在家裡等電話。
不一會,歹徒的電話來了,張富強接電話。歹徒在電話里說,張少忠在他們手上,兄弟們沒錢用,想找張富強借二百萬用一下。
張富強以要和張少忠通話為由,想多和歹徒說一說。來電的電話是張少忠的手機,但歹徒卻不想讓張少忠說話。張富強說:“你不讓我兒子說話,我哪裡相信他在你們手上?就算在你們手上,你不讓說話,我知道他是死是活?”
“張富強,你不知道這個電話是你兒子的?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到時你來收屍吧。”歹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接完電話,張富強和警察分析,歹徒為什麼不讓張少忠接電話?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張少忠知道了這幫歹徒是誰,所以不讓他接電話,怕接電話后暴露他們的身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張少忠被害了。但被害的可能性不大,歹徒剛綁架張少忠,不會就把他害了,而且錢還沒拿到。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給他們錢,他們最後也會殺害了張少忠。這個案子有點棘手。目前只有等電話,只有叫張富強和金花想一想,綁架張少忠可能會是誰,會不會是熟悉的人?
這一下哪裡想得到會是哪個熟人,張富強和金花的熟人可多了。只有等待電話。
等了兩個小時,大個子警察的電話響了,局裡人來電話,叫他們現在把金花的司機伍師傅抓起來,綁架的人就是他。
公安接到張富強報案后,就了解被綁架的情況。張少忠平日中午是在廠里吃飯,這天怎麼突然回家吃,這與在家的金花有關;而在路上是坐伍師傅的車,伍師傅值得懷疑。在接到報案后,公安就向張富強要了金花和伍師傅的電話,並把他們的電話監視起來。就在歹徒打完電話后一個小時,歹徒就給伍師傅打電話了,歹徒問伍師傅,這個張少忠說他不是張少忠,問伍師傅怎麼辦。
接完電話,大個子警察說:“金花,叫你的司機來一下,我有事找他。”
金花把伍師傅叫來,伍師傅畢恭畢敬站在大個警察的面前,問警察同志有什麼吩咐。大個子警察啥也沒說,把伍師傅銬起來了。然後說:“第一,現在叫他們馬上放人。第二,你可以保持沉默,放了人後,我們到公安局錄口供。”
伍師傅看一會張富強,再看一下金花,然後把頭低下,沉默了。
“伍師傅,我張富強、還有金花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全市有哪一位老闆對司機有我這樣對待的?還是你有什麼困難?有困難你說呀。何必做這種事?這可是違法的,你知道嗎?”張富強氣得夠嗆。
四、遊戲的繼續
被伍師傅氣壞了的張富強,一下子暈過去,大家在忙於搶救張富強,伍師傅卻死死地看着金花。
伍師傅看金花的一幕,被細心的大個子警察收在眼底。看來金花與這個案件也有關,要不然怎麼就在發生案件前,她突然叫兒子回來吃中飯?
但金花為什麼要這樣干?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先搶救張富強再說。大個子警察對金花說:“還看什麼,家裡的備用藥拿出來,給張富強吃。”
被大個警察叫了一聲,金花才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馬上往卧室里跑,拿出葯來。
吃了葯后的張富強,醒過來了,醒過來就責怪伍師傅:“你說吧,為什麼要這樣做?”
伍師傅還是不吭聲,戴着手銬站在那裡,一副無奈的樣子。就在這時,金花說話了:“老公,你不說伍師傅了,也不要叫伍師傅去公安局了,這事與他無關,都是我叫他乾的,手銬銬在我手上吧。”
金花這席話,讓在場的人都蒙了,怎麼會是這樣!
這時金花如實交代,是她這段時間和那些太太們賭博,輸了一百萬,前段時間又為兒子買了台車。但這些錢要找老公要,老公是不會給的,但自己又想和那些太太玩,把錢贏回來,就想了這個辦法。她自己想了這個辦法,但又不知道怎麼做,就要伍師傅幫忙。伍師傅跟金花十多年,她有什麼事,他不敢不做,他就叫了幾個人,把張少忠綁架了。
哪知道,綁架張少忠的這幫人沒見過他,當陳之強說他不是張少忠,他們就不敢讓陳之強接張富強的電話,怕露了餡,急忙中,不得不打電話給伍師傅,公安這才竊聽到電話。
張少忠說自己不是張少忠,他為什麼說自己不是張少忠?是張少忠用的智,還是真的他不是張少忠?
“伍師傅,被綁架走的是不是他?”張富強想馬上搞清楚。伍師傅說:“是少忠,但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說不是的,我還怪那幫綁架的人,被少忠給糊弄了。”
“現在別管是與不是,伍師傅,你馬上給那幫人打個電話,叫他們不要走,我們開車去接少忠。”大個子警察說,並指着小個子警察說:“小李,你把金花和伍師傅帶到局裡去,我去接張少忠。”
大個子警察按伍師傅說的地址,來到綁架者藏身之處,只見陳之強被綁在那裡,綁架的人都逃之夭夭了。
張富強給陳之強鬆綁,鬆綁時,張富強細看,發現這個“張少忠”是有點不像自己的兒子,兒子是細皮嫩肉的,並不結實,他卻很結實。
把陳之強鬆開后,張富強問:“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我少忠?我家少忠到哪裡去了?”
