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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科室里的凶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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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馬與上官科陪同他的妹妹賈嬌來到口腔醫院補牙,牙科室已經坐着三位病人。他們分別是穿着樸素、老實巴交的男大學生;背有些駝的農民工老伯;打扮入時的紅頭髮男青年。

  這些人都是陳醫生的病人,賈馬三人只好耐心地等待。

  沒過多久,一位女醫生從藥品存放室出來,她點頭向候診的人打招呼:“都是陳醫生的病人吧 他正在做牙齒模型,請大家先等着。”

  一點五十五分,一個高瘦的男醫生走進就診室,他便是陳醫生。

  陳醫生朝大家點點頭,戴上口罩,然後走進了存放室。病人們靜靜地等待着,只有女醫生往返於就診室與存放室之間的身影在忙碌着。過了一小會兒,一個棕色皮膚的高大男子來找那位女醫生,兩人交換了下眼神,便走到走廊里去了。

  幾分鐘之後,另外三位病人陸續出去了一陣,回來后坐在原先的位置上,默不作聲,就診室里異常的安靜。賈嬌等得不耐煩了,小聲嘀咕道:“陳醫生怎麼還不出來 ”其他人仍舊默不作聲。

  突然,女醫生跌跌撞撞從存放室衝出來,驚慌失措地喊道:“來人啊!陳醫生被殺了!”

  上官科和賈馬閃電般站起,穿過存放室走進辦公室,只見陳醫生仰面躺在潔白的地板上。

  “被掐死的。”賈馬利落地檢查完死者頸部的傷痕說道,“是凶殺案。”說著,他掏出手機報了案。與此同時,上官科在附近轉了一圈,對二樓,包括牙科在內的建築結構已了如指掌。

  警方火速趕到現場。上官科和賈馬迅速進入角色——他們是這起案件的調查負責人。

  一輪簡單的詢問在就診室里展開了。

  大學生名叫沈地,第三次前來就診,陳醫生正是他的診治醫生。他說:“我見陳醫生來了,出去上了趟廁所準備就診。我出去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鐘呢!”他表情緊張,眼神遊離,可上官科根本沒打算懷疑他,因為他確實沒有作案時間。

  那位老伯名叫徐力,是到城裡打工的農民工,第一次到醫院看牙醫。他慢吞吞地說:“我大概是在那個小兄弟回來之後出去的。因為肚子餓了,就診時間又沒有到,我就去買點東西吃。”

  紅頭髮的青年名叫成陽,沒有工作。他這次來並不是為了看醫生。他說:“我最近看上了一個姑娘,知道她這幾天來看病,所以天天來等,希望見她一面。那個農民工出去之後我也出去了一會兒,就在走廊上打了個電話給我的哥們兒。我正巧看了手機上的時間,當時正好兩點。”

  女醫生名叫王麗麗,是今天值班的三位牙科醫生之一,也是下午最早到牙科室的醫生。她嚇得不輕,臉色蒼白,語無倫次地說:“大概是一點五十五的時候,我丈夫來找我,我和他一直就站在走廊盡頭講話。之前我早到了半個小時左右,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為一位病人做假牙。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存放室,不過時而到就診室拿東西。”

  就診室里有每位醫生自己的一套看病設備,設備邊上還有小櫃檯,一些常用藥品和病人的病歷卡都會放在櫃檯上。因為她是屍體的發現者,所以上官科特別讓她詳細說明整個事情的經過。她想了片刻;又說:“我和丈夫談了大約十分鐘。我把他勸了回去,準備繼續工作。我從儀器室進來,經過第二辦公室時,看到陳醫生的屍體躺在地上。當時電話正響着呢。”她所說的儀器室里放着幾台閑置的牙科設備。通過這個與辦公室相連的房間進出牙科室也挺方便的。

  賈馬想了想問:“這麼說你和你丈夫是站在走廊左側盡頭講話嘍 走廊上發生的事你都能看得見吧 ”

  “也許是的。但我沒留神。”王醫生小聲說。

  “你有沒有看見誰從第二辦公室進出 ”

  “沒有留神。”

  “那麼你有沒有看見什麼人從就診室里出來 ”

  “我只看見那個大學生出來,應該是去上廁所。”

  上官科發問了:“陳醫生回來的時候你知道吧 ”

  “當然,他從存放室經過,我正在那裡工作呢。”

  “之後你有沒有跟他講過話 ”

