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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遊症里的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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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了屋外

  老婆王麗有事回了老家,張長明下班回來,感覺屋裡空蕩蕩的。胡亂吃了幾口飯,他倒頭就睡。

  似乎還在睡夢中,張長明突然感覺渾身冷颼颼的,下意識地伸手拽被子,卻拽了個空。睜開眼,張長明幾乎驚呆了。他竟然躺在小區甬道上,身上只穿着內衣內褲。

  慌慌張張進了屋,張長明趕緊披上被子。坐在床上,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小時候他有過夢遊的毛病,可大了就好了,再沒犯過。昨晚怎麼睡着睡着就到了樓下?

  風從窗子吹進來,張長明又要打噴嚏。昨晚睡覺前,他明明記得關了窗戶。莫非有人從窗子進來,將自己抱到了樓下?白天干一天活,他晚上睡覺雷打都不醒的。這麼想着,張長明胡亂套上件衣服,打開了所有房間的燈。屋子裡沒什麼變化,一切都井井有條。甚至,連桌子上擺放的玉器白菜都沒被抱走。聽人說,這樣的白菜,要幾千元呢。

  坐在客廳沙發上,張長明一眼看到茶几上放着的咖啡杯,杯子里還有一少半咖啡。他的頭皮頓時都要炸起來,誰進來泡了咖啡?那是別人送的咖啡,他自己都沒喝過呢。拿過大瓶雀巢,果真被開了封。

  張長明呆愣片刻,將咖啡倒掉。透過廚房窗子,他突然看到樓下站着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她穿着深紅色風衣,風衣帽子遮住頭,雙手插進衣袋,正朝着他的窗口看。剎那間,張長明魂兒都快嚇飛了。

  吃過早飯,張長明匆匆趕到公司。他是修理工,公司許多機器老化,他不停地跑上跑下。整整一天,張長明跟丟了魂兒似的,好幾次差點兒出錯。

  天黑下班,張長明騎車子回家。半路,他到便利店買煙。可還沒走到近前,再次看到了紅風衣,那個瘦長的身影對着他,似乎在怔怔地看。張長明驚得魂飛魄散,煙也顧不上買,推起車子就跑。

  一進家門,張長明馬上仔細檢查門窗。想想昨晚的情景,他連飯都不敢吃,生怕吃飽了會打瞌睡。索性,他開始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咖啡果然提神,三大杯灌下去,張長明大瞪着眼睛,看電視直到凌晨。可凌晨剛過,他開始哈欠連天,儘管拚命想打起精神,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終於,他還是睡著了。

  張長明覺得自己好像剛打了個盹兒,可當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樓下。這次,他不僅睡到了院子里,甚至他的身邊還擺滿了鍋碗瓢盆。不單是吃飯的傢伙,連他的被褥都被扔了出來。

  心驚膽戰地坐起身,張長明在黑暗中再次看到了那個紅風衣的背影。他壯起膽子走過去,紅風衣消失得無影無蹤。

  月黑殺人夜

  走到樓門口,正碰上早起的鄰居。鄰居打量他,緊緊皺起了眉。他對張長明說:“昨天晚上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還是個女人,哭得挺悲慘的。你老婆,她沒有回老家?”

  看着鄰居狐疑的目光,張長明搖搖頭,“你一定聽錯了,我老婆沒在,怎麼可能有女人?”

  連續兩晚出事,張長明心裡發毛。尤其是,他幾次看到女人的身影,更令他不寒而慄。要知道,那個女人可是在兩個月前就死了啊。

  說起來,這件事就像一塊巨石壓在張長明身上,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張長明和老婆來到這個城市,以極低的價格租下了這套兩居室的房子。一直住了三年,相安無事。可突然有一天,王麗剛回家,就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門,王麗看到一個女人一臉怒容,手裡拉着皮箱。她詫異地問女人找誰?女人憤怒地喊叫着:“這是我的房子!”

  王麗驚呆了,這是他們租的房子,已經給房東交了三年房租,怎麼又成了她的房子?女人一把推開王麗,闖進了屋。打量着屋子裡的擺設,女人轉過頭對王麗說:“你們一定是被騙了!我十年前出國,房子一直由父母住着。幾年前他們去世,我還沒來得及處理,怎麼會被人租出去?”說著,女人從口袋裡掏出鑰匙。

  王麗將信將疑,從雜物箱里找出原來的舊鎖,一試,開了。她怔怔地看着女人,說一把鑰匙不能證明她就是房主。女人冷笑,從皮箱里拿出房產證,土地證,身份證……王麗這回傻了眼。眼前的女人叫楊雯,果真是房東。

  王麗生氣地打電話給中介。令人氣憤的是,電話成了空號。

  張長明回到家,也是無可奈何。看着面前的房東,他只好低聲下氣,問能不能再住幾晚?他們找到房子馬上搬走。楊雯見他們可憐,點頭答應。

  夫婦倆十分感激,王麗特意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還開了瓶紅酒。三個人邊吃邊聊,女人接連喝下幾杯,不知不覺打開了話匣子。十年前她出國留學,三年後定居美國,後來又想盡千方百計把老公辦過去。想不到,老公到美國不久就變了心,兩個月前,他們正式離婚。因為長期兩地分居,年輕時沒要孩子,現在她年齡大了,已不適合再要孩子。半個月前,她又查出了心臟病,時不時地就絞痛。這次回來她想賣掉房子,回美國找個安靜的小鎮隱居。她對生活已經心灰意冷。

  心情不好,楊雯越喝越多,直至酩酊大醉。王麗將她扶進卧室,自己則和張長明擠在了一張單人床上。兩人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這個城市近兩年租金暴漲,他們一直都慶幸租到了這麼便宜的房子。

  看看錶,已經是凌晨,王麗正迷迷糊糊,突然聽到隔壁傳來重重的呻吟聲。她趕緊推醒張長明,兩人進到楊雯的房間。打開燈,只見她臉色青紫,眼睛向上翻着,雙手用力抓着胸口。張長明呆住了,她一定是心臟病犯了!

