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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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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一位多年不見的好友對我說:“你啊,還和從前一樣,總生活在孩子的世界里,註定了要一生平淡。”

  “平淡不好嗎?”我問他。

  “好,但現實不允許平淡。要生活得更好,就不能平淡一生。”他看着我,意味深長地說。

  “那如何才能不平淡?”我問。

  “出賣自己。”他怕我不明白,又補充道:“不單是指肉體,還有靈魂。”

  “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心裡明明恨不得殺了他,卻非得裝出一副喜歡他喜歡得要命的樣子,對嗎?”我無奈地笑着,心裡充滿了悲哀。

  “你很聰明!”

  “這樣活着有意思嗎?人就不能單純一點嗎?”我有些氣了,看着他時,覺得他很陌生。

  他無所謂地笑着,點着我的鼻子,眼睛盛滿了濃濃笑意,說:“你啊,沒有女人的特質。”

  我當他是在譏笑我太男性化了,猛地揮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我生來就是個假小子,裝不來淑女!”

  他一愣,隨即呵呵地笑了,好一會兒才說:“最毒婦人心!你沒有女人的狠,更沒有女人的毒,還沒有女人的善變,要在這個世界上出人頭地,恐怕還真是難!”

  “我不想害人,只想做我自己!”我沒好氣地反駁。

  “沒叫你害人,但你不能太單純了,要懂得如何去運用自己的資本,對自己,對他人都要狠一點兒才行。你看看那些當年和你一起混的人,現在哪個不比你混得好?是他們比你聰明?還是他們能力比你強?都不是。是他們比你狠!比你毒!太多成功的人,都是先把自己弄髒了,再把自己洗乾淨。因為現實就是這樣,你無權無勢時,沒有人會記得你的善良和單純;你有權有勢時,也沒有人會記得你的狠毒和不堪。這時,你可以再變得善良,那怕是偽善。”

  我瞪着他,突然發覺眼前的人變得很陌生。他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因為他擁有了自己的權利和地位,可是他再也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他了。

  我突然感到很悲哀,為他,也為這個世界上像他一樣的人!

  我想告訴他,人的心,一旦變壞了,那怕只是一次,也都是永遠的瑕疵,再也回不來了。

  我終是沒有說,因為,我明知說了他也只當我傻,又可必浪費自己的唾沫?

  放眼天下,像他這樣的人,多如牛毛。走上街,隨手一抓,不都是他這樣的人嗎?為了成功,出賣自己!

  真是諷刺!

  我開始想我自己的路了,要像他們一樣嗎?我做不來,寧可拿把刀,直接抹了脖子也是做不來的呵。所以,我只能平淡無奇地過一生。

  可我不甘心!我也想生活得多姿多彩,我也想富裕地過一生,我更不想每天為了生活費,房租費、水電費……等雜七雜八的開銷,而一分一分地計較……

  可是,沒了自我,我還能是我嗎?

  我自嘲地笑!

  終是想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出賣,唯有自己的靈魂出賣不得!一旦出賣了,就只剩下一個空殼,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再也做不了真正的自己了。

  這樣的活着,就算擁有了天下,又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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