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新月,凌府大小姐,我出生時娘吞金而亡。
我是爹的寶貝。娘沒讓爹碰過,卻有了我。十五歲,我成了爹的新娘,爹愛我,亦如愛我娘親。
我是孽種,爹說,我生就要為我娘贖罪。
蘆葦搖成死結,槐樹暗訴,月光如一席白紗。我的紅燭耗盡殘淚。爹把我摔向軟榻,爹的身軀壓我於萬劫,我冰凍成木偶。
爹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柔柔地喚着娘的名字。
任身體里尖銳的疼痛放肆。爹已離去,我扶着床桿站起。鏡中殘柳,一夜凋零,我只剩死寂的心跳。丫環小碧慌忙為我整理凌亂的衣衫。
“夫人,這是老爺親手熬的燕窩,請夫人服用。”恭敬的管家,刺耳的一聲夫人,我舉起顫抖的手,摔落一地冒着熱氣的燕窩。
顫粟着走進夜,我要去淵重樓,那裡有我的娘親。儘管只有孤單的靈位殘燈和一幅畫像作陪,可那裡,有着娘的親。
身後一隻貓溜進新房,tian着一地燕窩。
娘永不褪怯的胭脂玉顏,娘給予我迷一樣的身世,娘贈予我一輩子的悲哀。娘,十五歲,我只有滾燙的淚作陪。
“大小姐,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夫人若在天有靈,看到小姐這樣會心疼的。”不知何時,小碧已在我身後。
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飲而盡,
一朝紅錦刺鴛鴦,一夕白素為亡魂。新夫人新婚之夜於淵重樓飲毒酒自斃。據說同時新夫人房裡還有一隻貓突然死了。老爺下今將新夫人的靈位安置在淵重樓。
小碧
荒野孤冢,娘,我已為你報仇。當年拆散爹娘的那女人,害爹染惡疾身亡,如今,我已親手結束了她的女兒。
老爺
當年你娘的情人已亡,卻為給你名份而嫁我。恨她騙我,恨她心裡只有另一個男人。你和你娘一樣倔強,都不肯喝我煮的燕窩。都是天不讓你們活。
淵重樓,胭脂樓,深鎖紅顏,一輪一回又輪迴。
文/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