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葉封塵~~
南方的冬天沒有雪,但是有時也很冷。
A
封和軍是在2004年的夏天認識的,當初兩個來自不同學校的人一起考進了這所縣上的重點高中。而且還成了同桌,兩個人經常粘在一起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到了周末的時候一起去逛街、購物。兩個的的友誼成了班上的一道風景。
一天,封看到軍在寫東西,便湊過去問:“寫什麼?”
“沒看到我在寫信嗎?這是寫給我心愛的女孩的,你滾到一邊去,別亂了我的思路。”
封說:“有什麼了不起,情信我也會寫啊,而且早就已經寫好了一封,只是還沒找到收信人而已。對了,有沒有你認識而我不認識的女孩,幫我介紹一下,漂亮的才要。”
“隔壁班的那個紅你不是認識嗎?她是我以前的同學,而且沒有男朋友,要不我幫你把信拿給她”
封想了一下:“她好像好不會很醜哦,算了,勉強一下,拿給她吧!”
兩天後,軍拿着一封信給封說:“大哥,她給你回信了,要不要拆開來共享一下”
看完信后,軍悠悠地說:“大哥,你節哀吧!看樣子她好像不要你哦。不過你也不用太悲傷,天涯何處無芳草,看開點。”
封略帶憂傷說:“有什麼了不起,幸好她也不是很漂亮,我也不是很喜歡她,不然我鐵定很傷心。”
“哎呀!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個鳥樣,一看就知道你現在很不爽,大不了這個周末我請你去上網。”
B
恍恍惚惚,很快就進入高二了,學校分了文理班,封和軍都選了物理,軍分在了8班,封分在了9班,兩個班只有一牆之隔。兩人依舊是最好的朋友,而且軍也搬到了封的宿舍和封住在一起。
時間過得很快,封在班上是一個班幹部,平時要協助班主任處理很多事情,所以和軍粘在一起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有時候,封總覺得軍不是很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妥。直到有一天,軍的一個同學來宿舍找軍。封才發現軍沒有回宿舍,猛然一想,才發現原來軍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宿舍過夜了。他會去哪裡呢?這時封才想起軍的“網癮”可能又發作了,等了好久直到宿舍關燈也沒有看到軍回來。想到軍可能又在網吧過了,這一晚,封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封來到軍的教室,發現軍果然趴在桌子上睡覺,就叫醒他:“昨天晚上你又去上網了”
“嗯,出去小玩一下。”
“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再去碰那個東西了,那個會害死人的。再說,哪有人像你這樣連續三四天通霄不回來的。你遊戲玩得再厲害又怎樣,也不見得你書讀得怎樣。”
“沒事的,這是我最後一次通霄了,這次去了,以後周末就不在去通霄了,到時我頂多玩到十點就回去睡覺。”
“好,這是你說的,周末到了十點我就去找你,到時候你就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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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末的晚上,大街上人頭竄動,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學生。也難怪,平時在學校悶了五六天,好不容易才熬到周末,所以全都跑了出來。
封一個人孤零零走在街上,看着人來人往心裡不禁有些傷感。在這之前軍還沒染上“網癮”,每到了周末兩個人依舊在一起逛。可是後來軍不知從哪裡染上了“網癮”就整個人都變了,成天就想着上網,怎麼勸也勸不了。為此,封經常很煩惱,也不知傷了多少腦筋。這時,商店裡的鐘指向了九點五十分。是該叫他回去的時候了,封想。
於是封踏着沉重的步子來到了一間網吧的門口。封知道他就在裡面,因為在之前,封已經來這裡找過他好幾次了,每次都是來找他回去,封甚至知道他在哪個角落。封只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玩的,整個網吧烏煙瘴氣,吵得要命。門口掛着“未成年人不得進入”可這裡有一大半是穿着校服的小學生,還有一半是中學生。有時候,他就想:乾脆直接報警把這網吧給封了,又或者把那些穿着校服的全部抓起來關上兩三天,看他們還敢不敢來上。可他終究沒有這樣做,也許這個就成了他以後永遠的痛。
這時他找到了軍:“回去吧,已經十點了,你說的,十點就回去。”
“等一下啊!我的時間還有半個鐘頭腦清醒。”
“那我在這裡等你半個鐘,半個鐘頭后就走。”
時間一點點過去,封在這裡熬了半個鐘。這時軍的電腦終於被關掉了。“走吧,已經十點半了,現在回去了。”
“你先等一下,我再去看一下我那個朋友的。”
軍又跑到另外一個人的旁邊,只見他們指指點點聊得很開心。可封卻一個也聽不進去,又過了半個鐘。
“不要再說了,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比預定回去的時間已經晚了一個小時了,再晚回去就進不了宿舍了。”
