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感覺到地面的濕意,怎麼會感覺到整個秋天都已經被遺忘了?
穿過窗口悄悄滑落進來的雨絲瞬間失去了身體,一瞬間點點悲傷凝固成滴滴血跡。
攤開手想在掌紋中看見一些被遺忘的線條,卻發現整個手掌陌生得好像另一個陌生人的臉,沒有表情也看不清楚。
左手無名指上一道寂寞的刮痕,在陰雨纏綿的時候總是無法忽略,匆忙逃進來的雨絲依附在它的身上,眯起眼睛才會發現即使沒有陽光刮痕一樣耀眼。
有時候一個人空間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黑暗中看着淚燭一點點燃盡熄滅,獨自冷靜地陪着燭火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
很想明白是什麼樣的告別踩能讓我們心甘情願地離開,就像我想知道一個老人在臨死之前能走得那麼安詳。
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也不要誰在我的身邊。
我寧願自己一個人悲傷地死去,也不要誰知道我臨死前的悲傷。
死了以後,靈魂沒有了軀體,也會像一個將死的老人一樣吧?
只是,它解脫了;只是,某些東西不會停止而已。
都說品茶如品人生,泡了一杯放在面前,一口氣喝下一大半,這茶,好茶,無味。
縱然好茶,亦不是人生。
寂寞浮生,在秋雨纏綿的時候連蕭瑟都變得奢侈。
窗外的光變得刺眼,多看一眼都是痛。
也許是我沉睡了太久,也許是我在夢中奔跑得太久,讓我累得無力醒來,醒來的時候,曲已終人已散。
歇斯底里又怎樣?一個人既然捨得,又怎麼會再去在乎。
撕心裂肺又怎樣?誰能比誰更難忘。
你做一個過往浮生自以為洒脫地轉身,指間一曲千年琵琶嘆,寂寞而已。
輕手撫上你陌生的輪廓,猛然覺醒手指已冰涼,蒼涼一笑,浮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