  “有呀,在我丈夫找我之前;我在就診室忙了一會兒,想起一位病人的病歷卡,在我的位置上找不到它。於是回辦公室找……”

  “哪個辦公室 ”上官科突然插上一句。

  “我的辦公桌在第一辦公室。”她看上官科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繼續說道,“但是仍然找不到。我想陳醫生可能知道,就問他那份病歷卡在哪兒。他說在李醫生的位置上。”

  “那麼你就又回到就診室的李醫生的設備旁尋找嘍 ”

  她點點頭。

  “病歷卡找到了嗎 ”

  “找到了,我丈夫找我時被我順手放在存放室的櫥窗里。”

  “陳醫生的辦公桌在第二辦公室吧 ”

  “是的。”

  上官科微微地皺着眉,說:“你是站在第一辦公室的門口問陳醫生的吧 ”

  她又點點頭。賈馬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這表明陳醫生當時還活着。

  在詢問王醫生的時候,上官科看見值班的李醫生身後跟着二位瘦骨嶙峋的老病號剛來就要離去,便把他叫住,看了看他的病歷卡,問道:“你是不是這幾天,天天都來看病 ”

  對方點點頭。上官科又問:“你是否經常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來看病 ”

  對方回想了一陣,答道:“警官,你是指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吧。我記得昨天她的牙已經看好了,今天應該不會來了。”

  詢問結束后,上官科開始在腦子裡整理所有相關人員的行動軌跡。根據每個人的證詞將他們各自的行動組合到同一時間和空間之內,一般就能找出矛盾之處和證詞中的漏洞。然而這回這種方法似乎沒有奏效。他苦惱地回到就診室,這時,賈馬正在進一步詢問三位病人。大學生說他出去上廁所時並沒有注意左側走廊盡頭的王醫生和她丈夫。而民工和紅頭髮青年都說他們沒有看見王醫生站在走廊盡頭。賈馬想起了什麼,興奮地朝上官科咧着嘴笑。

  上官科沒理他,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猛然想到王醫生提到的電話,於是來到第二辦公室查看電話的來電顯示。他剛走進第二辦公室,電話鈴聲突然響了。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了話筒……

  調查用了一個下午才完成。牙科室門口有不少圍觀者,無法正常工作。後來的病人只好轉身回去。最委屈的倒是賈嬌,非但醫生沒看成,也錯過了電影。回家路上,她一聲不吭地坐在後座。很顯然,兩位陪同她的男士早已把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上官科,你有什麼想法嗎?”賈馬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看樣子你已經懷疑上某人了 ”上官科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但語氣充滿了好奇。他這是在引誘他的搭檔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賈馬說,“確切地說我是在懷疑兩個人,那就是王醫生和她的丈夫。”

  這時,賈嬌抬起頭,專心地聽他說下去。

  他繼續說:“從表面上看,這件案子是件密室殺人案。”

  “密室殺人 ”賈嬌感到迷惑不解地叫起來,“哪有什麼密室 ”而上官科卻會意地笑了。

  賈馬興沖沖地說:“不,我的意思並不是指真正意義上的密室。王醫生說她和丈夫一直站在走廊左側盡頭,而在她丈夫找她之前,她剛剛同死者交談過,也就是說兇手是在與她跟丈夫交談的時候進入第二辦公室行兇的。然而,兇手不可能從走廊左側進入第二辦公室——因為王醫生站在那裡。又由於在王醫生同死者最後一次交談和發現死者之間的短短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三位病人陸續地從走廊右側進出,所以兇手也不可能從走廊右側進入第二辦公室。當然,我已檢查過窗戶,要從那裡逃脫即使是成龍都不可能辦到。如此分析,兇手是無法進入兇殺現場的,那又怎麼能行兇呢 ”

  賈嬌搞得暈頭轉向。她想,賈馬分析得很有道理,可這樣一來,現場不就真的成了密室一樣的地方了嗎

  賈馬得意地笑了,說:“其實真相再簡單不過了。既然事情不能解釋通,就說明有人提供了假口供。現在我們只能懷疑王醫生和她的丈夫,因為農民工和紅頭髮都說沒有看見王醫生站在走廊盡頭。如果他們是兇手,整件事便能解釋了。記得在詢問王醫生時她說過‘我把他勸了回去’的話嗎 這說明他丈夫來醫院是有某些事要做的。我們可以把它想成是找陳醫生,而王醫生不希望這件事發生。但她丈夫還是做了。他把陳醫生殺了。所以在接受詢問時,王醫生會不小心誤用了‘勸’這個敏感的字眼。我想她當時面對被他丈夫殺死的陳醫生時,一定亂了方寸,讓丈夫逃離后,糊裡糊塗地走進就診室假裝屍體的發現者。至於導致兇殺發生的動機,可能是與情有關。我詢問了李醫生,得知王醫生與死者陳醫生有着不可告人的密切關係,這就有可能是王醫生的丈夫因情殺人。

