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里妖魔鬼怪的來來去去
傅伯勇
本人讀書甚少，在所讀的典籍中，《西遊記》算是我喜歡讀的一部作品吧。之所以喜歡，就在於喜歡猴哥的聰明活潑、勇敢忠誠、疾惡如仇、敢於反抗、熱愛自由、除惡務盡、充滿鬥爭精神，常常為他的滿腔正義和一身本領而熱血沸騰。所以，《西遊記》的書籍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讀，《西遊記》的電視劇我也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看，百看不厭。但一段時期以來，我就在反覆咀嚼，不斷地問同樣一個問題：《西遊記》里的妖魔鬼怪為什麼那麼多？他們到底來自何處？最終又去向何方？
帶着這一問題，我不得不進一步拜讀《西遊記》原著，仔細查找，認真考證。考證的結果大致為：因南贍部洲人貪淫樂禍，多殺多爭，上天決定委派唐僧師徒前往西天取經，以言傳身教，感化一方，讓南贍部洲人改惡從善。至於途中的妖魔鬼怪，根據如來的說法，都是大仙大聖們故意設置的九九八十一難，以考驗唐僧師徒的意志和誠心。途中的妖魔鬼怪，基本情況如下：在黑風山遇到的黑熊精，原形是某人的熊，結局是被觀音菩薩降服后做了觀音菩薩的後山大將；在黃風嶺遇到的黃風怪，原形是某人的黃鼠，結局是被靈吉菩薩的定風丹降服后靈吉菩薩將它帶走；在白虎山遇到的白骨精，原形是無名殭屍，結局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寶象國遇到的黃袍怪，原形是某人的奎木狼，結局是被猴哥打敗后被二十八星宿將它帶走；在平頂山遇到的金角、銀角，原形都是某人的道童，結局是被猴哥打敗后都被太上老君帶走；在烏雞國遇到的青獅王，原形是某人的坐騎，結局是被猴哥打敗后被文殊菩薩帶走；在火雲洞遇到的紅孩兒，原形是某家的小孩，結局是觀音菩薩將它降服后被觀音菩薩收為善財童子；在黑水河遇到的龍精，原形是某家的小龍，結局是被龍王降服后被龍王帶走；在車遲國遇到的鹿力大仙、虎力大仙、羊力大仙，原形分別是無名鹿、無名虎、無名羊，結局是都被猴哥亂棍打死；在通天河遇到的靈感大王，原形是某人魚缸里的鯉魚，結局是被觀音菩薩帶走；在金睛山遇到的獨角大王，原形是某人的青牛，結局是被太上老君帶走；在女兒國遇到的蠍子精，原形是無名蠍子，結局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女兒國遇到的六耳獼猴，原形是無名猴子，結局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火焰山遇到的鐵扇公主、牛魔王、玉面公主，原形分別是婦女、牛、無名狐狸，結局分別是留在原地繼續做妖、被哪吒所降、被猴哥打死；在金光寺遇到的萬聖公主、萬聖駙馬，原形分別是無名龍女、無名九頭蟲，結局分別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二郎神的協助下被猴哥亂棍打死；在木仙庵遇到的凌空子、十八公、拂雲叟、孤直公、赤身鬼、杏仙，原形分別為普通檜樹、普通松樹、普通竹子、普通柏樹、普通楓樹、普通杏樹，結局都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小雷音寺遇到的黃眉老怪，原形是某人的伺童，結局是被彌勒佛帶走；在朱紫國遇到的賽太歲，原形是某人的金毛犼，結局是被觀音菩薩帶走；在盤絲洞遇到的蜘蛛精，原形為無名蜘蛛，結局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黃花觀遇到的多目怪，原形是某人的蜈蚣，結局是被毗藍婆帶去看洞；在獅駝嶺遇到的青獅怪、黃象怪、大鵬雕，原形分別為某人的坐騎、某人的坐騎、某人的大鵬，結局分別被文殊菩薩帶走、普賢菩薩帶走、如來收做護法；在比丘國遇到的白鹿精、白面狐狸精，原形分別是某人的坐騎、無名狐狸，結局分別被南極仙翁帶走、被猴哥亂棍打死；在無底洞遇到的白鼠精，原形是某人的白毛鼠，結局是被托塔天王哪吒帶走；在滅法國遇到的豹子精，原形無名豹子，結局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天竺國遇到的九靈元聖，原形是某人的九頭獅，結局是被太乙真人帶走；在青龍山遇到的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塵大王，原形是分別是無名山牛、無名水牛、無名黃牛，結局是被猴哥亂棍打死；在天竺國遇到的玉兔精，原形是某人的兔子，結局是被太陰星君帶走。