看到身邊有了警察,又見張富強將自己鬆了綁,陳之強才從驚慌中鎮靜過來。鎮靜過來的陳之強,全身還有點顫抖。他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還以會要被那幫歹徒殺害了。
大個子警察想,要是這傢伙真的不是張少忠,那案子更複雜了,說不定這小子背後還有個大陰謀。大個子警察也很想現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急了:“你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之強看到警察問自己,就告訴警察和張富強,他叫陳之強,是郊區東里鎮人,家裡什麼事要靠他,但在送水果的時候,與張少忠的車發生了碰撞,張少忠逼他做了換人遊戲。
“走,跟我到局裡錄口供。”警察說。
陳之強錄完口供后,張富強傷心地對他說:“小夥子,你走吧,叫我那傢伙趕快回家來。”
看到張富強傷心的樣子,陳之強好像覺得是他的錯,心裡有很強的內疚感,一時想要安慰張富強幾句,就關切地問張富強:“老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見陳之強這麼關心他,知道這孩子是個懂事人。和自己的兒子一對比,張富強覺得反差更大。兩個人年紀相同的、長得這麼相像的人,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一個是現在還什麼不懂,只知道吃喝玩樂,而另一個不但是家裡的主要勞力,還懂得關心體貼人。
這不得不使張富強想起“窮苦的孩子早當家”的話,他自己少年的時候,不就是被迫出來打工,然後做生意,再發達的?
想到這裡,張富強來了靈感,對陳之強說:“小夥子,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五、遊戲成真
張富強要陳之強幫忙,遊戲真做,要他兒子在鄉下待上一年半載。但陳之強不同意,說他家裡有爺爺奶奶,還有母親和妹妹,還有果園。如果讓張少忠在那裡,他放心不下。
張富強又解釋:“小夥子,我知道你心好,有責任心,但你也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傢伙吧。你也知道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現在他不聽話,我也沒有辦法來管了,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在你家過一年普通百姓的生活,我想一定能幫他糾正人生態度的。”
陳之強聽張富強說得在理,像張少忠這樣的人,要是受一受苦,他才知道生活的不容易。要是幫張富強把一個不聽話的兒子改變過來,那是一件大好事。但他又擔心,要是張少忠要回來怎麼辦?
張富強看出陳之強的心思,又向他解釋:“這個你不用怕,反正他的身份證、手機什麼都在你這裡,他要來換,你不承認就是了,他沒辦法的。他那個經理位置,我還叫你坐,我教教你做生意,你要是做得好,我就把你留在我們公司。等那傢伙改變了人生態度,我才讓他回來。”
這個辦法,在陳之強想來很不錯。其實,陳之強大學畢業后就想到城裡打工,父親卻不讓,說要他在鄉里做一兩年後,再到城裡去。今年算起來,他已經在鄉下做一年了,不是可以到城裡打工了嗎?而且這一打工,就是當經理,以後不就是當老闆的料?
陳之強答應后,張富強就安排家人,和少忠的所有朋友,不要理少忠。然後,又叫陳之強把手機號碼換了,從此不再和張少忠聯絡。
在果園生活,雖然辛苦一點,但張少覺得很幸福。幸福了一段時間,突然想到給陳之強打電話了。張少忠就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可是一撥,耳機里傳來此用戶已停機。
停機?在和陳之強互換的時候,張少忠有明確規定,手機不能關,要二十四小時開機,為什麼違約,不但關機而且把他的手機還停了?
手機不通,辦公室的電話總該通吧?張少忠撥了自己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通了,張少忠馬上說:“陳之強,我是張少忠。”那邊說:“什麼陳之強,你打錯了。”就把電話掛了。
張少忠急了,這傢伙要是變卦了,他說他是張少忠,怎麼辦?他的身份證什麼的都在陳之強手上,一時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陳之強這小子,竟想吞掉他的家產!
第二天,剛好有一批貨要送,張少忠一大早就出發,準備把貨送好后,就到公司找陳之強。張少忠不想把事情鬧大,戴了副墨鏡,說有事要找張少忠經理。
一進辦公室,看見他曾經坐的經理的座椅上,坐着西裝革履的陳之強,而且辦公室整理得整整齊齊,和他在的時候,大相徑庭!