  “綜上所述,王醫生的丈夫有極大的嫌疑。明天我們可以對此進行更深一步的調查。”

  賈嬌臉上顯出豁然開朗的表情。但是上官科卻哈哈大笑起來:“賈馬老弟,真是精彩的分析啊。但是我不認為明天我們該把過多時間浪費在這對夫婦身上。”上官科的語氣神氣異常,他的雙眼奕奕生輝。這說明他已經掌握了賈馬忽視的線索並且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

  賈嬌再次皺起眉頭。上官科又說:“行兇之事與王醫生丈夫毫無關係!實際上,屍體是他們兩人同時發現的。王醫生與死者陳醫生有曖昧關係這點沒錯,我也在調查中獲得了這一情況。但是,賈馬老弟你忽略了另一種情況,那就是陳醫生的老婆同樣也與李醫生有着極為親密的關係,他們早就是密不可分的情人了。”

  聽了這話,賈馬兄妹倆驚呆了。異口同聲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

  上官科笑了笑說道:“你們還記得王醫生說過的一句話嗎 她說她在發現屍體時電話正響着。這提醒我檢查了電話的來電記錄。結果是令人興奮的。從一點五十分開始至發現屍體那段時間內。有同一電話頻頻打入。我去檢查時剛好電話又打來,於是我接起電話。對方竟是死者的妻子。我想她打電話的目的是想詢問她的姦夫李醫生她的丈夫是否已經死了。但她沒有想到,接電話的人竟是王醫生。

  “開什麼玩笑!”賈馬反駁道,“一點五十五分,王醫生還跟死者交談過,他怎麼可能已經死了 如果當時陳醫生還未死,之後除了王醫生,他們其他人就沒有行兇機會了。”

  “這只是兇手耍的一個小伎倆。”上官科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們早該意識到兇手是個異常狡猾的傢伙。我想王醫生站在第二辦公室門口問陳醫生病人的病歷卡在哪兒的時候,兇手已經結果了陳醫生。兇手見王醫生沒有要進第二辦公室的意思,立刻想到了一個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的主意。他假裝陳醫生的口氣告訴王醫生病歷卡在李醫生的位置上。由於之前陳醫生已經把口罩戴上了,兇手只要戴着口罩說話就不會被王醫生識別出來。”

  說到這裡,賈馬恍然大悟,他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上官科的右手拍了拍賈馬的肩膀,繼續一邊開車一邊對案件抽絲剝繭般分析道:“我的結論是,假裝最後到場的李醫生實際上在陳醫生之前已經從儀器室進入第二辦公室——他才是真正的兇手!殺人動機,賈馬已替我說過了,是因姦情殺人。

  “我猜測他的手段是這樣的:首先使用剛才我所說的手段製造陳醫生未死的假象。王醫生去取病歷卡時,他立刻通過儀器室逃離現場,站在醫院門口或其他更為隱蔽之處等待一位老病號的到來,然後佯裝剛到醫院和那位病人一起上來。那位病人恰恰是之前王醫生所尋找病歷卡的主人。他見牙科室里出了事,只得回去。回去之前他想拿回病歷卡,由於當時我們在詢問王醫生,牙科室里只剩李醫生一人抽得出時間,他便自然而然地向李醫生取病歷卡。李醫生竟然十分大意地把病歷卡還給了那位病人。”

  “大意 ”賈嬌感到奇怪地問,“把病歷卡還給病人有什麼不對 ”

  上官科大笑起來,說:“因為按正常來說,李醫生不應該知道病歷卡放在哪兒呀!原先病歷卡的確放在他的位置上,可是王醫生不是拿走並留在存放室了嗎 如果李醫生真的是剛到醫院,他怎麼會立刻想到病歷卡放在存放室的櫥窗里呢 起碼他也該問問王醫生吧——除非他就是假裝陳醫生和王醫生對話的兇手!”

  在一陣沉靜之後,車子突然一個急轉彎,上官科喊道:“立即逮捕李醫生!”

  小車箭一樣向口腔醫院飛馳……

  (摘自《大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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