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片一片
今天下雪了。
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竟下得這麼大,都快把世界掩埋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拉拉羽絨服,把帽子圍巾戴好。
操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幾個身影晃過,留下一抹彩色的陰影。晶瑩的雪在飛,粘在了我的圍巾和帽子上,天藍色的圍巾和黃色的帽子都像是綉了一朵朵小絨花......我欣賞着這難得的愜意。
“嘿!”
我轉過身去,一抹紫色的身影向我奔來,她分明是李佳。
“What are
you
doing?”她笑着問我,臉凍得紅撲撲的,兩眼流露着喜悅。
“看雪嘍。”我眨眨眼睛。
“我太高興了!”李佳仰天大叫,雪撲在她臉上,真懷疑她冷不冷。
“你又考第一了?”我和她開玩笑。
“什麼嘛,連你也這樣俗!”她白了我一眼,佯裝生氣,“就知道成績!哼!”
我笑笑:“我是俗啊。和你們攪久了也俗了。”
我忽然止住,偷偷瞧了瞧李佳。她倒一點沒有放在心上,繼續着她的長篇大論。
“打住!”我一揮手,“你到底什麼事這麼開心?發錢了?”
“哈哈!”她誇張地大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忽然,她話鋒一轉,“我不用穿校服了!”
我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嘩”地一下就扁了。這也變得......太快了吧。我沒精打采地問:“你就告訴我這個啊?”
“怎麼?不高興?”她終於注意到我的沒趣了,於是踮起一隻腳,手叉腰,擺了個造型,一甩她的短髮:“看我的造型,酷么?像我們這種美貌與智慧並存的人......”
我打斷她:“一甩頭髮滿地頭皮屑。”
她“哼”了一聲:“這是藝術,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看不懂的叫藝術,讀不懂的叫內涵。是嗎?”
“哎呀,我的名言終於有人記住了!我太偉大了!”李佳歡呼。
我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
“幹什麼嘆氣?”李佳偏過頭來問我。
“沒。”我搖頭,“你找我幹什麼?”
李佳挽過我的胳膊,笑嘻嘻地說:“去找夏老師啊。渺從都去了。我們也去。”
“渺從去夏老師那了?她去幹什麼?我們又去幹什麼?”我問。
“交流感情嘛。”說罷,便拉了我奔向語文辦公室。
“嗨!夏老!”李佳誇張地招手。
夏老師拿了支紅筆,桌上攤了一摞作業本,正和渺從說話。突然聽見渺從的“嗨”,便轉過頭來,嘆口氣:“又來了。餅乾吃完了,沒你的了。”
李佳放開我,走過去抱住夏老師:“我好像沒那麼好吃吧?”
夏老師瞪了一眼李佳:“你不好吃誰還好吃?”
李佳“嘿嘿”地笑着。又忽然驚訝地說:“天!你竟然在批改作業!奇迹,奇迹!”
夏老師有些無語,自顧說道:“啊呀,我的碗還沒洗呢!人家三班的同學就是好,又幫我洗碗,又幫我倒水,還不搶我的零食。哪裡像你們幾個,一來就搶我的零食吃,沒道德!”
“嗚嗚......”渺從一直看着,忽然“哭”着說,“我去洗......”便拿了夏老師的飯盒一溜煙跑了。
我真的好佩服渺從的速度,超光速啊。
“何惜也來了啊。”夏老師把我從敬佩的泥潭中扯了出來。
“啊。”我點頭。
李佳又驚訝地說:“你才看到人家?哇,夏老,你的眼睛哦,你的視力哦。”
“什麼才看到?我一直看着。只不過和你一直說話,就冷淡人家了。”
“魅力大了就是這樣。沒辦法啊。”李佳無奈地搖了搖頭。
“何惜啊,你來。”夏老師對我說。
我走過去。
夏老師從她的抽屜中拿出一小盒東西,遞給我。我一看,是一盒巧克力!我驚訝,夏老師怎麼會給我巧克力呢?
“拿去吃吧。”夏老師說。
我繼續驚訝,又感激地點點頭。
“啊——”李佳瞪大雙眼,“巧克力!我的最愛......都不給我,還說吃完了。”
夏老師說:“我說的是餅乾,聽清楚。”
李佳在裝哭。夏老師莞爾一笑。
渺從回來了:“哇!巧克力啊,我要!”
我把巧克力藏到背後,逗着渺從,“不給!”
“哼,虧我平時待你還不錯。”李佳埋怨道,“小氣!”
我笑着拿出來:“吃吧。”
“看,人家多大方。”夏老師說。
她們倆拆開包裝,我看見裡面有一張捲起的紙條,用綢帶紮好了的。我拿出來放在包里。又叫:“哎,給我留點!”
她們倆相視一笑:“你比往日快樂多了。”
我淺笑,便去搶巧克力。
快樂?是嗎?如果那樣就是快樂,那我又何必像林黛玉一樣多愁善感呢?快樂應該是在心中的,而不應該只停留在臉上啊。
夏老師見了我們這樣,搖頭,繼續微笑着批改作業。
該是回去的時間了。
我與夏老師道別,拉了渺從、李佳就往教室跑。她們嘴裡塞滿了巧克力,露出得意的笑容。
“呵呵,我把何惜的那份也偷吃了不少。”李佳抹了抹嘴。
“你還好意思說。”我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渺從嘟起了嘴。
經過走廊,有幾朵雪刮進來,在走廊亂撞,就像扯破了的棉絮。仔細一看,又像是春天的那些紛飛的柳絮。
春天似乎要到了,螢火蟲也不會再冷了吧?
我痴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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