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這麼多年》有感
世上,不是每一種相遇都是完美邂逅,不是每一次的情節都是王子與公主的完美結局,一定有人同我們一樣平凡,如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塵埃,在人來人往的世界中踽踽獨行,以一種平凡的姿態訴說著他們的故事,追求着屬於自己的一縷陽光。
第一次看到這本小說時我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吸引,於它我有着不同於其它小說的感覺,越往下看,心中泛起的漣漪便越大,也許是為了女主的卑微,也許是為了她的小小虛榮心與我太過於相似,又或是她對於戀情小心翼翼的守護。
文中的她既不美麗也不溫婉,在家中可有可無的地位使她更加好強,為了分得一點父母的關注而拚命學習,考上"振華",本以為可以成為父母驕傲的她卻並未因此而獲得父母更多的關注。她是孤單的,因為孤單所以她自私,一旦抓到了陽光便決不放手。無論是平時讓她害怕的班主任的譏諷,還是母親的辛辣言語,都不能使她放棄,因為她知道這也許是唯一的溫暖。在文中她是如此形容他的:他是我身處浩瀚宇宙中唯一的回應",唯一,多麼心酸的字眼,因為是唯一所以才更不能放手像陷入了沼澤地將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男主的出場也一改溫潤如玉或陽光帥氣的形象,他染着紅色的頭髮,一身藍色的運動服配上他痞氣的氣質硬有着牛仔服的感覺。人前人後也總是一壞學生模樣,喝酒吸煙,什麼都不在意的脾氣,可當遇到了她,他變得不一樣了,他總是會生氣,生氣她的好久不聯繫,生氣她的小心翼翼,生氣她對自己冷若冰霜卻轉身對其他男生溫言笑語……就是這樣不合群的兩個人偏偏走到了一起,這樣的結果讓我壓抑的心也得了一絲慰藉,這樣女主就不會再孤單了吧,這樣女主就不會再沒有依靠了吧!然而本是我喜歡的現實角度卻又讓他們兩人走向不同的方向。連王子與公主都不一定走到最後,又何況他們呢?
隨着時光流逝,相伴的時光也會如江水一樣一去不回。每一期的閱讀都讓我隨它漫漫成長,可我想,即使以後長大變老,對美好的追求是不會變的。
"這一次你會不會等我",作為小說的劇終,不悲不喜,卻又渺茫無期,就像不可預料的未來。
辛酸又甜美的青春即將逝去,讓我們一起迎接未知的未來吧。
陳慧資作品
《這麼多年》作品簡介
大家還記得楚天闊番外中的陳見夏嗎?
還記得流水原稿中閃過的囂張的莫西幹頭男孩嗎?
作者:八月長安,昵稱二熊。治癒系大美人,已出版作品有"振華三部曲"《你好,舊時光》、《暗戀·橘生淮南》、《最好的我們》,電影書《被偷走的那五年》。
作品簡介:《這麼多年》,原名《早戀》,於《萌芽》雜誌2013年9月號開始連載。主角,陳見夏、李燃,是振華中學與余周周、林楊、耿耿、余淮同級學生。
這麼多年(在線試讀)
序 路過蜻蜓
南京冬天下起雨的時候,有一種涼薄的氣質。
秦淮八艷,金陵煙雨,六朝舊事如流水。
這座城市見慣高樓乍起和王朝傾覆,生命枯榮平常得正如它的呼吸聲。輝煌或傾頹,燦爛或黯淡,它都安之若素。
陰雨讓夫子廟安靜了許多。周邊鼎沸的市場此刻有些沒精打采,平日隨風打轉的細碎垃圾都被積水黏在柏油路上,濕氣驅散了臭豆腐的氣味,也驅散了橋上熙熙攘攘拍照留念的遊人。
陳見夏在秦淮河岸邊站了好一會兒,默默凝視着對面那一對碩大的紅底赤金蟠龍。
剛剛出租車司機跟她閑聊,問她是來出差還是見朋友。
"不出差。我在這裡沒有朋友。"
陳見夏一直都沒什麼朋友。曾經避之不及的母親和弟弟現在卻時常給自己打電話,親昵而自然。過去的種種都被時間泡得褪了色,血緣這種甩不掉的牽連,在見夏越走越快的今天反而顯示了它真正的威力。只有他們還在她身邊。
重要的人越來越少。剩下的人,也就變得越來越重要。
她慢慢地沿着岸邊的石壁向前走,默讀着每一個浮雕人物的名字,認真揣摩着石頭裡的神韻。她當年曾經在大總統府買過一把扇子的,正面寫着"天下為公",背面寫着"博愛",還拿着這把扇子遊了半天的夫子廟,站在那一年剛剛落成的石壁前,用扇子做道具扮演石雕人物。她扮柳如是,他扮唐寅,惟妙惟肖,惹得旁人都紛紛停下來拍照。
她站在石雕前有些恍惚,又有點遺憾。
那麼好的場景,她都沒有留下一張照片。當年的他們都被陌生人的相機帶走,不知道去向何方了。
岸邊的走道並不長,她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盡頭,想了想,花了六十塊買了一張觀光船票。
賣票的告訴她十分鐘后才開船。她表示願意等。
售票處的男人看到眼前的女人舉着油紙傘,咧嘴一笑想要搭訕兩句,被見夏冷冰冰的眼神堵了回去。
陳見夏自己也抬頭看了看這把青色油紙傘,很重,質量卻並不好。剛下雨的時候她在小市場的紀念品商店裡買到它,價錢並不便宜,應該是被宰了一刀,然而她並沒有計較。
從小陳見夏就不願意計較,只是曾經她不得不計較,跟自己的面子做困獸之鬥。如今長大獨立,某種程度上不再被金錢脅迫,那種自由的感覺格外好。是不是被宰,早就變成一個轉瞬能溜走的念頭。
只是很可惜。她盯着油紙傘上的斑點和膠痕微微蹙眉。
當年她祈雨那麼久,就為了咬牙買一把油紙傘。他對她的念念叨叨很不屑,卻在雨落下時,一把拉起她的手跑回秦淮河邊,將傘遞到她手中。
記憶中那把傘那麼完美。後來被她放到哪裡去了?
