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珍和曹健住在同一個小街鎮上,早先相互見着眼熟,從沒有說過話。一段經歷使得他倆走到了一起。
馬秀珍是一個聰明倔脾氣的女人。丈夫下崗后鬱悶成疾,她硬是堅持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賣掉給丈夫治病,築下十多萬債台。丈夫愕然離去后,她帶着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艱難地過日子。
一天,她剛洗完衣服準備做午飯,肚子突然劇烈疼痛起來,疼得她大汗淋漓在床上打滾,孩子嚇得魂不附體。曹健正好從此路過,聽到孩子凄厲的哭叫聲,他趕忙去敲門,沒有人應,情急之下,從院牆一躍翻過衝進屋裡。一看,傻了臉,馬秀珍面無血色直挺挺躺在床上,兩個腿在抽搐。他狠掐馬秀珍人中,馬秀珍清醒過來看到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大男人在身邊,她不想讓人家說她寡婦門前的是非,扭過臉無情地丟一句:“誰?你——走。”曹健從她的眼神里讀懂了什麼,丟下她就走了。
曹健真的走了,馬秀珍後悔不已,心想,身邊只有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她只能在家等死了。
十分鐘后,曹健開着一輛摩託過來,摩托後面拖着一個平板車。他二話不說,扯一床被子鋪在平板車裡,把馬秀珍抱上車,一踩油門,摩托車“嘟嘟嘟”一溜叫着向主城駛去。
一心想着儘快趕到主城的大醫院,他把摩托車開到頂碼,一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小時就開到主城。突然,當車開到了大坪十字路口,被兩輛警車攔下,一輛警車呼嘯而過,另一輛警車裡下來兩個警察不由分說把他銬上塞進警車。
他說:“我要救人”。
警察說:“你撞的人,那輛警車已經救走了,送往醫院。”
曹健被帶到公安局刑偵科,一個警察在用手機通電話:“喂喂,交警大隊嗎?我們逮着一個現行交通肇事逃逸犯。羈押在公安局刑偵科……”
經審查,他如實向警察交代了事情原委。因為緊張,車速太快,把病人顛簸下來了,還渾然沒有感覺到。幸虧警察救助。
警察把他到送到了重慶紅樓醫院,問了當班醫生。醫生說,幸虧送來及時,晚一會就有危險,她得了急性闌尾炎,穿孔了,正在動手術,沒有家屬在身邊,一個警察代簽的字。
曹健心裡踏實下來。他支付了馬秀珍的醫療費用。
馬秀珍很是感念曹健的救命之恩,經常對他念叨:“他曹叔,為了我的病,讓你出力又出錢,俺心裡有吶,一時報答不了。”
曹健說:“嫂子,么事喲,別掛心上。感覺愧疚的是我也。”鄉鎮機構改革,是他父親硬讓馬秀珍的男人下崗,她男人氣上病來一命歸天。
其實,曹健的命運也不好。上高中時,父親不顧他的反對,給他娶個后媽,后媽生了崽子,就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他輟學了,跟父親也斷了來往。他到外地打工幾年,學了一個木工手藝,回到鄉鎮請來幾個師傅自己開辦一家木器加工廠,生意還算紅火。
曹健在工廠里吃住,由於在外闖蕩沾上了喝酒習氣,有時候接到訂單一時高興,就讓
夥計去街上買些小菜一起用餐。那天晚上喝高了,夥計都走了,他藉著朦朧燈光,扭開鑽機加夜班趕工,不小心將左手伸進傳動帶里被扭成麻花狀,疼的嗷嗷叫。無巧不成書,馬秀珍這個時候正好來找他,發現及時,把他送到鄉衛生院救治,保住了他的一隻胳膊。出院時,醫生告訴他,不能喝酒,不能吃刺激性食物。
當曹健覺得生活就象一杯酒時,馬秀珍已經把一個套馬杆緊緊握在了她手上,牢牢套住他這匹烈馬。曹健要酒喝,馬秀珍堅持按醫生囑託不給,實在扭不過,給少許。有一次,曹健趁馬秀珍不注意喝了半斤烈酒,酒勁作用,一下子疏通了筋脈,曹健殘疾的胳膊和五指舒展開來。
馬秀珍和曹健愛戀了。
當地習俗,年三十大家都要洗腳和穿新襪子,洗掉過去的疲憊輕鬆上路,穿上新襪子避免新一年的(鞋)邪氣,相互說一些吉利話。馬秀珍的兒子很懂事,端來一盆熱水讓父母洗腳,苦於他“洗”和“死”發音不清,說道:爸爸你先死(洗),你死(洗)了媽媽死(洗),媽媽死(洗)了我再死(洗)。他媽媽一氣之下把腳盆踢翻,他不解其意,拍手笑着說:“哈哈,都死(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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