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影評(一)
“木月照舊17歲,直子仍然21歲,直到永遠。”鏡頭切換黑場,Beatles的歌聲響起,青春過去。村上春樹寫《挪威的森林》是37歲那年,在飛機上,想念那片北方的森林。
2007年的某個深秋,我看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雙生花》,如同洞悉了我們身體深處的永恆孤獨一般,我得已在華沙的這個美麗女子身上確認一種哲學的悖論,之後,我對於自己一再抱有的際遇中悲觀開始釋然。
人生不過如此,再過三十年也只是為了印證錯過與相守的殊途同歸,終究只一個人形影相弔罷了。每個人都獨自行走在枝藤纏繞的森林中,貌合神離,你與我隔着樹相遇,對視良久,然後轉身各自走向疏離。“隨着四季更迭,那些逝去的生命也會離我越來越遠。”《挪威的森林》是你我青春的枯萎華章,純凈而決然。
直子和薇若妮卡有很多的相似,譬如她們本身就是欲和愛的隱喻,譬如她們的純凈和透明。直子對性與愛是疑惑的,正是這份疑惑直到她生命結束也未曾解開。她對愛的理解和接納始終停留在17歲。在直子的生命里,愛是一個三歲就開始的透明物體。從三歲到十七歲,她一直和木月相愛着,像張艾嘉的那碗粥的男孩,像歌曲《小小》中“為戲入迷我也一路跟”的女孩。
十多年來,直子已經習慣了木月的擁抱,木月的味道,沒有了木月,直子就不知道存在這個世界的理由。這也是一對雙生花。但明知自己深愛木月的直子卻沒法給木月性的愉悅,或者說純凈到沒有任何慾望。這或許是作為男人的木月無法釋懷的深深絕望,最終選擇了自殺。
木月的告別給直子帶來了無盡的灰霾,也讓他們的好朋友渡邊痛苦地離開。
三年後,直子找到了渡邊,兩個人總在荒蕪的街道上匆忙地走着,不說什麼話。直子20歲生日那天,竟對只有依賴感的渡邊產生了性的渴求。他們完成了各自的成人禮。然而,直子卻因此被自己無法遏制的性慾徹底粉碎,深埋了二十年的秘密以這樣的方式揭曉,令自己感到痛苦。她無法排解自己對愛與欲的選擇,開始審問這個悖論。她離開渡邊,去了森林療養院。兩人於是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在《雙生花》中,薇若妮卡的孤獨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神性追問,她不斷在人群中尋找,以求得自己靈魂的契合者。她對於性的嘗試或許更多只是一種求解,但快感也無法排遣孤獨,對話,似乎存在於渺不可及的宇宙深處,最終,她在藝術中求得片刻的安寧。
直子和薇若妮卡同時還給我們帶來了一份關於性愛與死亡的孿生命題。當直子終於在最後向渡邊傾訴了關於木月的那份愛意之後,渡邊也發覺自己更可能只是木月的影子。即使到最後,直子呼喚的仍然是木月的名字。直子迷離的身影在森林中穿梭,她甚至懷着對重返城市人群的恐懼。她無法面對渡邊,她更無法在面對渡邊的同時還必須面對木月的靈魂,因為性讓她愧疚於對木月的愛。這個女孩最終打碎了自己的水晶,在森林中永久迷失。死亡,是她唯一的出路。人群對她的壓力並不是來自於陌生,而是來自於喧嘩的孤獨。她無法想象和接受渡邊在城市的生活,渡邊普通到僅僅只是給予她一份安全罷了,他只是和我們一樣,會思念也會尋花問柳,會痛苦也會轉瞬忘卻。相比之現世的綠子來說,渡邊更適合她。當然,春樹似乎告訴我們,這等於宣判青春的終結。
20歲過後,不能再長大。直子是青春的一個符號,無限靠近美好,無限接近死亡。巴黎的薇若妮卡在性愛中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這並非是快感,而是一種生命無法填補孤獨的巨大恐懼。青春與死亡的接近,在文藝作品中可謂不勝枚舉。我的理解這並不是年少的不諳世事,恰恰是最本真的過渡。我們順利地跨過了那道坎,所謂長大,也就是瞬間老去。我們活着,卻早已在青春結束時宣告了死亡的來臨,之後行屍走肉的幾十年,還是我們自己嗎?正如渡邊的電話那頭問自己的:“我在哪裡呢?”後來的人生,是我們替別人活着,為著一種所謂的責任。
