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你為何流淚
我發現涵棋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根本走不近她,她也好象開始疏遠我了。
這也許就是優生和中等生的距離吧。只有無限延長,不可能拉近一點。
“撕書”事件后,班上好多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好想躲開,卻怎麼也逃不出他們的視線。
我一個人坐在一張餐桌旁,一股熱氣徐徐從碗里飄出來,裊裊地與空氣纏繞在一起,飯香溢滿了整個食堂。耳畔是一陣一陣的喧嘩聲,那些同學都揚起笑臉,明亮的眸子熠熠生光......好羨慕他們。
“一個人吃飯都不怕孤單啊?”
渺從忽然從後面走過來。我吃了一驚,又釋然了。
“習慣了。”我拿起勺子就開動。
“呵呵,我有這麼大的魅力嗎?讓你看了我就想吃東西,不見我就茶飯不思。呵呵。”渺從坐到我對面,也開始吃了。
我問她:“我們班上的人怎麼跑得這麼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她抬起頭,“呵呵”地笑了兩聲,又回答:“因為他們要來搶飯啊。知道我們上次的校運會接力的速度是怎麼練起來的嗎?就是搶飯時練的!我覺得要是下次的校運會接力比賽上,在他們的前方放一碗飯,你說這速度會不會比劉翔還快?”
我笑着點頭,喝着湯。
渺從故作深沉地托着腮,感嘆道:“潛力,就是這樣開發出來的。”忽然眼睛一閃,欣喜地說:“豆奶,還是黑牛好!黑牛,明天見!黑牛,天天見!”
我“撲”地把湯噴出來,又笑個不停。
好不容易止住笑了,我揉揉肚子:“你謀殺啊?”
渺從撅起嘴,十分委屈:“人家看你不高興,逗你嘛。”
我道歉。她又興奮地研究她碗里的飯菜。
我沉思一下,問她:“我怎麼覺得涵棋好象在疏遠我?”
渺從收了笑容:“她本來就在疏遠你。”
“為什麼?”
“成績,分數,老師。”
我驚訝:“老師?”
“是,老師。那天馬老師把那些好學生都叫到辦公室去,你還問他們怎麼了。記得嗎?”
我點頭。
“馬老師就是告訴他們都初二了,不要在其它方面分心,也要和不是他們一個等級的學生劃清界線。李佳倒是挺不服,所以才依舊和大家打打鬧鬧。涵棋那麼聽話,自然就疏遠你了。”
我的心好涼,周圍這麼吵,可我都沒聽到:“你怎麼知道?”
“我去夏老師那裡,路過時聽到的。”
我起身把飯倒在泔水桶里,把碗洗乾淨,又回頭對渺從說:“我先回去了。”
渺從問:“只吃了兩三口就不吃了?”
我點頭。
她也把飯倒了,洗了碗:“和你一起回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其實習慣了也就對了。知道我的成績為什麼那麼差嗎?其實原來也不錯,只是不喜歡馬老師,也就厭學了。成績一滑,其他老師也不理睬我了。只有夏老師,所以我只擅長語文。馬老師很不公的,對優生好得像慈母,對差生冷得像冰塊兒。”
我“恩”了一聲。
快走到教室了,我又聽見裡面的吵嚷。我止住腳步,聽着。渺從也聽着。
“什麼嘛!又叫我過去,又給我訓話!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鬼才相信!”李佳的聲音傳來,又聽見“碰”地一聲,好象是書砸在桌子上的聲音。
“李佳,你小聲點好不好?”朱尚昂依舊平靜,“我都沒法看書了。”
“看書,看書,你就知道看書!叫我們和你們劃清界線你知不知道?”李佳憤怒地叫,“我偏不!”
“是么?哦。”朱尚昂嘆了口氣,“如果是我,我也偏不。可是,還輪不到我。”
“你......”李佳又叫,“氣死我了!啊——”
“算了算了。不就是和我們拉開距離嗎?有什麼!”章濤幽幽地說。
“什麼?你這樣說?虧我平時待你還不錯!”李佳吵道。
“天天打我還叫待我不錯,什麼人啊。”章濤不滿地說。
“怎麼?不能打你?”李佳怒問。
“不是不是......”章濤急着說。
“李佳,不要鬧了。馬老師說的,我們也要服從啊。我都開始疏遠何惜了......”是涵棋在說話。
“你開始疏遠何惜了?你什麼意思!何惜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嗎?她又沒犯什麼錯,你是不是瘋了?幹嘛疏遠何惜!”李佳又提高了聲調。
“我......”涵棋的聲音小了下去,“馬老師說的要......”
“馬老師,馬老師!她又不是神!她說什麼你信什麼,她叫你去死你也去?”李佳一拍桌子。
“林何惜確實沒錯什麼。莫涵棋你比我還絕。”吳默冷冷的聲音傳入我耳里。
“班長,但是......你應該最聽馬老師的話啊!”涵棋爭辯着。
“是么?不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我的朋友。”吳默又說。
“傷害?”涵棋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疏遠,不也是種傷害?”吳默冷笑,“連這個都不明白?”
涵棋默然。
我推開門,走進去。
涵棋見了我,臉一紅,把頭埋下去,埋得很低。
我不理。走到座位上坐下,翻開一個筆記本,看着上面的歌詞: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只要有你陪。
我用筆把最後一句話改了:
冷風吹,
冷風吹,
你為何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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