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蟲飛,
熒熒相隨。
寂寂守望,
碎碎無悔。
——林何惜
1.寂寞螢火蟲
人和人之間,是不是早已將友情淡忘了?
我問。
這世間,唯一讓我感覺到友情的,是螢火蟲。
螢火蟲,螢火蟲。漫天飛舞的小精靈,點着亮光,與彼此嬉戲,沒有什麼名利的臭味讓它們仇視對方,只知道,我們是朋友,讓我們共舞吧。於是,黑夜,成了螢火蟲的歡樂時光。飛舞,飛舞......
可是,人呢?
我踏進教室,心好涼。為什麼,看不見熱情的笑臉?為什麼,找不到純真的微笑?我迷茫。難道,只是因為我是轉校生,就不能得到同學的關愛嗎?
我低頭不語,眼淚早已在眼眶中打轉。
“我和你坐在一起吧。”
我抬頭。多暖的一句話啊。
“謝謝。”
我看見,她優雅地微笑。
“莫涵棋。我叫莫涵棋。”
我走過去:“林何惜。”
她笑着點頭。
我坐在她身旁。
今天是報道的日子。涵棋拿着試卷,一遍又一遍地看。一道題,一道題。一個字,一個字。我看見試卷上的那幾個醒目的文字數字:數學,149。
我知道,149分的數學成績,意味着涵棋的成績一定不差。我又翻了翻其它試卷。果然,英語147,語文138,物理69(滿分70分)。真是一個好學生。
她轉過頭來:“你的成績......很好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怎麼,重點班的要求就一定是成績嗎?別的我沒聽到,為什麼偏偏聽到這樣的問題呢?我不想騙涵棋,但我知道,她很重視成績。也許就是這樣吧,她才忽略了一些比分數更美的東西,就像——真誠。我已覺察出,她的眼裡,只有分數。
“沒有你好。我很一般。”我淡淡回答。
“哦。”她似乎有些失望,“那一起努力吧。”
“那一起努力吧”,聽起來多麼溫馨,多麼鼓勵人。可是,我分明感到了她的冷漠。這句話也許只是應付我的吧。
“恩。”
再無言語。
冷風吹進來,我縮了縮脖子。呵,冬日的風,果真不一樣。好冷,好冷啊。我胡亂地翻着英語書,手指僵硬。一大堆A,B,C,D看得我頭昏腦脹,“啪”地合上書,搓搓已經麻木的手指,再把最愛的語文書拿出來。本來也不想看,只是一瞧大家都在讀書閱卷,沒辦法只好也開始裝模做樣。
“不想看就別看了,攪得自己心煩。”
我猛一抬頭,眼前站了個梳着馬尾的女孩子。
“我叫謝渺從。你是新來的那個林何惜吧。做個朋友怎麼樣?”她說。
我自然應允。
涵棋嘴上揚起一絲笑意。
冷笑?我心頭一驚。她為什麼冷笑?沒理由啊。大概是我又多疑了。
我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遞給渺從,再拿一支筆給她:“能把你的名字寫下來嗎?”
她接過本子和筆,趴在我的課桌上一筆一畫地寫着“謝渺從”。然後又遞給我:“你的?”
我工工整整地寫下來。
相視一笑。
“謝渺從,交完朋友就回到座位上去,擋在路中央,別人怎麼過去?”
“是,吳默大班長。”渺從回答。
我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一臉嚴肅的男孩子望着這邊。坐在座位上,手中拿了支擰開了蓋的紅筆,桌上鋪了張物理試卷。
他應該就是那個班長吳默。
渺從俯在我耳邊小聲說:“班長很嚴肅,小心哦。我先回去了。座位離你的不遠。”
我略一點頭,看着她走到我斜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鉛筆塗塗抹抹。
她,在畫畫?
好特別的女孩子,好真實的女孩子。不想做可以說不做,對成績可以不屑一顧,對愛好可以不懈追求。
我呢?
我放開語文書,找了張紙,開始在上面寫字。
渺從對我粲然一笑,涵棋也綻開了她的笑顏。
我緩緩地寫着,將所有的心思放在紙筆上。筆下蹦出一個個憨態可掬的文字。我有些累了。閉上眼。冷風撫過我燥熱的眼皮,好舒服。一種似曾相識的愜意漫上心頭。心猛地一顫,這種愜意,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有過的吧,如今有多久未曾相遇過了?我不知道。未曾相遇的日子數也數不清了。現在,這種愜意重溫在心頭,好熟悉,好陌生。
我決定要重拾這種感覺。
渺從帶給我的,是感慨,是震撼,是決心,是精彩。
回家的鈴,響了。
背上書包,和涵棋道一聲“再見”,涵棋點點頭:“恩。”然後,抱着卷子,她消失在門外。
渺從揮揮手:“後天見!”
我笑:“好啊,後天見。”
夕日的餘輝灑滿整條小道,卻未有溫暖的感覺。涼風吹着,把夕日的餘輝弄成一瓣一瓣的。光禿禿的樹榦在風中搖曳着,好孤單。是不是該有一點雪點在上面啊?或許這樣,才有味道吧。
今晚,黑黑的夜裡,只有一隻螢火蟲。雨澆下來,淋濕了它的翅膀,差點也淋濕了那一點點微弱的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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