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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上的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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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四次準備發射。第一次準備是在兩個月前,離發射時間僅剩48小時時,機械師發現火箭助推系統設計上有缺陷,它有可能使飛船尚未到達預定軌道便被分離出去。為了彌補這個不足,工程師們不分晝夜地工作了40天。

  第二次推遲發射是天氣原因,對流雲團出乎意料的活躍,為了安全起見,總指揮韋特博士決定再次推遲。

  第三次是有人故意搗亂,在距發射升空還有10小時時,一個神經病人打來電話,說火箭里被他放上了遙控裝置,他要讓飛船在距地20公里時爆炸。警察很快逮捕了他,事後證明,他所說的是子虛烏有的瘋話。但這次發射又被推遲了。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天空湛藍,輕風徐徐,雖然所有機械師都在忙碌着,但到了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疏漏,更沒有人打來騷擾電話。看來一切正常。再過兩個小時,準確的說是再過1小時58分鐘,飛船就要順利起飛了。

  發射場外,一道高高的鐵絲網下擠滿了熱心的觀眾,他們爭睹這個盛況。因為此次發射又與以往不同,這不是把人送到月球,也不是宇宙空間站,而是火星,那個人要獨自在那裡待上一個月甚至更長一段時間,以實驗火星是不是除了地球之外最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

  哈德便是這個幸運的人。他年輕、英俊、健壯、博學、樂觀,對生活永遠充滿激情。這使他通過了所有測試,在上萬名候選人中脫穎而出。

  為了更好地適應火星生活,哈德已經在這個基地訓練了三個多月,每天24小時有人監控着他,他的任何有違火星生活的行為都會被及時糾正。

  他正等在總控制室,兩台攝像機一秒鐘不間斷地對着他。現在,他已經是享譽世界的名人。此時,至少有兩億人坐在電視機前觀看着實況轉播。

  由於這是第四次準備發射,從總指揮到一般員工都非常緊張,他們不希望這次再出什麼亂子了。只有哈德一身輕鬆,英俊的臉上露着平靜迷人的微笑,苗條結實的大腿優雅地交叉在一起,如若不是特別說明,你肯定會以為他只是去夏威夷享受一下海濱陽光,而不是去危險的火星旅行。

  “這傢伙太有魅力了,如果因為失事死掉,會讓所有女人傷心的。”一個攝影記者悄悄地對他的同事說。

  “我們最好多錄些他的生活片斷,他能讓我們的收視率提高3個百分點。”他的同事說。

  哈德不管這些,他平靜地喝着牛奶,大口吃着雞肉三明治,好像是為這次旅行補充必要的體能。

  “還有100分鐘。”廣播喇叭叫道。基地內外的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輕呼。

  貝克也在輕呼者之列,他是唯一負責發射場安全的官員。他比任何人都緊張。這倒不完全是為前三次發射的失敗,而是此次發射是宇航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受到全世界各界人士廣泛關注,十幾個國家的科學家參與了這項活動。人員複雜,信仰不同,政治見解各異,難說會有人從中破壞。如果真的出事,那損失的將不止是十幾億美元的問題。

  為了保險,他盡了最大努力,採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幾個月來,所有與發射活動有關的人,從總指揮到餐廳侍者以及他們的家屬,都受到了他的秘密調查和監視,他們在衛生間里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逃過他的電子眼。

  但他還是不放心,也許是緊張過度產生的負作用,他隱隱地有種預感:這次發射可能會出事。可他找不出任何依據。

  他盯着監控屏幕,電子眼遍布整個發射場,他相信他能看到這個基地里的一切。

  兩個侍者在聊天,他下意識地將他們放大。

  “哈德真討人喜歡,能與他同處一個大廳都是我的榮幸。”女侍者道。

  “你也只能有這種榮幸,他24小時都有監護,你沒有接近他的可能,除非你就是那個監護人。”男侍者道。

  貝克暗笑了笑,“看來哈德真有女人緣。”他下意識地把畫面調到總控制室,屏幕上哈德正有滋有味地吃着三明治,這已經是第三塊了。他的身邊是兩個監護者,他們忠實地盡着自己的職責。即使還剩下目前的一個多小時。比利負責他的安全保衛,瑪麗負責他的心理情緒,她是位心理專家,哈德的情緒之所以這麼好,是與她三個多月來的工作分不開的。

  一個景象讓貝克心中一動,與哈德輕鬆愉快形成強烈反差,瑪麗此時一臉的焦慮與無奈,這不像一個心理專家的正常表現。

  貝克又想起男侍者的話,“他24小時都有人監護,你沒有接近他的可能,除非你是那個監護人。”

  “對呀,能接近哈德的女人只有瑪麗博士,他們一個風流倜儻,一個美麗動人,又相處了三個多月……”貝克一拍腦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些!”

