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又是一副金戈鐵馬,刀光劍影的景象。將士們在與敵軍拚命廝殺,死的死,傷的傷。烽火狼煙,從不停息。疆場上下起了大雪,軍營中除了傷得太重,已不能上陣打仗的將士外,都在為下一場惡戰而擔憂。戰馬拖着自己疲倦的肢體,淡而無味的舔食着蔫蔫的野草,深深的馬蹄印顯得是格外的沉重……
我咳嗽了幾聲,睜開朦朧的雙眼模糊不清的看見床邊的下人,她的眼睛里突然閃起了光芒,欣喜地喊道:“夫人,公子。快來啊!老爺醒了!老爺醒了!”只見我那焦急的夫人和兒子急忙地走了過來。
“爹,您終於醒了,您擔心的兒子好苦啊!”兒子高興地說。
“是啊,老爺啊,您可真是擔心死我和兒子了,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和兒子以後怎麼活啊!”夫人面帶着幾分夾雜着微微欣喜的哀傷說道。
我硬撐着雙手,藉助兒子的稍許臂力,慢慢地坐起來。左手摸着夫人細膩的雙手,右手輕輕地撫順著兒子柔順的頭髮,端詳著兒子俊朗的面容。微笑着安慰他們:“你們娘倆兒別擔心,我的病會好起來的,我還要幫皇上去南征北戰,收復這大好河山了!”
忽然,聽見一聲嘆息。
夫人和兒子轉過頭去,看見滿面悲凄的太醫。兒子不解地問:“請問太醫,為何事而嘆氣啊?”
我見那太醫竟然在倏忽間,簌簌地留下了眼淚:“陸大人啊,我真為這大宋有您這樣的忠臣而感到榮幸啊!可是……可是……”
“吞吐什麼,快說。”兒子略微顯得有些焦急。
太醫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沉重地繼續說道:“就本人的會診,陸大人的病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已經……已經無藥可救了!後面的日子不長了,短則三五日,長則也不過六八天,請夫人和公子節哀,準備後事吧!唉!”
我,感到突然一震。
太醫話音剛落,見惱羞成怒的兒子急速跑到太醫面前,一把拽住太醫的領口,用力地推撒着,怒斥到:“你說什麼?你這庸醫。一定要治好我父親的病,不然……不然,我殺了你全家。”
太醫滿臉緊張地說:“公子息怒,我……我也想治好大人啊。可是,上天不給我這個機會啊。我已經用了最好的葯,可大人一點起色都沒有,反有加深跡象啊!恕本人不才,請公子和大人饒鄙人一命吧。”
兒子痛哭流涕,慢慢鬆開太醫的領口,嘴裡慢慢嘟喃着:“不!不!不會這樣的,太醫一定是說著玩兒的!”隨即慢慢向我這邊轉身,但又猛地轉了回去,直僵僵地跪下來,緊抓着太醫下半身的官服,祈求地說到:“太醫!太醫!我知道你是朝廷中最好的醫生了,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一定有辦法!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爹!”
太醫低下頭,一聲聲地嘆着氣……
兒子又急忙來到我床邊,邊哭邊說:“爹,別聽他胡說,他騙您的,就是想嚇嚇我們,您的身體過幾天就會好起來的。”
我顯得很坦淡,便又語重心長地說:“兒啊,爹知道你孝順。別哭了,你是男子漢,話說男兒流血不流淚。你要有頂天之胸懷,立地之豪氣!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終生報效國家,願為國家現出自己的生命,戰死沙場。但是我今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我卻要怏怏病逝在家中,不能看到這大好河山的統一。兒啊,爹把未完成的使命寄託於你,你一定要幫皇上統一這江山,讓舉國上下重歸太平,了了父親的心愿。”
“爹,孩兒一定緊記您的教誨,幫您了卻了這樁心愿。”兒子痛哭着說。
“夫人啊,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老百姓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啊。聽我的,播出家裡一半的積蓄。在這播出的部分中,一半發送給各位勞苦大眾,另一半給予朝廷,讓他們招兵買馬。也許我這點錢,招不了多少能人義士,但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勝利就多一線希望,也就讓我的心隨着這些將士們馳騁疆場吧。還有,夫人啊,你和兒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為了我吧。當我大宋統一天下之時,別忘了在祭奠我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啊!”在
夫人流着淚,傷心地說到:“嗯!嗯!老爺,我都記住了!”
我微微點點頭,慢慢地看了看大家,輕聲地說道:“噢!我感到少許眩暈,想休息一會兒,大家先出去吧。”
說完,我慢慢躺下,漸漸入夢……
三日就這樣過去了,似乎就是一個夜晚,一場夢境。我從午睡中慢慢醒來,感到身體劇烈疼痛。我沒有聲張,因為我知道我即將去面見先皇。我躺在床上,失聲痛哭。那次,我哭得非常傷心,非常傷心。
我陸遊身為朝廷重臣,卻不能以身報國,我是何等愧疚。這大好河山,何時才能歸我大宋統一啊!
我咬緊牙關,用盡全身最後一股勁。慢慢地爬起來,找來文房四寶,在紙上寫下了最後對子女的囑託: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我再一次失聲痛哭,在哭泣中,我慢慢離去……
(在下是一位初二的學生,熱愛文字,初出茅廬,希望得到各位的指點。這篇文章是我以陸遊的身份寫的,請大家多多指教。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