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恆沙婆娑,淮淮唯唯,生命躺進其中,不過是短短的一瞥,渺小的不值一提。而一分鐘呢?是不是更加短暫,更加微不足道呢?一分鐘可以做什麼,什麼決勝千里戰爭,或者危機時刻救贖,再者爭分奪秒競技。都不是我們這種普通的掉渣的人所能接觸。正如畢老師在《不差錢》里說的,“家常的就好”。也對那我們就閑話家常吧。一分鐘我們也許可以在電腦上敲出二十多個大字,或者於抽煙亭里點燃半截香煙的吞雲吐霧,又或者在食堂餐桌悠然的剝好一個白水熟雞蛋。至於茶葉蛋,想來按照台灣教授的說法,大陸人是吃不起的,於是我便只能寫寫白水煮的雞蛋了。然而,在二廠,在鑽孔這個工序,一分鐘又可以做什麼呢?
“打印一份鑽頭表”配鑽房的青春痘菇涼說。
“一塊板件的內層首檢”首檢點齊劉海美眉講。
“一塊板件的打磨”打磨房的絡腮鬍子答。
“排好一盒鑽頭”開鑽機的屌絲男道。
…………
當然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而我也不是為了這個來書寫鑽孔眾人的特異功能。我的標題是《一分鐘的感動》,對,是感動,不是星爺《食神》里的加洋蔥。
在鑽孔工序里,有一個c區,一分鐘是很短,在這裡也是很短的,不過在這裡一分鐘卻是有一份感動。當然這份感動不是汗水,也不是淚水,原因是在這個 恆溫21±3攝氏度的車間里,我想應該是不會出汗的,而另外一個是我寫的是感動,並非來煽情,所以沒有淚水,而且於大男人主義來講,我們拒絕淚水。
現在我來給大家出一道數學題,按照每個員工的平均速度裝拆pcb板來算,約四分鐘,加工檔案號控深鑽,機台加工一輪也就一分鐘33秒。加工檔案號背鑽,一輪九分41秒,加工檔案號背鑽反面,一輪四分6秒,加工檔案號背鑽,一輪15分23秒,四台機床同時運行,兩個員工操作,請問如何操作使得機床運行效率最高?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正確答案,不過按照思路。同學們肯定會把兩個人裝拆板的速度按照兩分鐘算求平均值,其實也不錯,可是在c區,兩個人裝拆板,同時配合,可以把時間降到1分30秒以內。我曾不經意發現的,也是我今天所要說的一分鐘的感動。
記得那天陽光明媚,空氣清新,四周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聲。其實這是放屁,在車間永遠都是明亮的燈光,不舍晝夜,我也分不清晝夜,除了手機可以提示外,不出車間,絕對不會分得清日夜交替。至於空氣,我想我每天都必須戴着口罩,你可以想象,至於鳥鳴?除了隆隆的機床聲,我估計是我帶着耳塞過久產生了幻聽。好吧不扯這些傷感的話題,反正就是那麼一天,我來到了c區,(原來我是在e區的,由於某些原因,我調離了)。剛開始開機時候,我很不爽,c區板件加工時間太短了,加工一輪十幾分鐘算長的了,而短的甚至只有一分鐘。於是,我就在哪裡不停的裝拆板件,兩台機忙的連軸轉,可是效率還是不高。猶如車間的溫度,不溫不火。這時候(注意,就是這個時候),我們可愛帥氣,美麗大方,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老大來了,看了看我的機床運行時間,又看了看我的裝拆速度,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點粉塵,輕輕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來,打槍的不要。好了開個玩笑。旁邊的二蛋看了看我,同情的看向正被帶去挨叼的組長,口中碎碎念道“無量天尊,阿尼陀佛,上帝與你同在,主會來救贖你的。”我很是神奇的問到“二蛋,你的信仰真強大,包含了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啊”。二蛋道:“其實我是無神論者,不過此時此刻,我只能把請的到的神仙都求一遍”。沒過多久,組長回來了,看不出什麼表情,充滿了平靜,而我這一刻卻感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一種恐懼正向我襲來,而我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以及恐怖的程度。我雙手緊握着板件,半天呆在哪裡不動。
突然,一陣聲音傳來:“胖子你怎麼了,是食神附體,還是猛鬼上身啊!”我一驚,從愣神中清醒。這一刻我居然發現,檯面上的板件裝好了,除了我手中的那塊。一隻手指,不肥不瘦不長不短,沒有水嫩的肌膚,也不是充滿了老繭的滄桑,就是那麼一根普通的手指,輕輕的一按f9按鍵,機床啟動加工。我回頭一看,原來還是二蛋。我很是感謝的說:“謝謝了。”二蛋很是風騷的回答“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煽情啊,不就是裝個板嘛。要是你覺得內心難受,或者充滿愧疚,下班了請我喝紅牛。隨便來個一兩箱就可以了,不要太多,我喝一瓶倒一瓶。”我頓時無語。不過接下來,不斷有人來幫忙裝拆板件,我神奇的發現體內似乎充滿了力量,愈發有鬥志和激情,專差板件的速度加快了,居然是一分三十秒以內,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一加一的結果等於二,可是作用卻大於二。在這個時候,我真正明白了團隊合作,還有效率。可惜明白的太晚,不過也不算太晚,前者是我已經提交了辭呈,後者是我還可以和他們合作半月。這也許會是一個美好的回憶,還有難忘。感謝二蛋他們,感謝那神奇的一分鐘。
一分鐘的感動 標籤:感動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