  但是,即使他們真的兩情相悅又怎麼樣呢 雖然他們都是已婚,但這並不關飛船的事,跟自己負責的安全事務沒有任何關係。

  “你可能是太緊張了。”貝克安慰着自己,雙手卻不由自主地在電腦上調出了瑪麗博士的檔案。在親屬一欄中,他發現了問題,瑪麗博士的丈夫是魯斯·魯格博士,此刻,他正在飛船里做着最後的檢查。

  “這中間會不會有問題 ”貝克問自己,但他無法回答。

  “還有30分鐘。”廣播喇叭再次報時,基地內外立時傳出一陣興奮的叫喊。貝克打了一個冷戰。現在該是哈德走出總控制室,乘車前往飛船的時間。

  他想向總指揮彙報,讓他暫停發射,但他沒有這麼做。他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僅僅是他們關係的巧合 僅僅是瑪麗博士過於關注的臉 但他又確實放心不下,因為一個男人的妒嫉是無法控制的,魯斯·魯格博士如果發現自己的妻子另有所愛,他只需鬆動發射艙里的任何一個小部件,都會讓哈德送命,使這次發射失敗。

  貝克冒出冷汗。

  “還有20分鐘。”廣播喇叭再次報時,人群發出興奮的喊聲更高。

  貝克跑下樓,他要找瑪麗博士好好談談。

  “你喜歡哈德。”貝克直截了當地問,時間不允許他多做解釋。

  “大家都喜歡他。”瑪麗博士冷冷地答。

  “現在火箭還沒有點火,一切還來得及,我希望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瑪麗博士冷冷地沒有言語。

  “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於是,你們相愛了。是不是 ”

  “我是有丈夫的人!”瑪麗博士恨恨地說。

  “正因為你有丈夫,我才在這個時間來問你!你我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貝克大聲嚷道。

  瑪麗博士沉默一陣,長出一口氣:“你的猜測是對的。”

  貝克緊跟着問:“你丈夫知道嗎 ”

  瑪麗博士垂下頭:“他昨天知道了。”

  貝克心都涼了,他撇下瑪麗博士直奔一層工作間,他知道,魯斯·魯格博士應該從火箭上撤回來了。

  貝克直截了當地提出問題:“你知道你妻子與哈德有染 ”

  魯斯·魯格博士驚愕地望着他,甚至忘了回答問題。

  “是,還是不是 ”貝克大聲嚷道。

  “是。”

  “告訴我,你都在火箭上做了什麼 ”

  “破壞火箭的事 ”魯斯·魯格答。

  貝克揪住他的衣領,“快說,你這個混蛋!”魯斯·魯格博士擺脫他的糾纏:“你以為我會摧毀火箭 那可是我幾年的心血,它是我的孩子,你懂嗎 ”

  “還有最後5分鐘。”廣播喇叭再次響起,緊跟着是更加熱烈的歡呼聲。

  屋子裡是可怕的靜寂,貝克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魯斯·魯格博士拍拍他的肩膀:“火箭裡面也有監視系統,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總指揮的監控下,這個,你該知道的。”

  廣播喇叭開始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貝克抓起電話,直接撥到總指揮室,他要阻止可能發生的危險。但通訊官拒絕他打擾總指揮。

  貝克扔下話筒,頹然坐下,也就在這一刻,大地震動一下,火箭衝天而起,人群發出熱烈的歡呼。稍後,廣播喇叭也發了興奮的喊聲,“第一階段成功,飛船已在預定軌道脫離火箭。”

  貝克瞪大眼睛,他不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魯斯·魯格博士沒有理他,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6個小時后,貪吃的哈德從遙遠的宇宙發來信息:“請你們告訴我,給我預備的食物放哪兒了 ”

  (摘自《絕對懸念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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