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發覺有人在跟蹤她。
她不怕,能活到這個年歲已是萬幸,何況靠着那點可憐的救濟金過生活的日子,也沒什麼可留戀的。然而,讓她百思不解的是他們為什麼跟蹤她。要錢嗎 她兜里如果能有一美元,她也要把它換成酒;劫色嗎 她已經63歲,別說是現在這般邋塌骯髒,就是年輕時節,也是相貌平平,找個丈夫都費勁,何況那兩個跟蹤者是一男一女極般配極體面的上等人
她決定不理他們,平時該做什麼依然做什麼,直到他們主動下手。
她斜倚在公園的長凳上——外人看來,那動作極近委瑣,但她很舒服。
跟蹤者們坐在她對面的橡樹下,優雅地吃着三明治,目光卻始終不離開她,而且明目張胆肆無忌憚,女跟蹤者掏出一瓶酒,打開,自己先呷了一口,遞給男的。男的嘗了一點,把它蹲在草地上。
那真是瓶好酒,隔着30碼遠她都能嗅到香味。她狂奔過去,一邊罵著上等人奢侈的揮霍,一邊把他們留下的東西往自己口裡送。
她醉了,醉得很厲害,已經有些日子沒這麼舒服地醉過了。但她心裡明白,知道有人在對她乾著什麼。
跟蹤者回來了,男的舉着照相機,女的指揮着他拍照。她甚至嫌她的姿式不好用腳把她弄翻過來。
她沒有辦法送出自己的咒罵,甚至她連瞪她一眼的能力都沒有,她醉成一攤泥。
在接下去的五天里,她再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她曾試圖在人群,在樹影中間找到他們,因為一個被跟蹤了10天的人突然沒人跟蹤了,那種滋味是很難受的。但她失望了,他們就像從這個地球上蒸發了一樣,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第六天的清早,他們神奇地出現在她的屋內。
女跟蹤者用腳把她踢醒,等確認她的大腦可以進行正常思考後,她說;“你叫朱麗,生於1940年1月,40歲以後生活在西部,後來隻身來到洛杉磯,在這裡靠救濟金度日。”
“是又怎麼樣?”朱麗沒有什麼可怕的,所以她認為自己不用掩飾自己的反感。
“我叫安琪,他叫博格。”女跟蹤者繼續她的話。
“我才不管你們是誰呢!”朱麗道。(下轉1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