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就的婚姻是怎樣煉成的
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締造的婚姻能在中國存在幾千年,可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女權意識的缺位,二是人際交流的單向。封建社會,婚姻的主動權操縱在男人手裡,女人在婚姻中充其量只是為解釋“婚姻”的詞義而存在的,再無其他意義。從這點上來說,婚姻是男人對女人的光明正大的劫掠和綁架。整個封建社會的人際交流總是在男人與男人之間進行,女人不是被視而不見,就是被作為男人的興奮劑,或者男人手中的一粒棋子。她們的用途很簡單,要麼為了解決男人的生活起居和生理需求,要麼作為男人壯大自己走出家庭走進社會的能力和膽量的溫床。女人在婚姻中一邊催熟男人,一邊為男人提供人際交流說話的資本。
將歷史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男人,有一天終於覺得這樣的遊戲太枯燥太乏味,於是認為有必要將沉睡的女人叫醒,所以便給了女人一些自由的空間,讓她們第一次體會到性別的重要性。女人對自己的角色有了正確的定位后,她們開始了反抗,反抗專制,反抗暴力,反抗自己長期以來形成的沉默和妥協,並從反抗中尋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同時,男人也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全新的對手而感到新鮮刺激,他們不能再沉迷於血腥的雄性殺戮,而不得不開闢第二戰場——如何在男人與女人的對決中,俘獲女人的心。從不費吹灰之力佔有女人身體,到考慮自己有沒有實力俘獲女人的芳心,男人讓世界走進了一個嶄新的時代。這個時代最大的變化就是,婚姻必須多走一步路——戀愛。
女人一直都是擅長戀愛的,只不過戀愛必須得是雙向交流,必須有獨立的人格,在過去這是難以企及的願望,女人只得埋藏起戀愛的種子。歷史上,文學里,也曾經有幾個女人難以掩蓋住自己蕩漾的春心,將戀愛的種子灌溉得充盈飽滿,不小心露出了芽尖,結果都淹沒在齷齪男人的口水裡。儘管她們留下了幾多才子美人的佳話,也曾讓海枯石爛天長地久的神話偶然多了點人間顏色,也還是沒有抵擋住世俗眼光無比銳利的穿透力,幾乎全軍覆沒。那時,戀愛是一種比神話更不靠譜的想象,更不用說希望通過戀愛走進婚姻的殿堂了。即使有像劉蘭芝,唐婉那樣的多情節女靠曲線救國先結婚後戀愛的,也沒有逃過投河上吊鬱積而終的命運。
儘管如此,女人絕不會放棄戀愛的機會。所以,女人一翻身,想到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要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沒有比這更緊要的事兒了。這樣的故事,我們讀了不少,從易卜生的娜拉到魯迅的子君,從莎士比亞的朱麗葉到丁玲的莎菲,她們都是一找到自己的所愛,就奮不顧身勇往直前,為女性賺取了一個“新”的頭銜。的確,戀愛讓女人美麗,愛情讓世界美麗,但更為現實的不管是這些女人們一路的愛下去,還是中途出了狀況,我們都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婚姻並不因女人的美麗而美麗,並不因世界生動而生動。現實與歷史靠的很近,主觀與客觀離得很遠,戀愛拯救了女性的靈魂,卻拯救不了女性的生活。隨着時間的發展,女人的這種認識越來越清晰——戀愛必須進行,這是女人骨子裡的東西;婚姻一定得有,這是女人價值的體現。但不能執着的追求一定得經過和這個男人戀愛后再和他走進走進婚姻,理想歸理想,現實歸現實,二者永遠是那麼不搭邊。久而久之,女人放低了對婚姻的要求,儘管他們還是熱衷於戀愛。幸福的戀愛,是女人對不怎麼幸福的婚姻的補償。女人們不斷地自我安慰——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於是,當代社會裡,我們見到了瘋狂的愛着的女人和波瀾不驚的婚姻。坊間一句話說得好——兩口子能將就着過就行了。女性解放的最終結局不是和男人平分天下,而是和男人將就。看來,男人將女人當做對手,是高估了女人的戰鬥力——女人不需要戰鬥,即使有戰鬥的渴望,也是和女人,她們需要的只是成為男人的夥伴,所以很多女人一離開男人就會自怨自艾。
時至今日,女人越來越懷疑戀愛與婚姻是否有着必然聯繫,於是她們寧願回到古老的相親方式來選擇自己的婚姻的另一半。從她們把戀愛隨意的稱作交往開始,她們就決定將戀愛送進婚姻的墳墓。這時,她們不求震撼自己,只求安置自己。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婚姻只存在經營,男權與女權的輕重並不是婚姻美滿與否的關鍵,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琴瑟和諧夫婦唱隨並非只存在於現代社會。對待婚姻的態度,其實就是對待人生的態度,如果堅持將就論,那麼就難怪糊塗著過日子的人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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