挪威的森林是人群的森林,我們是其中迷路的小孩。村上春樹將一個巨大的隱喻埋藏在裡面,卻將一堆現實的符號展現在我們面前。也許電影很難再現書中瀰漫的祭奠傷感,但是,這一回,電影的描述沒有令我失望。很多次,他將鏡頭對準了無盡的草地、陰鬱的山巒、蒼茫的白雪,還有迷宮的森林,這一切都很準確地把握住了那份神經質的脈動。他沒有使用之前《三輪車夫》中的逼近現實,也沒有《夏天的味道》中的優雅舒緩。他影像中近景、前景、遠景中漫布植物的綠,滿盈盈的,風一吹,似乎都有跳躍的舒緩爵士音調。那些東方女子在精心構思的畫面里緩緩地走過,時光的印痕特別清晰。這種格調,在《挪威的森林》轉化成懷舊和追憶。即使很多對原著抱着偏執熱愛的春樹迷一再地聲稱電影打破了他們對直子的幻想,但影像確實很忠實地將那份若直子一般的氣質表達了出來。
看完電影,你是否還會無言的難過?是否還會無端地感傷?是否還會莫名的孤獨?是的,想一想,難過、感傷、孤獨時像極了十七歲的那個雨夜,悲傷直抵蒼穹。然而,我們拿什麼找回我們的青春?
挪威的森林影評(二)
這幾天讀完了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意猶未盡,於是從網上搜到同名電影看了一遍,結果卻大失所望,當然作為一個外行,我也許不能對影片的質量妄加評論,同時,畢竟,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挪威森林,而在不同的年齡段也會有不同的感悟,僅以我當下的體會,相比小說,對於電影我所能表達的也只能是失望兩字。
初讀《挪威的森林》雖談不上震撼,卻也被扣住心弦,之後是淡淡的悵然和感慨,也許我應該慶幸在40歲後讀這本書,這樣就少了些許少不更事的茫然和躁動,而多了一些曾經滄海的理解與感悟。但換個角度想想,早個二十年,讀這本書也許會對自己產生理念和行為上的改變,從而劃出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也未可知。這也許就是一部優秀小說的價值所在。
一部好的作品(以我的喜好)能夠經久不衰無一例外的是它能直擊人心,把讀者(觀眾)帶去那個時代,帶到那些人物之中,感同身受他們的喜怒哀樂,並在中間找到自己的影子。但藝術作品又往往高於現實,不能將其與現實完全對接,就拿《挪》來說,其中描寫的生死與性完全能夠從日本的現實社會中找到影子,但我想即便是在最糟的狀況下,這些情形也不可能如此頻繁地出現在主人公身邊,所以大可不必過分地為人物感傷和愁苦,現實生活也並不總是那麼地艱難,而作者在作品中並沒有傳遞過於負面的情緒,而只是反覆流露出淡淡的憂傷、無奈和迷茫。總體來說,全書的風格並不是陰鬱的,雖談不上積極向上,卻總有希望和光亮。而這正是我對同名電影的最大詬病,因為它顯然沒有很好把握作者的基調。書中記憶中的那一片草地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就像溫婉的直子給人無限甜美的遐想,而影片中的草場卻密布着陰霾,幾乎沒膝的雜草被陣風搖弋,一派凄涼的景象,難以想象主人公如何能被如此景緻吸引,而在其間縱情忘我。書中直子的形象始終是美好的,讓人溫暖,讓人憐惜,哪怕是病態也僅僅表現為沉默和慟哭,但影片中的直子卻更像現實意義上的精神病人,時不時發出歇斯底里的嚎叫,試想這樣的直子又怎會使我不能自持,忘情難耐呢?正因為書中的直子被刻畫的如此婉約,如此的幾近完美,她的撒手人寰才讓人痛徹心扉,無法接受,正如一開始木月的自殺一樣,他們對死亡的選擇都是如此的突兀,卻又那麼的從容,才令人無限的感慨生命的脆弱和世事的無常,這就是藝術的高於生活,而電影作品在此顯然落入了凡間。