至於要考驗唐僧師徒的意志和誠心，下放的妖魔鬼怪就應該是小打小鬧，捉弄捉弄，最好不要殘害百姓，但是神仙們鶯歌燕舞，歌舞昇平，可能還沒有考慮那麼多，已至於妖魔鬼怪們恣意妄為，惡貫滿盈。如烏雞國里，那國王被觀音菩薩的獅子害死，國王的三宮娘娘還與她的獅子同宿了三年；再如鳳仙郡中因玉帝搗鬼，三年滴雨不下，以致人民易子而食；在獅駝國里，如來的娘舅大鵬雕竟將全國百姓，上至國王下至嬰兒，吃了精光。
至於《西遊記》里的妖魔鬼怪，粗略統計，大約43個（當然，難免有漏落）。這43個妖魔鬼怪，大多罪惡滔天，命案纏身。由於他們的來路不同，因而歸屬也不同。
他們之中，有的是下方的生靈所化，沒有什麼背景，又胡作非為而被亂棍打死的。這部分共21個。具體是白骨精、鹿力大仙、虎力大仙、羊力大仙、蠍子精、六耳獼猴、玉面公主、萬聖公主、萬聖駙馬、凌空子、十八公、拂雲叟、孤直公、赤身鬼、杏仙、蜘蛛精、白面狐狸精、豹子精、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塵大王。他們的下場當然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是符合老百姓意願的。
他們之中，有的是天上神仙的家奴、坐騎，或與神仙有關聯的，都逃脫罪責，被神仙們庇護着帶回去進行了“家庭教育”。這部分共20個。先後被靈吉菩薩、二十八星宿、太上老君、觀音菩薩、彌勒佛、南極仙翁、托塔天王哪吒、太乙真人、太陰星君帶走的16個，具體是黃風怪、黃袍怪、金角、銀角、青獅王、龍精、靈感大王、獨角大王、黃眉老怪、賽太歲、青獅怪、黃象怪、白鹿精、白鼠精、九靈元聖、玉兔精。更有甚者，先後被觀音菩薩、毗藍婆、如來回收后立即官復原職或委以重任的就有4個，具體是黑熊精、紅孩兒、多目怪、大鵬雕。他們20人的下場，也許是封建社會官場特有的潛規則，當然也未必是封建社會所特有。這20個人中，如果再過一年半載，說不定那天就會冒出封疆大吏或者欽差大臣。
他們之中，有的不知是否與神仙有瓜葛，而流連人間悠哉游哉。被哪吒所降的牛魔王，原地不動；而鐵扇公主呢，則繼續在原地做妖。他們倆夫唱婦隨，在民間逍遙自在。但不知他們是不是改造好，是不是遇到挫折后在韜光養晦，伺機興風作浪，東山再起；不知他們是否採取了節育措施，如果再生小孩，不知還是不是妖魔鬼怪，不知是不是如紅孩兒一樣會為非作歹，危害一方；不知他們是不是會將妖魔鬼怪的習氣有如甲型H1N1流感一般感染開去，污染了一方凈土。
另外，還有一個人和四個妖魔鬼怪也需要說一說。原為佛祖第二弟子金蟬子投胎的唐僧，被唐朝皇上選定，前往西天取經，在取經之前，觀音菩薩對唐僧許諾說“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所以，後來修成正果，也是理所當然。原為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石猴的孫悟空，在取經之前，觀音菩薩對悟空許諾說“入我佛門，再修正果”，取經路上，孫悟空降妖除怪，屢建奇功，修得正果，加封斗戰勝佛。原為天宮中天蓬元帥的豬八戒，在取經之前，觀音菩薩對他許諾說“將功折罪，脫離災瘴”，後來修得正果，封號為凈壇使者。原為天宮中捲簾大將的沙和尚，在取經之前，觀音菩薩對他許諾說“功成免罪，復你本職”，取經后被封為金身羅漢。原為龍王三太子的白龍馬，后在化龍池得復原身，盤繞在大雷音寺的擎天華表柱上。這幾個人，都功德圓滿，都有圓滿的結局，儘管他們（除唐僧外）也曾為非作歹，但不是罪大惡極，我們不必去嫉妒和憎恨，因為觀音菩薩先前有承諾，況且他們在取經路上降妖伏魔，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