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墓地一
我是虛無的,
你看不到我舞着蹈着的靈魂。
我是有形的,
蒼老成了一些寂寞的塵埃。
我在飛,
在視角之外文字之外時間之外。
我有聲,
間或發出一兩聲清脆的鳥鳴。
皮膚白皙,
如一些花朵綻放在綠葉間。
排列組合在青山綠水間,
暗暗切合陰陽五行八卦。
這些你不懂,
就如你不想弄懂墓碑上篆刻的文字。
只是不斷將我剝離生活,
偶爾又讓我融進生活。
用夜一般漆黑的棺材禁錮了我,
又讓我在陽光下長滿了灌木雜草。
《》墓地二
上善若水,水一般地流浪,水一般地堅持,無孔不入,
水一般地蒸發。僅有的那一點殘骸,在火中熔化成灰,
束之西山墓地。說書先生拍了一下響木,吼道:老子
二十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二十年後,你被管理人員
清理出來,堆在了一邊,給所有活着的親友一一發函,
要求再一次購買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後,又被要求
購買。每一次不多不少二十年。說書先生再一次拍了
一下響木,說: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你是流水,
流過去了無數的時間,不斷被估值購買的虛無的時間,
早已消失了的精神,唯一艱難存在,不斷升值的空間。
《》只是清明
多年前的清明,你回鄉下掃墓,
細雨紛飛,燃放的鞭炮
高一聲低一聲驚飛了很多鳥雀。
今年清明,大哥正趕往深圳,
說好要一起吃肉喝酒,扯些老家和童年的趣事,
扯着扯着,也許我們就老了。
《》墳頭上漸漸褪色的花籃
前些年的清明,我們在墳頭掛一些裁好的白色紙條。
現在,送裝飾好了的花籃。
其實,這些變化無關緊要。
這幾年的清明,站在爺爺墳前的父親,
滿頭白髮越來越像那些翻飛的白色紙條,
在風中沙沙作響。
也許,多年後的清明,
站在父親面前的我們兄弟,就如三個擺放整齊的花籃,
任時間慢慢地侵蝕,漸漸地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