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辦了出院手續,雖然咽部還是吞咽困難,時時作痛,但能忍則也忍了,這是我的第一次手術。
在本月一號,我辦了入院手續,開始了我“蓄謀已久”的計劃??切除扁桃體,在作了相關的諸多檢查、化驗后,讓我認識到我原本認為簡單的手術其實也一樣地有點麻煩。我原以為像這種小手術,跟摘個桃什麼的相似,雖與身體有粘連,可也只是一點,只切一下,便可取出,而傷口也是即可癒合的,因人們和相關的資料都說這是小手術。可我只記得“小”,而望了這個叫“手術”。
第二天,我“盼望已久”的手術在八點左右開始了。醫生帶我去了十樓的手術室,陪同人員都被拒絕在手術室外。第一次進手術室,我當然好奇,裡面沿走廊兩排都是一間間獨立的手術室,裡面的儀器琳琅滿目,有的關着門的,應該是正在“手術”吧?我也被請進了其中一間,我毫無恐懼的感覺,只覺得好玩,一則我知道醫生是會給我麻醉的,二則我也想看看醫生會對我如何“施手術”的,因為我周圍的人也都沒見過。
可接下來的過程並不好受。我被指定坐在椅子上(這與我原先想的躺在床上不一樣),可能因為是小手術的緣故吧。先是口腔麻醉,用氣霧劑在我張大的口裡噴,然後合上,再噴,再合上,反覆三次,直到我感覺裡面厚重而麻木了,口腔里也像堵了似的。接着,醫生開始往我頭上套手術用的布,第一個套上后只露出了頭,第二個套上只露出了臉,第三個就蒙上了眼睛,只有口和鼻了,並叫我從現在開始手不能再動了,有什麼事用嘴說,還告訴我在手術中會出血,他會幫我用吸器吸的;在切割牽拉過程中會有些痛,要忍一下。
我想手術開始了吧。他們原先為我準備的麻醉針用出來了。我只感到先有一根針打在了右側的扁桃體上。幾秒鐘后,醫生告訴我開始切了。我能想像我剛才看到的那些長的短的鉗子、刀叉現在都應該派上用場了。他把我的舌頭壓低,刀在裡面割動,我只覺得有感覺,但不痛,有鹹鹹的東西不斷往喉嚨里去,我忍不住咽了下去,太多了的時候,他就幫我用吸管吸出,我知道那應該是血,但血是肯定要出的,我現在只想讓這兩個討厭的傢伙從我口腔里請出。
隨着切割的深入,我一次次地嘔,從胃的最底部往上,渾身用盡了勁地嘔,只覺得胃氣汩汩地往上泛吐,我竭力忍住,但還是生理上的自然反應,幸好醫生早有提示要我在早上五點半以前吃好早飯,這才不致於吐了。
除了嘔,還有痛。因為只是表面的和局部的麻醉,在切割和牽拉的過程中卻還有難忍的疼痛,我默默地計算着,心想這下該搞定了吧?好不容易,我感到他把一樣東西取了出去,並用止血鉗夾一個棉球,“狠狠”地壓在割過的地方,並要我咬住這把鉗子。“這就是他的止血方法。”我想。之前,他說的“壓住”止血的方法我還不能理解。我覺得這樣挺省事的。
在中間休息等待止血的時候,我也聽醫生在同助手說,累得滿頭大汗,我想手術也真難為,沒有膽大心細是做不了的。
醫生問我要再歇一會不,我說做下去吧。於是又重複剛才的動作切割左邊的一個,打針,切割,作嘔,不斷吸血,間歇疼痛,這個用了比剛才少的時間切完了,醫生還將裡面的部分未割盡的地方剪乾淨了。完了就讓我口咬兩把長長的止血鉗,在那裡靜坐了一會。
大概止血差不多了,醫生幫我打開剛才的手術用物,我眼睛模糊地站起來,雖然因為剛才竭力忍住用盡了力氣,但心裡感覺還是輕鬆的:終於好了,討厭的兩個東西再也不會來糾纏我了,還真是一個小手術。旁邊的台上躺着兩個橢圓形的傢伙,我想就是它們了。我自己走出了手術室,外面等我的家人說剛好做了一個小時,只看我的臉色不太好,這與失血和用力有關的吧。我們乘電梯到三樓病房。
接下來的幾天並不比手術好多少,頭兩天是吃不了東西,肚子餓也只能忍着,也說不了話,太疼。特別是麻藥效用過後,傷口的疼痛跟刀割一樣。口裡還是不停地吐出血來,那是傷口裡滲出的血,一直流了近30個小時。不過,後來是慢慢以少了。困難的是吐出來或咽下去,每吐或咽一次,我要用全身的力氣,於是我乾脆含着,實在含不了了,才吐。頭兩三天的吞咽每一次都像抽筋一樣,強忍疼痛蹬一下腿拼一下才行。
突然想到了母親的手術。那一年,我在讀師範,母親腹腔裡面腫瘤要動手術,是一個大手術,醫生要她把兒子叫來,因為這種手術有風險,或者至少打個電話讓兒子知道這件事。母親說,讓他安心讀書吧,免得分心。那年冬天,我回家時,才看到母親虛弱的病體……
手術小記(教師手記之68) 標籤:手記作文 手術作文 做手術作文 小記者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