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水橋是穎河上一座無名的小石橋。兩年前,河的下游攔壩蓄水,把小石橋給淹沒了。後來又緊挨小石橋旁建起了一座現代、時尚的橋樑。
前幾天,由於久旱無雨,河的上游注入壩內的活水日益減少,壩內的水已有異味了,壩內的水放后,淹沒在水中的漫水橋也就露出了水面。
上高中時,學校就在穎河邊上。課餘,三三兩兩的同學就會結伴來到河邊漫步、讀書,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漫水橋了。印象中的漫水橋一直都是小橋流水、楊柳依依的景象。漫水橋用石頭砌成。橋面幾乎沒有坡度,河水小時,水就從橋面下的橋拱中流過,水大時河水也會從橋面上漫過去。不到雨季,河水一般是不會從橋面上漫過的,因而對人們的通行影響也不是很大,況且橋的不遠處就有一座新橋樑。那時河水極為清冽,人們在漫水橋的上游取水飲用,在橋的下游洗菜、洗衣。夏季,河水一般較大,但不急也不涼。水從橋面上漫過,許多孩子就赤足跑到橋上,有的趴在橋面上學“狗刨”,有的嬉戲打鬧,似孩子的潑水節一樣。河岸上柳樹成蔭,隨意找一片綠蔭草地就可打盹,任樹梢的蟬兒叫個不停也不去理它。
幾年前,因女兒要進城上學,我也趕風似的在城裡尋覓住處。找了一年多,也沒找到理想的住處——不是太臟,就是太亂。城市嘛,難得有清靜的地方。後來,經人介紹來到穎水河邊——我一直不把它視為市區,認為偏僻而交通不便。但來到這裡一看,才發現自己有點“想當然”了:穎水兩岸依河建起了遊園,樹成蔭,草成片;河水攔壩成湖,河邊石徑曲徑通幽,既可飯後漫步又可閑時垂釣——在當今城市實在是一個難覓的好去處。況且,老橋不遠處又新修了一座現代化的橋樑,寬闊而壯觀,交通也發達起來了。於是,我選擇在此購房而居了。
居住兩年多來,我經常到河邊散步,也時常想起漫水橋來,但卻怎麼也找不到它的確切位置——它已經被淹沒在湖水中去了。今年,因乾旱而露出水面的漫水橋,從橋拱下流過的都是渾濁的污水,想起來心裡時時隱隱發痛:漫水橋和清冽的河水一樣消失了,連同我求學時的夢想:雖然整修過的穎河很美麗,但人為雕琢過多,而且清冽的河水不見了,不再是我夢中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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