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的晚霞覆在天空,像一枚薄而巨大的楓葉,就連大地也沐浴在了她那慈愛的的餘暉中,中秋節的一切,似乎都要格外祥和。遠處,一縷金色的光在不知不覺中延伸到一個房間里。
“我要吃冰淇淋甜甜圈月餅!”“我也要!”聽聽,這可以震破耳膜的高分貝聲音,能讓人“毛骨悚然”,不知聲音們的主人是誰。——不好意思,是我和姐姐。我們兩個使出渾身解數,說的吐沫四濺,終於,在我的死纏爛打下,大人們同意我們去買冰淇淋月餅了。
走在馬路上,白花花的陽光鋪天蓋地的湧來,真不知道黃昏還會有這麼強烈的陽光。我和姐姐像脫韁的野馬,邊跑邊東瞧瞧西看看,進行地毯式搜索。其實說實在的,我們也不知道哪裡有賣冰淇淋月餅的,但是,作為一名小饞貓,冰淇淋月餅的強大吸引力誰也無法抗拒!
黃昏的天空,膨脹輕盈的雲朵在我們頭頂此起彼落。好像也在分享着我和姐姐的喜悅。
“去‘先先’看一下!”姐姐建議道。我立刻表示同意。
“阿姨,你們這裡有冰淇淋月餅嗎?”我擠過一圈圍的水泄不通的人,像賣月餅的阿姨問道。
“沒有。我們這裡有鳳梨、鴨蛋黃、芝麻、五仁、豆沙、花生、草莓、蘋果、栗蓉餡的。小朋友你要哪一種?”儘管買月餅的人很多,但阿姨對我們仍然很熱情。
“這些家裡都有。請問阿姨知道哪有賣冰淇淋月餅的嗎?”姐姐搶在我前面,問道。
一聽我們不買月餅,阿姨立刻變了臉,她不再招呼我和姐姐,對姐姐的問題也不理不睬,還連翻了幾個白眼。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醬油混合著白醋,再撒上了一層胡椒粉。我一看陣勢不對,立刻拉着姐姐跑了。
“呸呸呸!有這樣的服務態度嗎!”剛一走遠,姐姐就連發牢騷。我只好勸她:“算了吧!我們是來買月餅的,又不是來吵架的!”
於是我倆繼續像沒頭蒼蠅般的尋找。就這樣,我們去了先先、茶物語、肯德基、碰碰涼、凌雲,都沒有買到。穿着松糕鞋的我們,腿像灌了一噸鉛。我有些頹喪,就如泄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拽着姐姐的手,跟在她身後。
彷彿上天也要成全我們的一番努力,終於,我和姐姐在一間奶昔店看到了冰淇淋月餅。我們兩個跳了起來!擊了擊掌,相視一笑,——姐姐微揚的眼角,和眼裡流動的氣息都透着樂呢!我心裡也甜甜的!不知用苦盡甘來這個詞形容合不合適。
正當我歡叫着已經有一隻腿邁入奶昔店時,姐姐卻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向前指了指,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個衣衫襤褸、神態憔悴的老奶奶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不禁為之一震——老奶奶那身已洗的發白的藍衣服上,一塊又一塊的打着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補丁,天這麼冷,她卻只穿着這一件單衣!風一吹,袖管隨風而起,顯得孤零零的。現在,她已經凍得瑟瑟發抖了。
“真可憐啊!”姐姐喃喃的說。忽然,姐姐面色凝重,她拉緊了我的手:“老妹,據我雙眼二點零的視力觀察,今天老奶奶的錢缸里沒有一分錢。”“是挺可憐的。”不過,你不會想……我們還要買月餅啊!好不容易才……”我提醒姐姐。
“是啊……這可怎麼辦才好呢?”姐姐有些猶豫了,那對好看的眉毛都擰成了個大麻花。
“再說了。有可能是騙人的,現在有的人一天討飯的錢都夠咱們花一星期。”
聽到這話,姐姐顯得很反感,她像不認識我似的盯着我,那種熟悉的固執神情又跳上了她的臉,她簡直像在和我開辯論賽,“老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就算他們是騙人的,那也是迫不得已受人唆使。有的壞人利用他們,那不得錢,他們就得挨打。老奶奶這麼大的年紀面色又不好她能受得了嗎?!”姐姐扔下最後一句連標點也不加的話,便飛快跑過去,把一張百元大鈔給了那位乞討的老奶奶。老奶奶的身體向前傾斜着。好像給姐姐說了些什麼。反正姐姐回來的時候眼圈都紅了。
後來,姐姐又給我買了一個普通月餅。回家的路上。姐姐吐了口氣。幽幽的說:“很對不起啊。讓你跑了這麼多路,最後卻也只能是竹籃打水。”我把月餅分成兩塊,分給姐姐一半,“別這麼說,其實我得到了比冰淇淋月餅更珍貴的東西。再說了,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我心裡清楚。”“姐姐,你不覺得這個月餅很好吃嗎?”
姐姐會心一笑,“是呀,它不知道要比冰淇淋月餅好吃多少倍。”
過了一會兒,月亮游出來了,我們抬起下巴,在銀色月光轉動的光影里,湛藍湛藍的蒼穹之上,一輪明月又大又圓,幾乎就貼在我們的頭頂心上,慢慢滑過……
回到家剛一上床,我立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嗎、我夢見我和姐姐飛上了天,飛到高處時卻穿過一層層棉花糖似的的雲,一發不可收拾的往下墜……啊!正在這時,一位老奶奶(白天的那位)對我們說,我需要溫暖,我毫不猶豫地把風衣給了他她,姐姐毫不猶豫的把心給了她,結果我們一人長出了一雙心形的透明翅膀,只不過姐姐的翅膀比我的大很多透明很多……白完美無瑕,晶瑩剔透。我們就這樣在天空中不停地飛,和月亮姐姐翩翩起舞。
——夢醒,一切的萬籟俱靜向我襲來,我不由細細斟酌起剛剛那個奇異誇張的夢。難道這僅僅就是個普通的不合情理的夢嗎、不,我想,它應該比純粹的普通夢境更要引人深色的多。我抬眼望下窗外銀河,哦,月亮下去了。只剩下漫天的金色星辰,和我一起,等待着黎明。
六年級:王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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