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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墳墓,不再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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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站在陽光下,伸伸懶腰。隨風飄揚的長發,讓她自我感覺良好。雖然只有十六歲,那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追求者排成隊,就像晚上的蚊子,趕也趕不走。

  “掰玉米呢,站那兒愣啥呢?”嫂子不耐煩的喊她。她早看不過小玉的懶。大姑娘家啥也不會做。 無奈家裡只有她一個女孩兒,兩個哥哥都慣着她。小玉從小也養成了懶散的毛病,瓶子倒了都不帶扶的。

  小玉娘常說:“玉是俺的寶貝疙瘩,俺的心頭肉”。

  家裡數她最小,兩個哥是雙胞胎,比小玉大十來歲,從小就領着妹妹玩,有啥好吃的總想着留給妹妹。無論到哪裡就愛帶着她,小丫頭挺漂亮,走哪裡都得到人們嘖嘖的稱讚。

  可自從哥哥們成家后,嫂子進了門,小玉再沒和哥哥們那麼親密過。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小玉娘不知咋的總感覺腰疼,吃不下飯,眼看着越來越瘦。家人看情況不對,催她到醫院看病,平時她節儉慣了,哪捨得花錢看病啊,家人眼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痛苦表情,決定無論如何都得上大醫院看看。

  第二天,在家人陪同下,他們到了縣醫院。

  排隊,挂號,診斷。對於任何一人來說都是煎熬。小玉娘看着醫院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心裡老往壞處想,老覺得自己腳下的路在往下陷。感覺自己離死亡真的很近。想起自己不知啥時起,大便竟成了黑色頓時一股冷氣直逼全身。

  最後診斷結果:胃癌。 小玉娘雖有壞的心理打算。但真正等來了確切結果,還是差點兒暈厥。她獃獃地看着診斷書,這分明就是死亡通知書啊!淚眼迷濛中,她忽然想到了小玉,苦命的娃兒﹍

  心裡的焦慮加重了她的病 ,很快就撒手西去。留下家裡人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小玉永遠不會忘記,娘臨死前不知哪來的氣力,緊緊抓着她的手,慢慢就咽了氣,直到最後,也沒有閉上眼,小玉明白,娘那閉不上的眼是因為自己﹍

  娘的離去對小小玉來說 無疑是致命的。幾次哭死過去。那凄涼的哭聲劃破寂靜的夜空,讓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鄰居老王頭的老婆半夜起床上廁所,被小玉突然地一嗓子哀嚎,嚇得差掉進糞池子 。提着褲子就跑﹍

  安葬了母親,從前那個活潑的小玉再沒了笑容。變得沉默寡言。常常一個人去娘的墳上哭一陣。然後一個人默默回家。村子里的人都在議論,人的命啊,感嘆着世事無常。

  轉眼兩年過去,小玉高中畢業了,成績一直很好。好不容易該考大學了,父親找她談話,不讓她繼續念書了。小玉也明白,這些年爸爸是怎麼熬過來的,一個人辛苦地供她上學,落下一身病,年紀也大了,干苦力已經明顯大不如前。

  玉沒有抱怨,一個人默默收拾好行李就離開學校,雖然是那麼捨不得,同學的不舍,老師的惋惜,可她還是忍着淚頭也不回的離開學校﹍

  小玉扛着沉甸甸的行李,心裡生出一種悲壯來。眼前浮現出母親死都閉不上的眼睛﹍小玉暗暗緊握拳頭,一定要活出個樣兒來!才對得起母親。她暗下決心,握拳為自己加油﹍

  她穿過一片玉米地,跪在娘的墳前磕幾個頭。說了很多話。墳地在玉米地里,玉米已經一人高了,從外面是看不到的。

  聽到身後有沙沙的聲響,小玉頭也沒回就說:

  “ 爸,你走吧,我一會兒就回”

  “妹子﹍”

  小玉覺得不對,回頭正迎上村東頭綽號叫二麻子的光棍漢色色的眼睛盯着自己。這個二麻子在村裡臭名昭著,誰家要是男的不在家,他就會想歪點子。女人就天不完全黑就鎖好門,就防着二麻子。

  原來,二麻子看到小玉一人到玉米地,就尾隨着跟來。

  小玉意識到什麼,慌忙中還是鎮定一下,眼角的餘光搜尋武器,迅速抓起墳前的一塊磚。

  “再往前走,看我能不能拍死你!”小玉幾乎瘋狂怒吼。這架勢還真管用,二麻子立馬蔫兒了。

  “別打啊,妹子﹍”灰溜溜的跑了。他可不想為這事賠上一條命。

  幾天後,小玉提着行李,在爸爸的揮手告別中,離開家,踏上了去廣東的列車﹍

  三年後,小玉娘墳前跪着一個女子,長發飄飄,氣質優雅。成熟中透着幹練。一聲聲叫着:

  “娘,您的玉兒回來了!您可以放心了!我在廣東的廠里已經是部門主管了﹍”

  有時候,一件事,成就一個人。在小玉的生命中,路遇過他娘的墳墓,從此以後,不再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