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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爾渡人家(系列散文之一)坡爾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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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7月是一個讓我難以忘懷又不得不用文字來記載的月份。這個月初,我和朋友有幸一起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和那些泡子(由草原地下水自行形成的水潭)邊的鴻雁、野鴨、百靈鳥……一起散步;有幸在血紅的晚霞中坐在沒膝的草地上喝茶、聊天、目睹時光的盛宴;有幸結識那一家深陷在草原上的牧民,並和他們一起生火做飯,趕牛放羊……

  在一個叫坡爾渡的地方,我們一起歡樂,一起寂寞……

  一

  七月初,就快入伏的時候,天氣火爆而悶熱。受朋友之約,我們一起去趕赴一場行走草原的盛宴。在呼倫貝爾一個叫坡爾渡的地方,有朋友的朋友在那裡放牧、打草、剪羊毛、鏟牛糞……她們家是當地的牧民。對我而言,這完全是陌生的,就如同我不知道羊也要午休,羊也會反芻……

  7月5日,我們從空中一躍,便越過陝北的黃土高原,落地在首都北京的廣闊世界里。次日,一起一落,我們已經到了夜色下呼倫貝爾的海拉爾機場。朋友的朋友和我們都未曾見過面,所以近在咫尺了,彼此還不停的用電話聯繫。我們的特徵應該夠明顯的,除卻背負的行李之多不說,單就是提着兩個裝有四五種地方酒並標有“西鳳酒”的紙箱她也該認出我們來。最終,還是電話幫了我們的忙。

  一個個頭不高,略顯體胖,穿着樸素的女子一邊打着電話,一邊笑盈盈的向我們走來。她就是草原牧羊女——奧拉!能認識奧拉,是因為朋友白文峰(後來他被一個草原上的書記給起了個蒙古名——白音塔拉,意思是廣闊的草原,讓我好一陣子羨慕。)前不久在網上扔了一個瓶子(有草原的朋友嗎?),恰好,那陣子奧拉正一邊放羊,一邊用手機上網,朋友的瓶子就讓她撈了起來。

  草原之行,就這麼簡單!又想,又多麼神奇呀!

  晚上十點多了,草原之城——海拉爾似乎才剛剛進入淺淺的夜色。在一個燒烤店裡,奧拉的一幫朋友們已經在一輪酒飯後又一次和我們坐在了一起。奧拉看起來多少有些羞怯,因為那幫同學一直不停的叫嚷着,早就說奧拉的網友要來了,他們老早就期待這陣子呢!更何況,奧拉的幾個姐姐、侄女、外甥都知道要來奧拉的網友了,而且一個個的在奧拉面前打問:你網友來了嗎?你網友何時來啊?奧拉說好像整個海拉爾市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這時候,她一臉的坦蕩和略顯的羞澀那麼和睦的交融在一起。這讓所謂的“網友”的神秘反倒沒有了任何神秘。

  草原人家的熱情足以讓來自任何地方的人醉倒在不斷的歌聲里和酒杯中。即使是像我們這樣來自陝北黃土高原善於飲酒的人,還是終將被他們灌醉了。只是我們夠能堅持的,一直到凌晨三點以後,才慢慢失憶。

  次日清晨,奧拉的同學陪同我們一起去奧拉家。陪同是其一,其二是,他們也都沒有去過這個生活在草原深處的老同學的家。一行數十人分乘三輛車直逼廣闊的草原。這是所有人深深的渴盼。

  坡爾渡距離海拉爾市150公里,不過沒走多少時間,車子就一拐溜出單調的柏油路的束縛,一頭躥在茫茫的草原之上。這一段路,嚴格的來說,並不算是什麼路,因為遍地是茂盛的花草,配之無限的開闊和略略發白的轍痕,就算是路了。那麼寬廣的路,真是讓人看着就無比的欣喜,更何況,沒有一個紅綠燈的阻礙,交警嘛!就更沒有了。

  圖片

  照片名稱:2013-07-17 坡爾渡泡子

  馳騁在這樣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地上,心胸不開闊都不行,興緻不高漲也不行。遍野旺盛的花草,在風的鼓動下,麥浪似的在你眼前洶湧波動,偶爾出現幾十匹漂亮的馬群在草原上疾馳而過,你不知道是風帶着它們跑,還是它們就是一股風,速度在馬蹄之下幻影成了一種真正的詩意。

  路上的風景總是時不時逼迫我們停下車來,然後摘花惹草的嬉鬧一陣,才又動身。一眼望去,天空和草原一樣在的視野中深深的向後退去,你找不到邊際,像深陷在無垠中,身心無憂。只有近處的雲團壓的低低的,質感顯明,色澤純正。草原上的雲,少有詩情畫意的曼妙,彷彿總在慶賀什麼似的隆重的聚在一起。這樣的雲,讓人不經意的心懷一種敬畏,甚至會有一種想親身融入其中的衝動。

  總之,美的讓人驚嘆!

  走了大半天,似乎一直都走在同一種景緻下。偶爾出現的泡子像草原的明眸含情脈脈,可見有雲的倒影映在平靜的水面上,有羊群或者牛群在泡子邊飲水,或就那樣靜靜的站立,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幅古樸的油畫。

  這是七月,應該也是草原的黃金季節。一路過去,我們一路觸摸着這些小草的鮮美,尺把高的旺草的激情,也有齊腰深的那些草海的沉靜。總之,一路上,心在顫動,又似乎一直深處平靜。

  到家的時候,太陽還懶洋洋的掛在中天。其實已經是午後了,但是給人感覺還遠遠沒到正午。草原的白晝似乎從來就這樣不急不緩,不慌不忙。奧拉的愛人巴根那一個人在家靜候我們,我們都稱他姐夫。姐夫巴根那的無奈,是沒有一個人能幫助他殺羊,所以只能等候我們的到來。

  巴根那不愧是地道的草原人,他用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刀在別人的幫助下就把一隻羊處理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

  蒙古包的爐子里,柴火旺盛,滾水沸騰,大塊的羊肉泛着白沫發出咕咚咕咚誘人的聲音。旁邊的磚房裡,酒宴早已開始,而且歌聲不斷。我和白文峰(白音塔拉)自然是遠道而來被盛情招待的客人,酒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草原人的盛情讓我們心懷感動,卻眼冒金星。每每有人在敬酒之後,再附加一首草原的歌兒,我倆就一陣一陣的陷入酒醉的邊緣。當大盤的手把肉被端上來的時候,用巴根那的話說:“酒宴正式開始。”

  依稀記得,酒是一輪一輪的喝,歌是一曲一曲的唱。若不是偶爾出門躲在草原上偷偷懶,怕是早已夢入草原了。期間,又陸續來了奧拉家的鄰居和護林防火站的三個年輕人,這讓聚會的氣氛一次又一次火苗一樣的往上躥。我們甚至在門外的草地上堆起了真正的篝火,然後一群人圍着那炙熱的火焰,一邊歌舞,一邊暢飲……

  這是我初探草原的盛情。誰知道,一不小心,我已經深深融入到大草原廣闊的情懷中不能自己了。

  歌聲在烈焰上升騰繚繞,我們暫時打破了夜色的沉靜和草原的寂靜。我們在柴火原始的溫度里回到了原始的生活中,雖然眼睛被柴煙嗆得流淚,但是,那種氣息卻是久違的熟悉的味道,遙遠而又真實。

  至於未來的幾天,我不知道會怎樣度過,但是,今夜,坡爾渡,你已經從此讓我不再陌生。至於醉於不醉,也就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