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長大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情，親戚家的女兒新年四歲（兩周歲）了，很是老成，做什麼事情像個大人似的，最特別的是她的表情，簡直跟成年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我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只從她的表情或動作看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她的五官都會說話，什麼無奈、疑惑、興奮、不滿、快樂，全都可以盡顯，比如煩悶時她還一個小手托個下巴靠在桌上，眼睛凝望桌面，小嘴抿一下，再嘆口氣，目光再一挑，將手一擺，老勁十足！我喜不自禁，看這麼個小人做些特別成熟的動作真是可樂！她還經常跟人拉些家常，挺正經地跟人聊天，讓人不能不認真地對待她，聽不清楚也得應着她，看她嘆息，聽她傾訴，瞅着她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樣子，就像欣賞一個童星的傑作。 這個年齡的孩子是最可愛的，常常惹得比她大些的小孩子們跟她玩，我兒子也是其中一個。他喜歡跟她玩，是因為“妹妹真可愛”，“像個洋娃娃”。兒子長她四歲，因而顯然是一個哥哥的模樣，這時的兒子全然不是那個在我們面前撒嬌的孩童，而是一個能照顧妹妹的懂事的大人了。 不知為什麼，我發現孩子在更小的孩子面前表現出來的是更多的成熟與老練，他會關愛他們，照顧他們，幫助他們，教育他們。看，兒子領着那個小妹妹，一路上用手護着，唯恐她摔倒了，還時不時地提醒她應該往哪兒走。吃飯時，他能不時地詢問她吃什麼；遊戲時，他幫助她放好物品，教她如何玩，即使她弄亂了，他也能很好地進行整理；生活中，他還告訴他哪些是能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要注意哪些安全，等等。在小妹妹面前，兒子儼然一個大人的模樣，沒有任何的孩子的幼稚成分可見，我總覺得那個時候他似乎長得特別大，個頭似乎也長高了，心胸似乎也更開闊了，簡直就是一個男子漢的樣子。 這種小大人的角色只有當兒子在與比他小的孩子交往時會表現出來，在大人面前的調皮與在他們面前的乖巧是極不相稱的表現，鄰居有小孩，他喜歡跟他們玩，還拿出自己的玩具逗他們開心。他最喜歡觀察這些小弟弟、小妹妹的神態、動作，他總說他們是那麼地可愛，似乎可愛就是與小聯繫在一起的。孩子這樣的想法應該是具有普遍性的，我知道有眾多的兒童喜歡那些更小的孩子，欣賞他們的表現，像我們小時候一樣。記得我跟他那般大的時候，我們幾個小夥伴還時常一起去看望一個剛一兩歲的小男孩，看着他嘻笑的樣子我們很開心，能夠逗他玩，我們很快樂。在這個時候，人的心靈是最純凈的，它是彼此之間的信任和理解，是欣賞和喜愛，是天真無邪的童真的率真表達。 小大人，不論是嚮往長大，還是渴望變小，都是孩子們表現的專利，他們的“成熟”是真摯的，沒有大人們條件反射似的虛偽，他們的愛是純真的，只有內心對可愛的理解。 （時2007-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