“我說陳之強,你那椅子應該是我坐吧?”張少忠看得有些眼紅。可陳之強一副不認識張少忠的樣子,說:“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找你什麼事?你陳之強想搖身一變,成了張少忠?告訴你,沒門。”張少忠一邊說,一邊走到辦公桌前,還拍着辦公桌。陳之強一點也不害怕,拿起電話,叫保安部長,帶了幾個保安,指着張少忠,要保安部長把張少忠趕出去。
張少忠急了,也指着陳之強,對保安部長說,他是張少忠,陳之強是冒充張少忠,叫部長把陳之強趕出去。
部長看了一下,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張少忠了,就對張少忠和陳之強說,叫他們分別拿出證明來,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張少忠。陳之強拿出身份證,還指着張少忠說:“哪來的打工仔,竟敢冒充我張少忠。把他趕出去,並向保安交代,誰也不準放他再進來,要是再看到他,我就把你部長撤了。”
這時部長二話沒說,叫兩個保安,挾着張少忠,把他拉出了辦公大樓。
被趕出大樓的張少忠,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不久之前,自己還自由自在出入這座大樓,現在竟然被人從大樓里趕出來!
張少忠有些後悔當初的遊戲了。
怎麼辦?張少忠望着大樓,想着。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母親,母親是可以證明自己是張少忠,然後把陳之強這個貪婪的傢伙趕走。
可是,當張少忠找到母親時,母親也不認他這個兒子,說他的兒子在上班。
全家人不認他,張少忠想找朋友,可朋友早就知道他是冒充的張少忠,也不理他。走投無路,身無分文的張少忠,只好回到果園。
六、還原人生
一年之後,伍師傅開車,拉着陳之強,回到陳之強家的果園換人。
陳之強母親看到多了一個兒子,一時懵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母親疑惑,陳之強跑到母親身邊,對着母親耳朵,輕輕地說:“我是你的真兒子,不信你要不要看看我屁股的胎痣?我屁股的胎痣可是個小銅錢的形狀喲。”
陳之強說出這話,母親相信他就是自己的真兒子。但這一年,和她們生活在一起的是誰?
伍師傅看出疑惑,就說:“他是我們老闆的兒子,一年前,他和你兒子做了個遊戲,換着過日子。過了幾天後,被老闆發現了,老闆覺得這樣很好,可以讓他兒子受受苦,改變一下人生觀,就讓他在這裡多待了一段時間,就這樣。”
聽伍師傅這樣說,張少忠並不領情,反而對伍師傅提出了要求:“我老爸認我這個兒子可以,但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吧?我馬上給你爸打電話。”伍師傅接過話。
張少忠又說:“我要把小梅帶回家。”
“你說什麼?”陳之強母親急了,怎麼要把她的女兒帶走?張少忠又補充了一句:“媽,我要把小梅帶走,我愛她,這是真的,不是遊戲了。”
這時小梅跑到母親的身邊,與陳之強一樣,輕輕地對母親說:“媽,我早知道他不是哥哥,我們早就相愛了。”
母親氣壞了:“你這個死丫頭,連你也騙我!我打死你!”
張少忠護着小梅,不讓母親打。並告訴母親,不是小梅騙母親,是小梅關心他張少忠想的一個辦法。當時,家裡人不接納張少忠,張少忠回來后,愁眉苦臉,被小梅看出端倪。在小梅再三的追問下,張少忠說出了實情。張少忠本來想用法律的手段來告陳之強,但小梅知道后,覺得哥哥不是貪心的人,應該是張少忠父母親的主意,讓貪玩的張少忠,在鄉下鍛煉一段時間。小梅一分析,張少忠覺得在理。小梅還勸張少忠,鍛煉一下也好,也許對自己的人生有好處。
在小梅的勸說下,張少忠答應下來,並隱瞞小梅的母親,跟着小梅參加勞動。在和小梅一起勞動中,張少忠在小梅的熏陶下,學到了不少東西,鍛煉了自己,同時兩個年輕人,也相互產生了愛戀。正是愛情的驅動,才讓張少忠在果園,堅持了一年的鍛煉!
母親聽張少忠這樣一說,把舉起的手放下了,只好嘆氣:“翅膀硬了,反正要走,走吧。”
“我說大嫂子,你說得那麼悲觀,好像你女兒要出國似的。這裡又不遠,你想什麼時候到城裡就到城裡,你女兒還是你女兒,怕什麼?你兒子在老闆那工作一年了,老闆也喜歡他,老闆說了,只要之強願意,老闆也願意把他當兒子看待,還是有個經理的位置給他。要是這樣,你想住在城裡都可以。”伍師傅是受了老闆的重託,他要盡一切努力,做通工作:“少忠啊,你這個條件,你老爸早有準備,你在這裡一年的工作,都在你老爸的監視下,知道你把自己改造好了,也早就知道你和小梅相愛了,你現在就可以帶小梅走。”
聽伍師傅這麼一說,張少忠知道了小梅的猜想是對的,父親真的一直在關心着自己,心頭一熱,落下了幸福的淚水……
(責編:雲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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