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理解與寬容帶給你好的心情
我等待着,煩惱.憂愁夾雜着一絲不安和多年以來鬱積在胸中的憤恨,摻合著一種敏感和絕望的哀怨心情,靜靜地等待着。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滑過。深的夜已把寂靜吞噬,而在這寂無聲息,靜似沉死的靜謐中,只有天上那幾顆廖若無幾,繁亂無章的小星在空中眨着機靈的眼睛四下窺探,似乎在尋找,那裡將有動靜要將那裡照的更明,而惱人的他,此刻,絲毫沒有歸來的跡象。
“砰”,這是關大門的聲音。是的,在這萬籟寂靜的深夜,兩扇大鐵門的相撞聲猶如一把鐵鎚砸在鐵板一般。“唰啦,咔砰”,“咚咚咚”,步子邁向屋裡由遠而近的聲音。我已感覺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接下來我要準備迎接火藥味了。“還沒睡哩”,說話之間他已撩簾進了裡屋。“等着你呢,哪能睡下”,我隨口說道,心裡卻在緊張地盤算着將怎樣應付即將要發生的一切。“噢!那個連續劇你今晚看了嗎”?他邊換着鞋子邊說,“舒羽和羅大衛最終是不會和好的,舒羽最終只會落得一個獨身過日子的結果。實際上電視裡面的羅大為和我的性格有點相似,我相信羅大衛將來是一定能成大器的”。我一聽他自己標榜自己像羅大衛,並說他們倆個不會和好,還褒貶了舒羽一番,就氣不打一處來。把剛才暗勸自己,要忍耐,無論如何也不要給他有機可乘的進攻機會的念頭,拋擲在了九霄雲外。:“戲還沒演完,你怎知他倆不會和好?又怎知舒羽要一輩子單身?你能於戲里的羅大衛比嗎?你看人家給老婆認錯時的態度有多誠懇,對待老婆有多麼關心和體貼,你跟人家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嗯!,那是。是比不了,但那畢竟是演戲,生活在現實中哪有這樣的人?那隻不過是經過藝術加工而造就的人”。我看他對我說了他這麼多的不是,還不曾有惱怒的感覺而感到好生的奇怪。看來,他今晚上並不想生氣。我這才把話題又轉了回來。“喝了多少酒?趕快衝洗去吧!別在這裡瞎操劇情人物的心了”。他嗔瞪我一眼,然後,很聽話似地去了衛生間。
聽着從衛生間里傳來的“稀里嘩啦”聲,我心裡在想,他今晚是怎麼了?這不是他的作風。憋了一下午的火,咋不發呢?我無心的看着電視上的節目,暗暗揣度着他的心思。因為在他回來之前,我把心中的那根弦綳得太緊,現在,還是平靜不下來,那種極度的憂傷和憤懣,把我拉回了嫁他十年之中所受的種種委屈和每次‘惡戰’的場面。對他的那種對於母親唯命是從的態度;和他的母親對我無事生非、雞蛋挑骨的做法產生了極度傷心的心理。不是看着孩子那般的高大,已日漸成熟,真想走那女人萬般無奈才要走的一步。
“ 唉!洗個澡還真是舒服”!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我拿眼瞅一眼,誰知,他也有意在瞅我。我躲閃似地趕緊把目光移向了電視。沉默。足有一刻鐘的沉默。我想在這一刻鐘之內,他的腦子肯定也不會閑着,也許,正在斟詞酌句地想着來一個好的開場白,將怎樣進行一次別開生面的長談。
“ 其實”。我倆竟異口同聲地說了這樣一句,我笑了,他也笑了。難道夫妻之間真有那股摸不到的靈犀?我按下了我要說的‘其實’,並鼓勵他要他的‘其實’說下去。他像是一下子找着了打破這尷尬場面的金鑰匙一般,笑着說道:“誰要你和我說同一個詞呢?我還沒說個‘其實’,你也說‘其實’,你‘其實’什麼呀”?我一般正經地說:“快說嘛!你到底要‘其實’什麼”?他這才收起了笑容,很嚴肅地說:“其實,我媽這人我是知道的,有時候她是有意找茬,但她畢竟是老人也上了一把年紀,從小在它的姊妹中間個性強慣了,又沒文化,你知書達理還真不能跟她一般見識。我們作為小的理應多一份理解和寬容。她以為咱爹去世的早,又走一步歷經艱辛,使咱們都有一個好的歸宿,平常發發脾氣,使些小性是應該的,她的觀念很是傳統,我有時也拿她沒辦法。還有,咱媽這人你說她對誰最好”?“她對自己最好”!我沒好氣的說。“你說得不對!她對咱外公最好。每次去看外公,都是我開車跟着的,啥好她買啥!一百、二白的都往那撇過”。“是呀!那是她自己的父親,她當然對他好了。再說,她當時也有那個條件”。我不服氣並帶有成見地說。他像是壓着欲要迸發的火氣耐心地說:“她對咱外婆就沒像咱外公那樣好。因為,她倆的脾氣不和,到一塊經常吵架,她自己的母親還不行,何況你?所以,你們的爭吵,不要記在心上,有些話說過了頭,你也要多多原諒才是。誰家的煙囪不冒煙”。
