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涵蓋時間的宇宙而言,時間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含義;對生活在時間下面的萬物來衡量,時間是代謝的介質。由無限的時間釋放出有限的時間。人們自己規定去上班下班,日出而作,吃飯睡覺,所有被時間覆蓋的東西,都在有限的時間當中死亡並獲得誕生和延續。
假如攝影機的轉速放慢或者加速,畫面出現非正常的動態,這應該是同時間不同速度的關係,正如兩個人同時從甲地出發去乙地,步行者與坐飛機去的快慢是可想而知的。這同樣告訴我們,速度可以改變對時間和空間的概念的。淺顯的邏輯,作再進一步的推進。作為基本條件,只要速度能夠超越時空,九十歲的老人重新可以回到童年時代應該是成立的。有了這個可能性,人可以避免生老病死,健康原因的人可以放棄疾病和痛苦,回到過去那段健康而愉快的時光;稱心的人生,再重複一遍或幾遍,不稱心的人生像磁帶一樣可以揩掉。這種“輪迴轉世”摸得着,看得見,不但不是迷信,而且是科學。根據笨人的獃想頭,假如我們背道而馳呢?人出生下來從九十歲開始生活,然後“越活越年輕,”如果同意前者有可能成為現實;後者是不可能實現的;除非這兩個觀點都是極其荒謬的。
我們面對浩瀚的宇宙,面對現實而紛繁的世界,人人都要碰到的問題,居然不能簡單的去理解,幾千年來,引許多先哲智者,花畢生精力爭論這個愚蠢的問題,依舊爭不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結果,豈非一輩子都活在“錯誤”的裡面?在時間的籠罩下,生活還是沒有因毫無結果而停滯不前。埃利亞的芝諾ZenoofElea(公元前490~430年)對時間空間運動有一個驚人的邏輯非難:人永遠不可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在空間上穿過無限的點。善跑的人不能追上跑得慢的烏龜。飛行中的箭實際上是不動的。如果運動是和點是成比例的,一例事物和另一例事物做速度相等方向的運動時,就能在同樣的時間內越過兩倍的點,所以一倍的時間等於一半的時間。芝諾把時間空間運動數理公式化的概念,原本神志清醒的人,也會被他攪得不置可否,所以說他是有悖邏輯的謬論者。毛澤東曾經簡單化:“讓哲學從哲學家的課堂上解放出來。”也就是不喜歡把極其簡單的問題說得極其深奧晦澀讓人難懂,把辯證的方法弄得虛玄而且詭辯有術。他切實想讓大眾個個能掌握,矛盾論、一分為二、合而為一、對立的統一、壞事變好事的哲學思想。哲學家高深莫測的理論,似刑名錢穀,非常的會嚼舌頭,動歪腦筋,用鄉里坂野亂話說是“劈硬板”(狡辯)的師傅。蘇格拉底之流說他們是運用語言傳授騙術的幻象製造人。蘇格拉底有一次與普羅塔哥拉對話,問普羅塔哥拉:各種美德,如正義、智慧、節制和勇敢是不是同一的?