  這麼想着,張長明叫王麗趕緊給楊雯穿衣服,他們得把她送到醫院去。說著,張長明蹲下身,就要背着楊雯下樓。這時,王麗卻一動不動。張長明喝斥她,怎麼不動?王麗眼珠一轉,突然說:“如果楊雯人不知鬼不覺地死了呢?”

  張長明驚呆了,問她胡說什麼?王麗說她想到了一個能一勞永逸的辦法。楊雯無父無母又離了婚,她剛剛回來,如果永遠地消失,沒有人會察覺。這棟樓住的都是租住戶,人口流動極大,即使有人問起,可以說她回了美國。

  張長明吃驚地看着妻子。王麗一把拉住他,說如果楊雯永遠消失了,這房子沒人過問就成了他們的。即使有人問,他們有房產證,誰又敢奈何?有了房子就等於成了城裡人,以後他們可以安心地要孩子,孩子在城裡讀小學,他們的後代就再不是泥腿子了。

  一番話將張長明說得動了心。見楊雯喘着粗氣,臉色越來越難看。夫婦倆一動不動站着,眼睜睜看到楊雯一口氣沒上來,停止了呼吸。王麗膽子大,拿過編織袋來將楊雯裝了,又撬了樓下一個三輪車,將屍體運到了郊外。在一片樹林里挖了深坑,楊雯被扔了進去。

  這幾天,張長明看到的,正是楊雯的身影!

  心裡有鬼

  張長明心懷鬼胎,天一黑心裡就打起了鼓。走到家門口,他卻不想進去。而是打電話給租住在隔壁單元的劉大海,叫他來家裡喝酒。劉大海光棍一條,平時蹬着三輪車收廢品,喜歡蹭吃蹭喝。這等好事,自然是一叫就來。

  半個小時后,張長明買酒買肉還買了把新鎖。劉大海到了,兩人齊心協力換了鎖,劉大海開玩笑說:“趁着嫂子不在,你想造反啊?”張長明連連擺手,說最近盡出邪乎事,門得把得嚴實點兒。

  打開酒,擺上肉,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張長明有心把劉大海灌醉,所以不住地殷勤勸酒。喝到深夜,劉大海果然酩酊大醉。他搖搖晃晃地起身,張長明趕緊扶住他,說他醉得太厲害了,不如就在自己家將就一晚。

  見劉大海四仰八叉橫到了床上,張長明心裡暗喜。劉大海,無異於一個強壯的保鏢啊!今晚,應該不會再出什麼怪事了吧?

  躺到床上,張長明支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不知不覺中,他又累又乏,沉入了夢鄉。

  張長明正做着黃粱美夢,突然被劉大海的尖叫聲驚醒了。他忙起身查看,卻見劉大海捂着頭,一臉驚恐地看着他。他們的床上,一大灘的血跡。張長明驚呆了,再看左手,竟然握着一柄利斧!

  “你個狗日的,你想殺了我。”劉大海大聲喊着,猛地推開張長明,奪路而逃。

  張長明蒙了,手裡的斧子掉到地上,半天沒動。

  沒有等到天亮,張長明打車直奔醫院。他一定是神經出了問題,先是夢遊到樓下,後來又出現幻覺,現在索性竟開始殺人了!

  可是,張長明的腦子被檢查了個遍,卻沒查出任何毛病。醫生聽了他結結巴巴的述說,只開了些安定心神的藥物,囑咐他不要過於勞累。看看時間,已經該上班了。張長明揣着葯,直奔公司。

  心不在焉地在公司待了半天,張長明接到電話,老婆回來了,卻進不了家。張長明只好請假回家。可一進家門,兩人就驚呆了,廁所堵了個結結實實,污水流了一屋子,臭氣熏天。王麗生氣地質問張長明:“這幾天你沒在家?廁所怎麼堵成了這樣?”張長明也生氣,怕嚇着王麗,便沒有解釋。

  一直忙到天黑,夫婦倆總算把家清理乾淨。

  本來以為,老婆回來了,能睡個安穩覺。但令張長明想不到的是,這竟是他和老婆睡在一起的最後一夜。半夜,老婆突然破窗而出,當場摔死。

  警察很快趕到了。王麗不可能自殺,根據種種跡象,再加上劉大海的佐證,張長明應該是在夢遊時將妻子拋出了窗子。張長明當即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強制治療。

  那套房子,又空了下來。

  劉大海推起三輪車,暗自嘆息。在他的設計中,應該不會死人的。

  楊雯那天回來,進不去屋,正碰到來蹭喝的劉大海。劉大海得知原委,想着這頓吃蹭不上,只好回家。後來,劉長明患得患失,絕口不提楊雯,而劉大海的三輪車被撬上面落下幾根黃色的頭髮,再聯想到張長明以前開過的玩笑,他認定張長明夫婦把楊雯害死了。

  一想到張長明竟然是如此人面獸心的傢伙,劉大海義憤填膺,決心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他。他先是雇了個跟楊雯長得相似的人一次次地嚇唬張長明,又找了把萬能鑰匙進入張長明的家,為他注射鎮靜劑,將他兩次挪到樓下。再後來,將廁所堵了個結結實實給他添堵。不過,令劉大海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張長明怎麼會突然真的夢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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