我聽着他一半是開導,一半是勸告的話語,這才真的體會到作為丈夫----這個角色的不易。一邊是生他養育他成長的老母,一邊是他深愛並要相處一生的妻子。要想讓在他一生當中影響着,並起着一定意義的兩個女人都開心、都幸福、相安無事的相處,他挖空心思都在想着萬全之策。
“像今天中午,咱在大街上碰到她,我讓你上前跟她說句話,你不但一句不說,還只那眼睛瞪我,轉頭就走。我當時氣得真想對你發火,可一想,這是在大街上,有好多閑人正在圍觀看摩托車比賽,我們如果爭吵,還不把目光都邀過來才怪呢!一直到晚上,在沒出去喝酒之前,我這口氣就沒咽下。本想借酒回來跟你大鬧一場,可後來一想,那也不是辦法呀?本來你倆就有矛盾,我再不明是非傷你,不是讓你更傷心嗎?你還不又罵我是媽的‘走狗、打手’。其實,你們倆個那天的爭吵並沒什麼。不過,我媽說的那句確實使你難過”。“是呀!那算什麼爭吵,我只不過是跟她理論一番,並沒有吵的意思,而她論之不過就惱羞成怒地說了那樣氣人的話。“你滾,走個穿紅的,會來個掛綠的”。這話是做母親,做婆婆說的嗎?孩子小的時候,她盡到一點做奶奶的責任了嗎?孩子的尿布沒洗一片不說,長這麼大,十多年她給孩子可做過一針一線的棉衣?最令我想不開的是我生產時,醫生說骨縫都開了三個了,我沒經歷過此事,難道她不知道這意味着孩子要不了多久就要出生嗎?她一個勁地說醫院難聞,她太困。我一聽她的口氣,就給她一句氣話,“你們回家睡去吧!”誰知,她競真的回家睡了。等孩子生下時,你自顧跑回家給你母親報喜,連一個打茶水的人都沒有。產床是我,另一張床上我們剛剛出生的孩子,還是隔壁待媳婦生產的鄉下老太太幫我打的雞蛋茶水。你說她不會關心人吧!可你妹妹引產時,人家公婆一大堆人,她竟半夜十二點多從東關醫院步行到鐵路醫院,之間的距離相隔有六七里地,她都不辭辛苦的去探望守候,可見媳婦與閨女在她心理上的不同。還有”......“別說了”!他溫怒地打斷了我要欲向下說的她媽的一些不是。很惱,但很柔和的說道:“不要再提過去事情好不好?咱們的孩子不是一天天在長大;咱們現在過得不是比從前強多了。她一天天的在向老年隊里步化,都近七十歲的人了,還跟她計較那麼多幹嗎?她是長輩,你是小的,同是一家人。我知不是你的錯,既是給你們倆個評個誰是誰非,那有什麼意思?也解決不了你們的矛盾;也疏通不了你們不暢的思想;也根除不了存在於你們心中的那根芥蒂,只能讓你們倆的思路更有分歧。‘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我這草民,只要有我的理解;只要有我相信你;只要有我疼着你和孩子。你還不滿足嗎?隨後,咱們倆個買些東西去看看她老人家,聽聽她的數落,不就解決了嗎?誰家不生氣,但每一家都有它化解的辦法,那就是首先要學會寬容別人。說不定,你給她個機會,她的態度或許會轉變呢”!
我聽着丈夫苦口婆心的勸告話語,心裡一下子豁然明亮了許多,真想不到,一向被我認為跟她母親一般見識的丈夫,竟一下子,一連串的說了這麼多的道理。期間,還透着人生的哲理和他對我的暖暖情意。我心中猛生出了萬千個感慨和愧疚。為自己的雞腸小肚而羞愧;為自己的不明事理而懊悔。是呀!有句話說得多好,“人善我,我亦善人,人不善我,我亦善人”。幾千年的古人對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尚有如此高深的境界,何況對待家人及長輩?能有什麼不可原諒的呢?能有多大的恩怨化解不了的呢?茫茫人海,緣字當頭。一家人的相知相逢,陌路人的相知相逢,都離不開這個緣字。更何況我們已隨緣而定,形成了一家。哪有那解不開的死結呢?能有丈夫的理解,我何尚不去學會寬容。寬容多好!首先,它調整了自己良好的心態,原諒了別人,解放了自己。人與人之間都有一顆寬容之心,這世上該有多麼的寧靜、美麗、和諧。哪有爭吵和打鬥;戰爭、暴力、醜惡的現象存在?
時間過得出奇得快!天不覺已到了四更,我想窗外的小草肯定在聽我和丈夫的竊語。他和我暢談了很多很多,好像要把這十年之中所漏掉的話語串起一樣。從他的初戀和他的女友,到我們的結合。以至於後來,他回過神來,連聲說道:“我把這點秘密全抖露給了你”!我故意不買他的帳生氣地說:“誰知你和我說的是真是假?就當我惜去我的美容覺,在聽一個美麗的謊言故事吧”!“好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精靈,看我如何的收拾於你”!說著欲要咯吱我。“好了好了,你看都幾點了,睡吧!天快亮了,我們都還要上班呢”!
雖沒幾個小時的迷糊,但我們睡得都很香甜。表鈴響的時候,如聞炸雷一般。我和夫慌得起床,穿錯了拖鞋。拿錯了牙刷。帶着極好的心情,開始了一個新的一天;一個美好明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