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11
文、綠韻
濃雲低垂,天氣沉悶着,沒有一點風,一場大雨馬上就要來臨。 楊苗生氣的從家裡出來,低着頭大腦里纏繞着一些想法,他想着怎麼樣才能更好的說服父母,父母如果堅持不同意的態度怎麼去和柳諾說,如果父母真的不同意就和柳諾離家出走,瞞着他們過二人世界來個先斬後奏......
想着想着就習慣性的走到一處破落的宅院,“吱呀”一聲推開那扇破舊的木柵欄大門,院里雜草叢生,從草影看出他們是在肆無忌憚的瘋長着,一間破舊的土屋隱沒其中。家門開着,楊苗徑直走了進去。屋子黑黢黢的,不是說沒有燈光,是屋子 的牆壁太髒了,屋裡散發著腳臭、霉味,汗味、酒味、煙味,各種味交織着。家裡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已經在炕上鋪開了被褥,或是那被褥壓根就沒疊起過,緊挨着被褥放了一張小桌子,那個人正坐在被褥上就着鹹菜喝酒,看樣子已經喝多了。楊苗沒說話跨到和他對面的桌子的另一邊低着頭看着腳下的地。
這個人是楊苗的叔輩大爺楊大金 ,是個光棍人,他不是沒娶過老婆,他娶過,只是在年輕的時候因為喝酒把老婆氣跑了。他喜歡楊苗,楊苗小的時候,他常給楊苗買好吃的,送好玩的,給楊苗講故事,楊苗也喜歡他,因此楊苗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或高興的時候,都喜歡去他家和這個大爺傾述。
楊大金見有個人坐到了對面 ,就直了直腰把頭往前探了探,醉眼迷離的看着楊苗僵着舌頭說“你是誰、誰呀?哦,楊、楊苗啊”然後打了個酒咯繼續說:“咋啦、咋啦不說話,有啥不開心的事和、和大爺說說”說著還拍拍自己的胸脯。
“為什麼他們不同意我找柳諾”楊苗高聲的說著。他還是生着氣但這時的語氣里還夾雜了一種委屈。
“誰不同意你找、找柳諾了,柳、柳諾又是誰?”
“我父母不同意,柳諾柳條子的小女兒——諾諾”楊苗語氣稍有緩和的說。
楊大金重複了一下“柳條子家的小女兒”這一句。然後醉笑着把一隻手在自己臉前搖擺着打了兩個弧,不置可否的說:“哦,你、你要找柳條子的小女兒 ,那——怎麼可以,你父母不同意,就是我、我也不同意”。
楊苗追問:“為什麼?”
“因為你們是親——兄妹,你是借柳條子的種生 的”,外面一個響亮亮的雷聲和着他的話。這個楊大金毫無遮攔的說著醉話,楊大金的這句話一出口,就象炸雷一樣震響在楊苗的耳畔。
楊苗的頭嗡的一聲,他呼的一下的站了起來 大聲說:“不可能,這不可能”。
楊大金繼續發表他的醉話:“咋啦不、不可能,這主意還是我給你爹出、出的呢 ”,一個天大的秘密就讓他一頓醉話說了出來。他什麼時候睡去的,楊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天出那間破屋的楊苗也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經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中,楊苗瘋了一樣向村外跑去。村外他跪倒在泥濘的雨水中仰天高呼“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楊苗才疲憊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家。
一進家,肥腸女人就迎了過來,一看楊苗木獃獃的象個落湯雞的模樣,就忙活着又是給楊苗脫衣服,又是拿毛巾,嘴裡還問着:“苗子啊,你這是上哪去了,濕成了這樣”。楊三銀給她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再提柳諾的事。他們想的是:楊苗這幅模樣是受了他們不讓找柳諾的刺激。楊苗也不去理會他們,上炕就蒙頭睡去。昏昏沉沉中楊苗夢見了人們射向他的目光變成了無數把閃着寒光的刀子,直戳的他的脊梁骨。以前他一直認為那些目光 是欣賞的眼神,現在卻是變成了刀子他不寒而慄的打着哆嗦。以前他認為他是這個村裡發著光的金子,現在他覺得他連狗屎都不如,從沒有生下來就含有了讓人噁心的成分。。
楊苗現在厭惡他的父母,厭惡這裡所以的人,所以的一切,他想趕快逃離這讓人生厭 的地方。 第二天他早早的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去。楊三銀和肥腸女人也跟着起來了,楊苗看着眼前這兩位愛他已經老朽的人,這兩個人想說話又怕刺激着他,可憐兮兮的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模樣。於是楊苗面無表情的對他們說:“我不會找柳諾了。我也可能要到很遠的地方找工作了,幾年之內我可能回不了家了。你們自己保重身體,我掙了錢會給你們寄錢的”。說完頭也不回 的離去了。走的時候,楊苗給楊三銀他們留了一封沒封口的信,要他們交給柳諾。
此後,楊苗就一別多年,人們雖都不知道他在那裡工作,楊三銀他們也不知道,他給他們的郵件上不寫自己的地址或是寫一個不真實 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