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佳突然轉學走了,像電腦死機,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麥佳喜歡我,是那種獨一無二的喜歡。她轉學走也不告訴我一聲,顯然是針對我來的。可我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她,使她產生了堅決離開我的深仇大恨?
我喜歡麥佳,也是那種獨一無二的喜歡。麥佳的性格和電視里的小燕子恰恰相反,她文靜、內秀、氣質高雅,不愛張揚。在文科班諸多的美眉才女中,若不留心,你會看不出她。我的性格外向,愛說愛鬧,口無遮攔,開別人的玩笑肆無忌憚,到頭來還是自己吃虧多,我想和麥佳來個性格互補。
當初,我要麥佳對我有印象,用的就是一個惡作劇。我們高二(5)班和高二(3)班那場足球賽是兩強相遇,誰贏誰出線,代表年級參加學校運動會。臨終場時,比分2 誜2。我接到一個長傳,帶球攻門,起腳猛射——我是校隊隊員,是有名的神射手,這個球進定了!我接到長傳,場上掌聲就起;我起腳射門,更是歡聲雷動——球沒進球門,站在球門旁邊拍手歡呼的麥佳把球接住了。終場哨聲響,加時比賽,我們班輸了。隊長趙富友氣得眼睛發綠,狠狠砸我一拳:“你這個混蛋,球門兒和美眉都分不清啊!”他要知道我是故意照着麥佳踢的,非開除我的球籍不可!
麥佳感覺到了。麥佳私下問我:“大炮,那個球你好像是故意照着我踢的?”我得意地說:“你的感覺真好!”“你怎麼不照着別的女生踢?”“你的吸引力最大!”麥佳嗔怒:“這場球是不該輸的!”“我是‘愛美人不愛贏球!’”“你真壞!”
麥佳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我身上。麥佳的拳頭和趙富友的拳頭可不一樣,趙富友那一拳入骨地疼,麥佳的拳頭像撓痒痒,舒服得很。於是,我對麥佳說了我對她的好感,說了很多很多,連性格互補都說了。麥佳不表態,繃著嘴,總也不出聲。我說得沒勁了,她竟啥也沒說走了。
我害怕起來!麥佳要把我“愛美人不愛贏球”的話公開,保準是爆炸性新聞。我會被開除球籍,還會上老師的“黑名單”。唉,我這個大炮,又打住了自己!
虛驚,麥佳沒有把我公開。麥佳給我發來了E-mail:“我喜歡你,獨一無二。”
麥佳什麼時候竊取了我的信箱名?原來她心裡早就有我了。我由驚慌變成驚喜,高興得想上天。可是,麥佳又發來了E-mail,是一首題為《採花》的詩:
初春有寒意,
小蜂採花蜜。
無知吃個飽,
孤株甘汁稀。
待到百花盛開時,
小蜂恨莫及!
什麼意思?我會後悔嗎?我是朝思暮想海枯石爛性格互補愛美人連贏球都不要了啊!是她說又後悔了吧?不行,我得試試她。
麥佳病了,三天沒來上學。
第四天麥佳瘦了一圈,虛弱着身子來上課了。我想當面向她問清楚。我私下向她表態說:“我喜歡你也是獨一無二,永不後悔!”她說:“我們倆的‘獨一無二’不公開好嗎?”這回我聽懂了,我說:“這還用說嗎?誰願意上老師的黑名單!”
春天來了,我的心境就像這春天一樣明亮。一天,麥佳對我說,她家養了幾盆花,開得非常好看,想請我去賞花,有興趣嗎?我連聲說:“有!有!”麥佳家陽台上養的幾盆花都是很普通的花,花開得紅嘟嘟粉艷艷的,數櫻桃和小石榴開得鮮艷紅火。麥佳問我:“好看嗎?”我由衷地說:“好看,真好看!和人一樣好看!”麥佳睨我一眼,說:“這些花都是謊花!”“謊花?”“過幾天你再來就知道了。”
過了幾天我又去,我看到,爭奇鬥豔的花朵敗落了。花朵敗落,卻沒有坐下果胎。我感到奇怪,麥佳告訴我:“這是早期花,不坐果,下期開的花才坐果呢!”“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媽告訴我的,我觀察到的。”我立即明白,明白了麥佳為啥要我來賞花,她是在向我解釋她的《採花》詩。
那天,我的死黨趙富友接到一封來信,他坐在課桌前勾着頭看。是情書吧?我摸過去,小聲說:“哎,哪個美眉來的?讓我也分享點吧。”“去去,別煩人!”他把信塞到課桌里。我伸手到課桌里去搶,他生氣了,推開我大聲說:“偷看別人的信犯法!”我一愣,死黨怎麼和我二心了?這還算死黨嗎?我賭氣說:“你給我我也不看!”
趙富友出去了,我驚喜地發現,那塊地上有張信紙。我過去撿起,偷偷地看,看着看着我樂了,難怪趙富友對我保密,絕對隱私!我要報復他,出出他的丑!
等趙富友回來,我對同學們喊:“大家請安靜,我念一封家信,特別有趣,大家可要注意聽啊!”我念道:“寶兒,你近來好嗎?”我還特意給大家解釋:“寶兒是小名!”因為剛才我和趙富友搶信看,班上的同學們已經看到,知道寶兒就是趙富友。大家起鬨:“念,念,快念!”我把信紙捏得死死的,防着趙富友上來搶。我感到意外,趙富友沒有上來搶,他也在等着聽。我接着念信:“寶兒,你現在還尿床嗎?要是那病沒好,我給你尋了個偏方,好給你寄去……”幾個人跟着我喊起來:“寶兒,你還尿床嗎?”
這場惡作劇,我挨了班主任重重的批評,而且,我還付出了代價,我和麥佳的秘密被人說破了。同學們都說:“麥佳那麼優秀,怎麼會喜歡那麼個混蛋!”
不用想,戳破我和麥佳關係的人是趙富友,我開他黑色玩笑,他報復我。
我更沒有想到的慘痛代價還在後頭。麥佳不吭聲轉學走了,我的愛情鳥飛走了!我感到萬分的痛心和悔恨!痛定思痛,失去了愛情鳥,不能再失去死黨,我找趙富友認錯和解。
趙富友一臉無辜地說:“你和麥佳的關係不是我說破的,是有人看出來了。不過,你知道麥佳為啥轉學嗎?”
“不就是被說破關係她生氣或是害怕了嗎!”
“不!我本不該失信於麥佳告訴你的,念及你來認錯,唉,誰叫咱倆是死黨呢!”趙富友嘆了口氣,把真相說了。
原來,我撿的那張信紙不是趙富友的,而是麥佳的,是麥佳奶奶的來信,麥佳看后夾在了書本里,不小心掉了。我念信時,趙富友看着麥佳的臉色不對,知道事情弄擰了,當時趙富友若不承認信是他的,麥佳就會出醜,怎麼能讓一個女生出這種丑呢?又是死黨的女友,趙富友就承擔了。
趙富友說:“放學后,麥佳感激我,還哭了。麥佳不讓我告訴你,叫我永遠不告訴你。你這個大炮,你這個混蛋,改改吧,別再惡作劇了!”
我狠狠地打頭,我想死了再脫生!