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韓小烽 :
過完整個夏天,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吹過的風讓人感到涼爽,葉子落滿街道。
楊浩騎着自行車,帶着耳機,在那些遺失的光陰里感嘆,或許沒什麼理由可以讓這一切變成這樣?又總是在失去着什麼。
楊浩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個號碼撥出去,過了一會,電話那頭才有人接聽,“喂。”
“是我。”他點燃了一根煙。
“哦。”電話那頭好像沒什麼要說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吐出了煙霧。
“明天。”
“那我去接你吧。”他丟掉煙頭,用腳踩滅。
電話那頭沒有了迴音,發出”嘟,嘟,嘟。“的聲響。
他望向天空,心裡總會感到難過,再點了一根煙,看着這條漫長的街道,就這麼走過了三年,可是你為什麼會忽然的的離開?就算我還能聯繫的到你,卻不知你在哪?在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呵......明天我就可以問清楚了。
他跨過自行車,騎進了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明天很快就到來了,不過天氣下起了雨,一切都是冰涼的,沉重的,悲傷的。
他站在機場已經有幾個小時了,卻始終看不到那個他想等的人。就在一剎那,他看到了她走出來,她變了,變瘦了,變白了,穿着黑色裙子和高跟鞋,臉上還畫著妝,跟以前相比,像是兩個人,只不過一年沒見而已。
他跑上去抓住她的手,用力的,不想放手的方式去握緊,直到她感到疼痛。
”放手!楊浩,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她瞪着他。
”你覺得能說清嗎?“他的眼眶一下模糊了視線。
”我不知道?“她看着他的眼睛,充滿了心疼,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扭過頭不去看他。
”夏雪,你他媽的折磨我還不夠嗎?憑什麼你說走就走,一句話也不留,一走就是一年,這些日子你有給我打過電話嗎?沒有!一直都是我給你打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她回過頭,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看着他,輕輕的用手幫他擦去淚水,”我知道你很痛苦,也是因為我才這樣,但是我們先離開這裡好嗎?“
這座城市或許很巨大,不過大多人的生活都是在重複中渡過,會對過去放不下,會為現在擔優,會對未來感到迷茫。但總有走不完的路,看不到的盡頭,我們在生活中痛苦並快樂着,很多人都在錯過,怕一轉身,你就不在了。
天氣還在下着雨,坐在公車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彼此的心跳都很快,一刻都沒平靜過,當初他們就是這麼走到一起的,不管是因為任何原因而分開,他們還是相愛着對方,而那種感覺一直都沒忘過。
他趴在窗戶上,眼神是迷離的,她注視着她,其實他也變了,只是沒了以前的陽光,讓人看起來好悲傷,頭髮擋住了他一半的眼睛,越來越猶豫,他嘴裡呢喃了一句,”你好殘忍,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閉上眼,讓淚水再次划落臉頰。
她捂住嘴,想哭卻忍住了,用手摸着他的頭髮,心疼的想將他抱緊,其實這些日子何止他在痛苦,她也一樣的痛苦,甚至比他更多。
到站了,他們下了車,走進一家咖啡館,以前他們經常來這裡,面對面的,他點了一根煙,重重的抽一口,吐出煙霧,”說吧,全部都說出來。“
”這裡還是老樣子。“她轉移了話題。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結果。”他大聲的吼出來。
她忽然變得安靜,沒有出聲,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個是怨恨,一個是糾結,兩種眼神的交措,讓人看不明白?或許他一定要知道,又或許她現在不想說。
”呵....就算我知道了答案,也不能改變什麼,這些日子還是這麼過來了,不是嗎?”他把煙頭按在了煙盔缸里。
丟下這句話,他站了起來,好像是要走。她看着他,嘴裡吐出了一句,“對不起。”他轉過頭,又點了一根煙,“你覺得一句對不起還能挽回這一切嗎?”
她低下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夏雪,你他媽的別老是這一句。”他感到無奈,推開門離開了這裡。
雨還是在下,一直都沒停過,打在了他的身上,一下就淋濕了,分不清他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發獃了好一會,決定追出去,她一走出去,就看到了他孤獨的背影,跑上去,用力的抱住他的後背,“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在痛苦,去年我懷了你的孩子,讓我爸知道了,可是我爸想找你的麻煩,我阻止了!只能答應他把孩子打掉,然後跟你段了關係,去上海。”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說出來了。
他整個身體顫了一下,他無法相信自已聽到的事實,“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他轉過身,面對着她,撫摸着她的臉,眼神轉化為了心疼,然後抱緊她。
或許不再需要任何言語,都能看透對方的心,就算雨還在下,還是抱的緊緊的,這一天註定是所有的結局。
過了一個月,她走了,原來她還有一件事瞞着他,那就是她得了絕症,那一天她走的好安靜,他親吻了他的嘴唇,然後悲傷的幫她蓋上被子,送她離去。
又是一年了,他坐在她的墓碑前,看着她的照片,什麼話也說不出,悲傷的點起一根煙,風劃過他的身體,靜靜的坐了好久,才說出了一句話,“傻瓜,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的。”閉上眼,淚划落了下來。
或許一場戀愛能讓人重生,也能讓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