“哎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管閑事了?我今天晚上在這裡過夜,不回去了,你要就自己先回去。”封愣了一下,最後一個人默默離開了那個網吧!他感覺很委屈啊,這一夜他又失眠了。
D
過了一個星期,軍對封說:“我決定換班好了,物理我根本就學不了,還是改學地理吧。”封看了看自己的教室,又看了看另一棟樓:“地理班在那邊吧,離我的教室很遠哦!你真要改選我也沒辦法阻攔你,不過希望你到了那裡要認真一點,不要再顧着上網了,那真的很沒意思的。”
其實封的心裡很痛。因為他知道軍並不是因為地理好學才改選的。而是他知道軍不想整天被他監管着,軍想離他遠一點。而且他知道地理班也有好幾個“網蟲”,軍過去若是跟他們混在一起,那後果就更不用多想了,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軍真的要走他也沒有辦法啊!
於是,他找到了軍的班主任,希望能夠管一管他讓他留下來,可最終軍還是調到了地理班。沒辦法於是封想到了軍的家人,在軍的通訊錄裡面他找到了軍姐姐的手機號碼。又向同學借了手機,本來他想直接打電話過去的,可又覺得有些冒昧。於是便發了短信過去,告訴了她軍的情況。可對方不冷不熱回了個“你是誰”,封再發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迴音。他很無奈啊,最後還是發了一段話過去:“算了,你們家人都不管,那我又還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儘力了,你們做家人的就看着辦吧!”最終還是沒有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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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了,封和軍的教室離得更遠了,而且軍也搬離了封原來的那個宿舍。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就更少了,偶爾能碰上一面都是匆忙而過,打個招呼。有時軍還會找封一起去吃頓飯或者向封借錢用,只是已經沒有時間再去逛了。
封記得軍曾經說過一句話:“就你最幸運了,自小到大除了你之外,我還沒有陪哪個男人逛過街。”當時封聽后略帶些無奈說:“我還不是一樣,我本來就是一個不太合群的人,也只有當著你的面對面才能無拘無束。”其實封真的很在乎他們之間的友誼,只是因軍的突然改變而令他措手不及,感覺很無奈,有點力不從心。
雖然,兩個人很少見面,可封也經常注意着他,經常向一些同學打聽他的消息,得到的答案大多都是:他依舊要上網,只是沒以前那麼猖狂,但是經常看小說。封想:“我寧願你看小說,也不要再去玩網絡遊戲了。”可是封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只想着軍不要再去上網就行了,所以對於看小說就沒有太多地去說他,以致於後來軍又沉迷於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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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早已經來了,再過一個月就要放寒假了,封突然想起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見到軍了。
這天下課後,封在一間小餐館吃飯。這間餐館是軍每天必到的地方,封希望能在這裡見到他,可等了很久也沒有遇見他。吃完飯臨走的時候,封順便問了一下老闆:“老闆,平時軍幾點來吃飯啊?”老闆便問:“你是他同學啊!他從這個月15號到現在就沒有來吃過飯了。而且還欠下100多元飯錢,你叫他快點過來把帳給結了。”
晚上,封來到軍的宿舍找到了他的同學打聽,得到的答案是:軍早半個月前就搬回去了,可能不來讀了。他的一個同學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根本就是在耗時間,整天不是上網就是看小說,還不如早點回去好,有時我真覺得他有點對不起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樣的人也能做朋友。”
軍就這樣無聲無息走了,沒有跟封說一聲。當晚,封回到宿舍,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找到當初軍留給他的聯繫方式。因為他從沒有想到過兩個人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之前並沒有太過去在乎軍給他的聯繫方式。也許軍就真的這樣消失了
第二天,封來到教室聽到有同學在嘀咕:“真失敗,來到這個世上過了十多二十個冬天還沒有看到過真正的雪!”封便回應他:“南方的冬天雖然沒有雪,可有時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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