由於篇幅的原因,文學作品更能夠完整的鋪陳敘事,也更能細緻地描述人物的心理活動,與之相比,電影的難度確實不小,尤其是在改編名著的時候。《挪》中除了直子外,綠子、玲子、初美、永澤,以及哪怕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敢死隊這些主人公身邊的人物個個都是性格鮮明、有血有肉,因此故事的展開也就順理成章,包括各種愛恨交織、性愛糾葛,也顯得合情合理、水到渠成。在這方面,電影的劣勢顯而易見,儘管導演力圖以自我的方式對原著加以完整的詮釋,但即便是130分鐘的時長也未能很好地展現原著的風貌,除了被世俗化了的直子,綠子的形象也不夠豐滿,玲子就更加單薄,而由此片尾渡邊與玲子共同緬懷直子的性愛情節就顯得異常突兀而不能接受。
談談小說本身,儘管作者和《挪》的名聲已如雷貫耳,但我還是第一次讀村上春樹的作品,感覺還不錯,至少比《百年孤獨》和《蛙》這些諾獎得主的作品更能讓我讀下去,也許是已過不惑之年的緣故,我倒不認為這是本充滿了性和自殺的作品,在這些表象的背後是作者對生死和社會的思考,在村上的筆下,那個所謂不正常人生活的世界才是恬靜和美好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互相坦誠,彼此幫助,倒像是人間樂土、世外桃源,而現實生活則是雜亂無章,充斥着各種情慾、誘惑,光怪陸離的世俗場;而生與死並不是對立的,死是生的一部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感受死,吸收死,走向死,木月、直子的死都永遠成為了生者無法割棄的一部分,所以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被理解、不被接納的孤獨,我想這也許是作者通過作品真正想要傳遞給我們的東西吧。
撇開原著不談,客觀上說,電影本身拍得尚可,越南籍導演陳英雄有其自身的風格,在故事的展開、鏡頭的調度、演員的配置上均有較好的把握,鑒於村上的作品不易被電影展現,之前的成功案例也極少,這次的嘗試也還過得去吧,至少像是一部俊男靚女點綴的青春劇。畢竟我不是專業人士,而且觀影與看原著的間隔又是那麼近,珠玉在前,難免比較挑剔,還是要感謝陳導演將這部作品搬上了銀幕,至少在今後回味小說的時侯,腦海里就會浮現被現實影像化了的人物印記。
以此一番評論作為對村上春樹和《挪威的森林》的致敬,儘管還沒有諾獎的肯定,而僅僅歸類為一部暢銷小說而已。
挪威的森林影評(三)
這部片子開拍時就知道了,但是對片子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望,不是不信任導演只是村上春樹的作品實在很難搬上銀幕,對劇本改編會有很多讀者不喜歡,不改編照拍又很難在2個小時的電影里把小說要表達的東西講清很多細節會缺失,最理想的是拍成一部mini劇,但是按步就班的拍又會讓導演抓急,這樣顯得導演沒性格不能把導演的風格體現,換是我的話我會打亂時間軸,先繞個圈然後再一幕幕的把原著展現,這樣既能體現導演的編劇能力又能把已讀過原著的觀眾抓牢,所以要想拍好這部片子一定要有個巧妙而狡猾的導演,一個邏輯能力很強的編劇,至於演員大可以不用松山健一菊地凜子玉山鐵二這樣的明星,用些新人效果會更好些!
第一次讀《挪威的森林》是上高中時候的事,那時書店還很少,書是同學那裡借的賴明珠老師的譯本,之後又陸續的讀了林少華老師的譯本,葉惠的譯本和其他的譯本,更甚的還有本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版本,諸多版本大家有很多爭論,個人比較喜歡賴明珠老師的譯本,葉惠更接近賴明珠,其實翻譯做到信達就好了大可不必可以追求雅的境界,過分的雅就顯得矯情做做悶騷了!
至於電影,缺失了很多細節,演員也和原著差些,導演的功力一般,對小說的理解只在表面上,影片在木月的死上着墨過多浪費膠片,渡邊其實滿可以更酷些,綠長的實在很混血,越南導演的眼光真的很符合他們本國特色!還是等着這部片子重拍吧!其實這部片子用動畫來表達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