"好啦好啦,你不是要演紅樓夢嗎?演吧演吧,林妹妹現在該你吐血了,action!"
他是這樣說的嗎?
油紙傘喚起了一些記憶,卻模糊了另一些。
售票的男人敲了敲窗,驚醒了陳見夏。
"乘客太少了,你別坐了,他們也不想因為這麼點兒人開一次船。"
陳見夏再次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他,"是么?我等。"
男人為難地縮了縮脖子,關上窗口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不耐煩的船工喊了一嗓子,見夏踏上船頭。
觀光船從夫子廟出發,朝着白鷺洲公園的方向緩緩行駛。見夏是唯一的乘客,坐在倒數第三排的窗邊。導遊就坐在她身後的倒數第一排,手裡拿着小黑匣揚聲器,耳邊掛着話筒,從見夏上船那一刻就翻了個白眼,掛着一臉冰霜用抑揚頓挫的腔調開始講解兩岸的景色。
見夏並沒有聽。
曾經她也坐過觀光船,卻並不是這種碩大的、帶有馬達轟隆聲的船。船夫搖櫓,只帶着他們走短短的一段,解說也並不專業,摻雜着當地方言和放聲大笑。見夏和他吵了架,含淚梗着脖子不理他,仰頭看兩岸,努力想象着千年前夜泊秦淮的風情,卻因為身邊人一句"董小宛也算當年的知識婦女了吧"而破涕為笑。
如今只剩下嘆息。
"你不用講了。我不需要聽。"
她回頭朝導遊微微笑了一下,導遊愣了愣,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合規矩,想要拒絕。
"真的,你可以歇一歇,我又不會投訴你。"
導遊小姑娘瞪了瞪眼睛,轉念一想自己這樣也能輕鬆很多,索性點點頭,縮脖子窩進了座位里。
見夏將頭靠在窗上。緩慢行駛的大船終於將現代的夫子廟碼頭甩在了背後,沿着窄窄的碧綠河道前進,兩旁的白牆黑瓦像一場默片,不斷倒退。這艘船帶着陳見夏,一幀一幀地倒讀時間。百年間驚采絕艷灰飛煙滅,哪怕留下一絲魂魄,也只能浮在空中看着遊客們的數碼相機微笑了罷。
過橋時,船的引擎出了點問題,尷尬地停在了橋下。橋墩下用陰陽文打亂了順序刻着那首"紅豆生南國"的相思詩,岸邊的舊居卻早已經改造為高級會所,門口隱約聽到音樂聲,從雨中幽幽飄過來。
見夏鬼使神差地推開了窗。濕冷的氣息讓她不由得瑟縮了幾分。
旋律聲是張國榮的《路過蜻蜓》。
"若你沒法為我安定
寧願同渡流浪旅程
不怕,面對這無常生命"
見夏一晃頭,聽到頸椎處傳來的輕微的咔吧一聲。她的肩頸勞損一直好不了,此刻關節一滯,卻好像嘣地一下掐斷了理智的那根弦。
"讓我做只路過蜻蜓
留下能被懷念過程
虛耗着我這便宜生命
讓你被愛是我光榮
無論誰在嫌我煽情
不笑納也不必掃興"
曾經有個少年,站在搖櫓船上,大聲地為她唱這首歌。她聽不懂粵語,問他在唱什麼,他說,陳見夏,你就當是路過了我這隻蜻蜓吧。
會大大咧咧地說"123林黛玉該你哭了action"的混不吝少年,在分別時刻,靜靜地立在船頭,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說。
你就當是,路過了我這隻蜻蜓吧。
淚水中,橋下的相思詩都糊成了一片。見夏旁若無人地哭着,花了眼妝,睫毛都黏在一起。
南京真是個涼薄的城市。曾經她不覺得。
第一次過來的時候,熱鬧的夫子廟市場敞開懷抱迎接她。大總統府,湯糰店,明孝陵,鴨血粉絲湯,蟹殼黃……沒有一處冷淡。或許是因為當時身旁的男生胸腔里跳着一顆熱騰騰的心,連南京也給了她幾分面子。
又或者涼薄的是她自己,沒了驚喜和感恩,見識得越多就越涼薄。
見識就像一種食物,不斷地飼養着她內心的一頭野獸,那隻曾經被餓得柔弱如貓咪的野獸——現如今它終於長大,弱小的她終於可以站在它背後揚眉吐氣,再也不被人欺凌。
她寧肯花許多年獨自養大這頭野獸,也不願意依靠它。
見夏無數次問自己,你後悔嗎?陳見夏,你後悔嗎?
答案一直都是否定的。見夏深深知道,當初自己無論選擇哪條路,結果都是後悔。
所以她默默告訴自己,那種感覺就不叫後悔,叫做貪婪。
然而再怎樣貪婪,她所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騎着心中的那頭野獸,去捉住一隻路過的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