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那一年，一個巴掌
那一日，我的心情略帶着絲絲的不安，一如平常的走在街頭，天空不像往日那般明凈光亮，殘陽似血的晚霞佔據了半邊天空。
那街頭的一角，圍住了很多人，那輕快的歌曲中帶着濃濃的低沉與無奈，那濃濃的嗓音，讓我在熟悉不過了，那是父親。
父親是一名流浪歌手，我們居無定所，我們四處奔波，我渴望有一天我們定居下來。
“流浪的，我要點一首《姑娘，姑娘就要嫁人啦》？”
“這個，我不會唱，你可以換一首嗎？”
“這個都不會唱，學人家裝什麼瀟洒？流浪歌手，說的好聽，實際不過是個賣唱的，賺點臉面錢，你看你長那麼蒼老，回家養老去。錢我們都付過了，你必須唱。”
“這……”
“這什麼這？快點唱，不唱就退給我們錢，歌都不會唱，還敢在這賣唱，不怕丟人。”
“好，我唱。姑娘姑娘就要嫁人啦……”那歡快的歌聲中卻聽不到一絲的歡快。
我就躲在遠處，看着這裡的一切，眼中的淚一滴一滴的落下，那是我的父親，為了我有多麼的不容易。
街頭，車站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能看見父親的身影，聽到父親的歌聲。
“小默，你怎麼來了？”聽到那沙啞的又熟悉的嗓音我抬起頭，四目相對。
“爸爸，我不想讀書了……”那壓抑在心底很久的聲音從嘴裡冒出來。
“‘啪’，小默，你知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居然這麼說，你給我滾。”父親生氣的扇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耳邊還傳來不斷的耳鳴聲。
我一動不動的蹲在原地，把身體蜷縮起來，我好想春蠶一樣用厚厚的蠶繭把自己包圍起來。
“子默，子默，你怎麼在這裡？”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聲音，所有的疼痛也慢慢減輕了不少。
“唯一，我……”我抬起頭，眼神中的哀傷只有她能懂，我沒有繼續。
“子默，該回家了。子默，我送你。”我始終沒有問唯一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我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原諒我，但是這一刻，我渴望上學，不想離開，因為那裡有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