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濤開店有些日子了,自從他開店以後,每天吃在店裡,為了怕丟東西,晚上他還一個人住在店裡。他雇了一個服務員叫小紅的給他幫忙。我因為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所以不能跟他一起照顧店。就這樣,我每天上班,下班回家,他每天管着他的店,倆人各忙各的。
我有一個特別好的女友文麗,最近這些天總往我家裡跑。來就來吧,正好這些天雲濤不回家我一個人覺得挺空落的,文麗來了還能陪我說說話。
晚上文麗在我這吃的飯,吃完飯兩人一塊兒收拾碗筷,文麗開始跟我磨叨她的老公。
“你說他整天跟個狐狸精搞在一起,讓我們娘倆可怎麼活!真不想跟他過了,離婚算了!”文麗心情非常激動。
“真的嗎?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你們倆當初可是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兒,整天形影不離的。”我半信半疑。
“還不是看我現在人老珠黃了,沒有那狐狸精年輕漂亮,在家也不跟我說一句話,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越看老婆越討厭’,我跟他還沒說兩句話他就煩了,現在連家也不着了.”
“他可能是有什麼煩心事吧,那你也不能就說他在外面胡搞啊。”我勸慰她。
“你是不知道呀,外面那些人都傳開了,說他跟他們單位一新來的女的整天眉來眼去的,那女的是個離婚的,仗着長得有點姿色又年輕,凈勾引像他這樣的有婦之夫。”文麗說得憤憤不平。
我聽着有點兒心煩,事情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就勸她說:“外面那些人說什麼你怎麼就能相信呢?你應該相信你老公。”
“唉,算了,不跟你說了,我還是回家吧.”文麗提起她的包走了。我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若有所思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拿起電話給雲濤打過去,不知他現在在幹什麼。雲濤在那邊接通了電話,我在電話里聽到很多人的說話聲,雲濤在忙着照顧客人。我問他晚上回不回家,他說忙先不回去就掛了。我覺得很無聊,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沒意思就睡覺了。
第二天晚上我下了班還沒進家,文麗又來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哭過。我趕緊打開門讓她進去,然後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來,隨手倒了一杯水給她。文麗一邊喝水一邊向我哭訴:“這個老不要臉的這回不但不回家,還跟我提出要離婚!”
“到底怎麼回事呀?”我聽了文麗的話也很為她着急。
“他不是不回家嗎,今天我就上他單位去找他,我要問問他到底想怎麼著。結果等我到了他辦公室門口一看,他跟那女的倆人正頭對頭的要挨到一塊兒去,幸好被我撞見了,否則還不知要發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倆每天都是這樣辦公的嗎?我氣得上去就給那女的一個大嘴巴子,然後指着他的鼻子給他好一頓臭罵,他氣不過,把我推着搡着擁
出辦公室,還口口聲聲說要跟我離婚!你說他是什麼東西!這個不要臉的!”文麗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我一聽文麗和她的老公已經鬧到了這麼不可開交的地步,就覺得事情有些嚴重。到底怨誰呢?文麗的老公真的會撇了文麗和別的女人胡搞嗎?又想文麗自己也是太不夠冷靜了,怎麼能到老公的單位去鬧呢?她這麼一鬧她老公肯定是覺得自己丟盡了面子,怎麼會不來氣地要跟她離婚呢?
我說:“文麗,你冷靜冷靜,先把這個事情放一放,今天別回去了,就在我這住,你坐會兒,什麼也別想,等我去把飯做好完了我叫你,咱們一塊兒吃飯!”
我們兩人一塊兒吃完晚飯,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誰也不說話,心裡各自想着事情。文麗的事情讓我原本有些空落的心裡起了一層層並不平靜的漣漪,她和她老公鬧離婚,孩子也顧不上管扔給老人照顧,家也不像個樣子,唉!又想想我和雲濤我們兩個又怎樣呢,一個家裡一個店裡的,又算怎麼回事呢?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心裡一會兒尋思文麗一會兒是自己,一會兒又是雲濤,想不清楚,文麗也是一樣,後來不知怎麼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天我休班,沒什麼事,我說文麗你在這吧,孩子先擱他奶奶那兩天,咱姐倆逛逛街,好好聊聊。文麗一點兒心情也沒有,要回自己家裡去。我說那好吧,不過你可別再上你老公那去鬧了,對你沒有好處,好好管管孩子,他要是個有良心的人,不會不顧及你們這個家的。文麗聽了我這一番話,點點頭,回去了。此時我也沒有了逛街的心情,想還是到雲濤店裡去看看吧。
我拿了一些雲濤的換洗衣服出去,已是深秋的季節,街兩旁的樹上不斷地飄落下一片片枯黃的葉子,風吹在臉上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寒意,也不知雲濤在店裡過得怎麼樣。
我走進店裡,雲濤和服務員小紅正在吃飯,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雲濤看見我忙向小紅介紹:“這是你嫂子。”小紅忙站起來說:“嫂子吃飯了嗎?一起吃點兒吧?”我說我吃過了,你快坐下吃。小紅二十來歲,人長得白白凈凈,眉眼很清秀,透着一副機靈乖巧勁兒。雲濤吃完飯,我把帶來的換洗衣服給他,又把他那些臟衣服都斂在一起裝進袋子。雲濤從兜里掏出一沓錢遞給我:“這陣子忙,等忙過這陣子我回家。”我接過錢對他說:“天冷了,你以後注意多穿點兒,晚上睡覺別凍着。”他說你也小心點。小紅在一旁笑着看着我們。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人啊,無論在哪裡,無論幹什麼,心裡總是有個家,心裡總是惦記着親人,唯有這樣才會感受生活的溫暖。文麗應該沒什麼事吧,也許一切都只是誤會,但願如此吧。今晚可以睡個踏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