“當然是。”
普羅塔哥拉回答。蘇格拉底進一步問道;它們是否屬於聚合體同質元素,猶如一桶水由許多水滴相聚而成,或是共同組成的統一的元素,如嘴巴、眼睛、鼻子都是臉的一部分。普羅塔哥拉贊同它們是共同組成統一的異質元素。繼而,蘇格拉底進一步使普羅塔哥拉認同這一個邏輯的原則:事物只能具有一個與之相反的對立面,否則背離了合乎邏輯的這一原則。普羅搭哥拉只有選擇愚蠢是智慧和節制的對立面。在對話剛開始時,普羅塔哥拉持“德行是可以教誨”的見解,並聲稱他本人已選定以教授美德作為自己的職業,說到後來他卻主張“美德不是知識”,否定了自己“美德可以教授”的定義,蘇格拉底一開始對“美德可教”提出疑問,對話即將結束時歸結出“美德與知識”同一的結論,“美德可教”已不言而喻。
顯然普羅塔哥拉不是擅長詰問的蘇格拉底的對手:蘇格拉底完成了對美德所的好處的界定之後,認為美德可教就順理成章。正如蘇格拉底與巴門尼德的對話一樣滑稽,巴門尼德問蘇格拉底;理念自身(或事物的種類)與事物(分理念)所做的區分。蘇格拉底回答巴門尼德:理念類似時光一樣,“——在不同之處是同一的……”巴門尼德含蓄地打了個比方如是說,正如鋪開的覆蓋了許多人的帆蓬覆蓋每一個人時只用了自身的一部分,覆蓋眾多事物的理念在覆蓋每個事物時也是只用了自身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都。……不論理念是以整體還是以部分去涵蓋事物,蘇格拉底的觀點都存在困難。蘇格拉底承認;他對回答這一批評絲毫沒有準備,一度被問得狼狽不堪。
賢哲之間的邏輯可當遊戲,讓我想起清溪里打魚的漁夫,智慧的漁夫先輕手輕腳把遊絲網撒成一個大圈圈,然後慢慢的收攏,狡猾的“亮眼鰷魚”(餐字下面去‘食’添‘魚’字。電腦無設置。讀‘cai蔡。’鯉科,屬於雜食性的小型魚類,生活在中層水域,成群結隊在水面上游弋,風吹草動便一鬨而散,因非常機警,稱其謂‘亮眼蔡魚。’)它懂得不能向漁網一邊游的道理,在清水中作業的漁夫,被它窺探得一清二楚,漁夫的辦法,在圈心中央不斷地拍打,把水攪混,魚兒不知所措,紛紛投入羅網。
詭辯家有豐富的民族語言作為基礎,所以能如此的遊刃有餘。例如;統治者潤飾為領導人,專制獨裁飾為一元化領導,其實本質上沒有任何的差異,效果卻大不一樣。在希臘文中,屬性通常是由定冠詞加上形容詞所構成的,如;“justice(正義)”,可以冠詞加上“thejust(正義的正義)”構成。對日常的感受,我拙劣地把時間喻為金錢,不是嘲笑“寸金難買寸光陰”,也不是每小時多少人民幣的工價,只說明它是個數字概念。比方說;身邊只夠一宿一餐的人和身價上億的人都不能因此而改變一日三餐的習性一樣,陽春麵和滿漢全席只能證明生活的質量,與時間沒有任何關係(任何與錢有關的健康問題排除在外)。假設一個歸心似箭的人,在一個三等小站候回家過年的塌班車,候車室既沒有火爐,也沒有可以驅趕孤寂的旅伴,更不知道火車到底晚點到幾時的消息。這種漫長的時間與燈紅酒綠一刻千金的良宵恰恰相反。人的理念所造成時間的誤差,並沒有使時間因此變得特別的冗長或瞬間即逝。由此時間概念,可以分為“心理時間”和“物理時間”兩種。在不同的環境條件下,由心理作用產生時間上的幻覺。公元一世紀的猶太教,在《舊約全書》的《傳道篇》說;
坐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採摘所種之物亦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拋擲石頭有時,聚堆石頭有時;懷抱有時,不懷抱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保守有時,捨棄有時;撕裂有時,縫補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喜愛有時,恨惡有時;戰爭有時,和好有時。
一天等於二十四小時的概念,僅僅是對我們生活範圍內的一切而言的,是人類生活的一種“術語”。假如寬一點說,泛指太陽系的範疇來衡量的,並不能代表整個宇宙界的標準時間。在無垠的空間存在着大於我們所計算的單位,也許他們的一天相當於我們的一年或更多,那是個未知的領域,而不能按照我們的慣例以蠡測海。
巴門尼德“一切是一”的論點說:
“……一不存在,如果它打算保持自身,則它必須具有非存在的存在為非存在劃界,正如存在必須以非存在的不存在為界,以便保持其自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