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菜去，我轉了幾個來回，買不好。 同樣的菜有好幾攤，我喜歡看着舒服、新鮮的。菜也有相呀，相長得好，菜也賣得好、賣得高，早早地就會有人購走。比如長條形的，總得是均勻的、通直的，不像有些挺着個大肚子或彎上一兩彎的，這樣的形總是讓人見了不爽，或想起“肚”裡面的籽、細瘦處的乾癟乏味，或擔心彎曲的刮皮時的麻煩。 如果菜的相都一樣的話，我還喜歡看人買，特別是買熟貨的時候??由於懶惰或者繁忙的緣故，我會經常買熟貨。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反正有些人看着就不舒服，要麼是有亂糟糟的感覺，鬍子拉茬的，衣服油漬漬的，或者臉像沒洗乾淨似的，望一眼就似乎對他的熟貨喪失了興趣，總覺得他的東西也好像被沾染了不潔的東西一般。除了凈與不凈，人的長相也是很有關係的，人長得端正一點，看上去自然舒服的，會覺着買他的東西也不錯，若是長得不怎麼樣，雖然不是扭曲類的、驚人類的，但也會讓人產生聯想的，或凶或陋或賊的樣子，總不會產生好感，有點想敬而遠之的感覺。這時，倒是樸實、自然、親和的臉更讓人喜歡，這是一種勞動的美，是與食物的美相關聯的。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可真到了生活中，有多少人能做到呢？相，還是相當重要的。看人辦事，看的往往是人的相；重要的“第一印象”也往往是靠人的外相。或喜，或懼，或親，或離，都會在一剎那的視覺交往中勾起。只可惜，人生就一副樣子，除非整形，是不可能改變了的，所做的也只能是一些外在的修飾而已，於是，愛美的人們便拼了命地打扮自己，希望給人以好感，也不知別人有沒有“去偽存真、日久生厭”的感覺。 不過，看人的人卻是要大長學問的。難看的不一定就是無用的，就像蔬菜瓜果，難看的也並不一定就是沒有營養的一樣，世間很多萎瑣的人、形駭的人卻是非常有用的人。不是嗎？有錢有勢的大多是形象上欠佳的人，有人說“上帝是公平的，不會同時將聰明和美貌給同一個人”，這是對女人來說，對男人而言是不是可以說“上帝是公平的，不會將財富和英俊給同一個人”呢？或者是“地位和聰明”之類的。當我們漸漸習慣於那些外相不佳的人的有用之處時，我們也漸漸摸索出一條自律的規律：相不好的人必有不一般的地方。漸漸地，只要看到一些相，人就會定格出一類人，比如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者便是有錢人，白白胖胖、眉眼不分的便是有福人，骨瘦精幹、目光深邃的便是有能力的人，歪嘴斜眼、五官不正的概是有才華、有權勢的人，等等。 人而有相，生而有命，運蹇天定，察言觀色，實乃學問。 （時2007/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