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種假象，起碼我是這樣想的。
—— 題記
時光像流沙，躺在手心時傳來灼熱與微微的疼痛，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放手了。所以說，時光就像是被我因為下意識的而放棄的危險，像一個脆弱的瓷器，“啪”的一聲就倒了，面目全非。
我倒現在還記得以前的那些日子。這並不是說我很懷念過去以至於怨恨現在，只是有點愕然，原來有些習慣是在不知不覺中養成的，有些感觸則是在抬首間便悄悄溜走的。記得六年級上半個學期剛開學的時候，還是一個非常清爽的季節，以至於吹上手背的風都是清涼的，同時卻也帶着或深或淺的暖意。那是個異常美麗的季節。五年級時，曾經會擔心六年級上來時作業會不會突然增加，導致適應不良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後在開學時期安下心來，哦，原來沒多大改變。
這只是表象，或者說假象，起碼我是這樣想的。
一直存在着“我們3班的作業就是比其他畢業班作業來得少啊”之類的想法，並為此沾沾自喜，很難預料的，畢竟那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知道。但那時還是有種優越感——無法想象是吧？但隨着日子層層疊疊地纏繞交錯，作業量一點點的增加，從一開始的在學校的短短15分鐘就能完成到後來的在家要做起碼1小時。沒那麼誇張。畢竟不是突然劇加的。只是有點后怕罷了。原來有些東西是在不知不覺中靠近的，而我們居然沒有一點意識去察覺這種現象。比如挑時間來說吧，起先15分鐘便可完成，然後第二天要約17分鐘，第三天又變成20分鐘……這沒什麼好驚訝的，起碼我們不會察覺，畢竟昨天做了20分鐘，今天只多那麼一兩分鐘也沒什麼。是啊，沒什麼，所以回過頭來才這麼心驚，啊，原來已經不知不覺累計成一小時以上了。而我們還毫無察覺，因為昨天我們做了1小時，前天做了58分鐘，跟今天的差距一點也不大。
說的亂七八糟，我也搞不清自己想表達些什麼，這蠻可悲的。只是到現在才有種過來人的感嘆，老師不愧是老師啊，五年級時我們滿口堅決的不可能原來是絕對的可能呀。
如此之類的雜亂，如此之類的無章，卻也只是腦中一閃而過的靈光，卻瞬間即逝，短暫的只留下淺痕。
前幾天回來的時候，腦子昏沉沉的，對於老師心情沉重地說出“明天即將畢業考，望同學好好努力”之類的話語感到麻木，卻只看到班級同學包括自己都揚着笑容齊聲說好的聲音。但那都是些疲憊的眼睛，起碼沒有燦爛的光彩。
我知道，我們的尖銳，我們的稜角，終究被磨平了。
老師坐在講台上欣慰地笑着，她開口道，“最近幾天我們班果然是不一樣了，同學們都知道緊張了，這是件好事。希望繼續保持。”非常非常的欣慰的聲音，帶着一種“你們終於懂事了”的錯覺。
寫字的筆突然停住了，然後又馬上動了起來，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我是有深深失落的。
老師說我們終於認真學習了，是嗎？也許的。
但這只是一種假象，我知道的。
比如說看起來那麼認真的我們，認真到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我們，其實也只是一種外在的表象罷了。至於內心，我不知道他人想法，只看到同樣的帶着疲憊與無奈的眼睛。就我自己來說，是有淡淡失落的，即使表現得再努力認真的樣子，結果畢業考前一天還是一頭扎在電腦前，寫着自己都覺得亂七八糟的文字。雖然我對爸爸說，我要複習英語單詞。信誓旦旦地承諾，卻在我疲憊的眼神中書本仍靜靜地躺在那裡。
我有點累了，我知道的。並不是為現在，而是為以後。人活着究竟是為了什麼？安曾經對我說，人活着是為了追求為什麼活着而活着。挺拗口的，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起碼不懂內在真正的意思。
我想到以後，我以後要做些什麼呢？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還是也不過是一個夢中的情景？甚至有時候會有一種反正都會死那為什麼要那麼努力那麼累的想法。
我知道這不可取，亦知道在智者與偉人眼中，這是逃避現實懦弱無能的表現。但我真的在迷茫，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為了什麼要這麼努力？
最近的幾天，我經常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於是在頭腦異常清醒的時候便會經常與安笑鬧，我說“安，我們現在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考試中去。”安愕然，笑說我們現在才小學畢業考呢。
是啊，就是因為才小學畢業考，才不到初中，所以才更讓我有恐懼的感覺。現在都這樣了，那以後呢？中考高考乃至每次大考呢？然後考到二三十歲又能怎麼樣了呢？有人說，努力學習就能得到份好工作了呀。啊，或許是的，但得到工作后了呢？就那麼細數日子的安然么？我早已沒有了那種激昂的熱情，只剩下被時間磨平的細小的尖銳充斥着眼帘，繼而手心都受到灼熱的疼痛。
我到底想說些什麼呢？或者說其實只是發泄？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你，他，不管如何，稜角遲早都會被磨平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不是一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做作，只是一種可惜，我可惜我那些曾經尖銳張揚的歲月，在時間的沖刷下，她們早已紛飛散落在了各地，天涯或者海角，儘管在疼痛過後會是成熟的自信與從容的體現，但是，我哀嘆，我祭奠，祭奠那些張揚的青春。
那些冗長而燦爛張揚的歲月，終於還是成了一場祭奠過後的悲涼。但我想，那也只是假象，因為起碼，起碼它的熱情還沒有被完全的揉碎，只是在角落靜靜地觀看這場人生的開場與落幕，然後在高潮的時刻讓一切戛然而止。
昨天不是今天昨天的場景卻在今天同時放映,她垂下眼帘，遮住眼裡落寞的懷念。如今何其傾羨那樣燦爛的歲月。 當初在一起,他們在一起。我想如同候鳥一樣飛翔,即使一旦起飛了我就不能回頭。好想和他們背着滿滿的行囊，一起走沒有走過的路，一起爬沒有爬過的山，一起渡沒有渡過的河，一起揮霍沒有揮霍的青春。
寫於2007.7.7 10:20:29
僅此文贈給永遠的雙語六(3)班
BY: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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