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紅毛大衣
在我兒時的記憶中,父親有着一張京劇臉譜般多變的臉,身穿着他那件引以為豪的紅毛大衣,挺着肥嘟嘟的大肚子,乍看都是那麼的滑稽。
在我小的時候,我的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就怕黑”的人。每當夜晚和打雷的時候,我都怕得、哭得要命,這可急壞了老爸這位“久經沙場,未聞女泣”的“自命題”將軍。在驚慌中,老爸靈機一動地用他身上那件紅毛大衣罩住了我的身子,使我處身於一個溫暖的環境中。我便在老爸用身體作“房子脊樑”的小天地里玩起了過家家。玩累了,便幸福地靠着父親暖和的身體,像一隻小袋鼠一樣偎依着爸爸睡去…
奇怪的是,每次醒來,“房子”都不會合乎常理地倒塌,因為老爸即便是睡著了,也始終保持着“房脊樑”的角色,生怕“房子”的倒塌會“砸”到我。
等我長到7、8歲時,父親便開始教育我像他一樣艱苦樸素。幼稚的我見到父親的紅毛大衣上有好幾個洞洞,便傻乎乎地用剪刀也在自己的衣服上“以衣試儉”,在自己的一頓“自殘”后,一位丐幫會員展現在父母驚恐無比的眼前…
母親笑暈了,父親更是哭笑不得,他愛憐地望着莫名奇妙的我……
後來,從母親那才知道自打我出生以後,那件紅毛大衣便也進了家門,父親這些年,總是捨不得給自己買一件新的,因為他的那些錢都投資在我的身上…(我家不貧)
最令我難忘的是那個晚上,父親把我從他單位接回來時,外面的雪已經很大了,風冷颼颼地刮著,颳得我凍得走不動。父親想都沒想,自己身上的外衣便給我披上了,暖洋洋的體溫保留在我的身上…回去后,父親得了重感冒,對於這個百病不生的人來說,是很意外的。也許,只因為他把外衣給了我。躺在床上的父親臉上泛着紅暈,迷糊地問我凍沒凍着,我忍不住哭了…
父親,您曾經對我誇讚過自己的紅毛大衣是您的戰袍,那麼,我便要對您說:“父親,你是我的紅毛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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