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的大門口擺滿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花圈。“多爾頓老兄一路好走。”、“祝老兄駕鶴西去”、“金童來引路,玉女送西天。”、“天地分上下,日月明今古。”這一幅幅輓聯被風一吹像一道道條幅在搖曳。吹手(送喪樂隊)在嘀嘀噠噠的吹着哀樂。這兒的人最多,人們在期待着咔戲。
“馬長德?咔段呂劇。”
“好嘍,咱咔段呂劇《牆頭記》。”
“好,好”。 這時銀子披麻戴孝站在了門口。
“銀子叔?咱置啥樣的棺槨(骨灰盒) ”
“金鑲玉的”。
“啥時候了還開玩笑,一般人購口一百多的就行了,人已……”
“就買金鑲玉,去內櫃取兩千。”
十時多,孝子鎮了三回靈,靈盒開始抬在了街中央,靈桌前擺了一青石上放一漢瓦,銀子趴在地上哭的涕零如雨,驚天動地:
“爹呀,我的親爹,你死的好慘啊!!”這時司儀一擺手,金子爬步搶上前,“啪”把漢瓦摔個粉碎,跪在了一側,銀子一抬頭:
“哥--你咋了?你摔了遺產也沒份。”
“二叔病時我侍候過,花過錢,他說歸我。”
“哥你別說了,早分老時,二叔歸我,爹歸你養,訂好了你咋要反桄子。”
“叫人家笑話,屍骨未寒,不要爭了,出喪后再理說。”司儀說。
半個月後的一個傍晚,銀子兩口子剛吃完飯,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一個衣衫褸襤乾瘦如柴的老頭向他走來。
“是誰,是誰?--啊!!--啊!啊詐屍了,活見鬼了。嘢-嘢-嘢嘢”銀子忙關門插上門鎖,銀子極度恐慌,全身哆嗦,毛髮直豎,滿身直冒涼氣。
“銀子? 你咋關門,我來拿點面,開門,!”
“你死了,你已死了,我給你出的喪可不孬,別嚇唬我。”銀子把桌子頂在了門口,他的神經有些失常。|
“我沒死,你看看,我沒死”(溫柔的語氣)銀子看了又看,是二叔,因為天還沒黑鬼是見不得光明的。,一會兒銀子移走桌子,二叔進來,妻子也從廚子鑽出。遠遠的望着他,感覺並不可怕了,
“這些天你那兒去了。’”
“我遠去打點工。”這時他們懸着的心才放下。
“咋不打招呼,---屋裡吃飯。”這時銀子的女人忙跑到金子家裡:
“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不得了了。”金子忙跑出。
“出啥事啦,出啥事啦?!”
“二叔回來了!!”
“唉呀呀,媽呀!什麼? 活見鬼了。”他的臉變得有些扭曲變形,他倉慌逃到屋裡,銀子女人忙緊跟進去。
“不信你去看看,---- 哈哈哈!。”
“哥?那日你咋收得屍。”
“是二叔,那條褲子,鞋子,褂子全是他的,我認得”
“人全碾碎了,你認啥?還不知那乞丐不,咋辦?人還好好的。”
“這,這----”。
“這可不是一小數。”銀子女人伸了一隻手。
“我……(她動了動嘴),人家知道了,官府來了人你可大發了。”
“這可咋辦!!這可咋辦?”銀子女人伸了倆指頭。
“這那行,你渾水摸魚呢”
“好了,等着吧”銀子女人一扭頭走了。
“回來,回來,好說,好說,現沒現金明天銀行…..,那他早晚不出去?”
“年紀不小了,這般……”女人附耳細說了幾句。
“這!?這那行。”
“不行,你有什麼高招?”金子冥了冥眼,嘆了口氣。
“拿酒去,走!”。….爺三喝的酒過三巡,掛鐘的時針已快指向十一。這時二叔已醉倒在床上。
“二叔?--二叔?二---叔?”這個瘦乾的老頭,這個價值不菲的老頭,他面帶微笑安樂的睡過去了,永遠的睡過去了。這時金子雙手背起他悄悄的出聲:“銀子? 備車。”【129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